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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里唯一該做的事就是保護好你的主人,而不是時時記著鋤強扶弱路見不平,那是俠客干的事,我說,你還是去做你的俠客吧,做護衛,你不夠格?!?/br> 鐵成僵在那里,五指深深插入窗欞,木刺刺出指尖鮮血,卻真的再也不動了,半晌他極慢極慢的轉身,他轉得那般艱難那般吃力,以至于鐘易竟然聽見了骨骼生硬扭轉所發出的吱嘎之聲。 然而他還是轉了過來。 他轉過來的那一霎,眼睛竟然全部變成深紅之色,殷殷如血。 鐘易看著他,眼神奇異,半晌低低道:“忍……忍過這一刻,你忍得這一霎,勝過你為你主子做一千件事?!?/br> “點我的xue道吧……”鐵成咯咯咬著牙,哀求,“點我xue道!” “你就放心我了?”鐘易冷笑,鐵成僵了僵,猛地低嚎一聲,抱頭狠狠蹲下去。 地上還蹲著一團小小白影,元寶大人早已找到了一個老鼠洞,不顧骯臟將腦袋埋在了親戚家里。 室內沉寂下來,所有人都在壓抑著呼吸,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暗色中反射爍爍之光,那光里寫滿血色和疼痛,刺到哪里哪里便添了新傷。 那般的沉寂里,風雨之聲和慘呼之聲便越發猛烈清晰,鞭子似的抽打著男兒熱血。 然而為了她,忍!所有人都在忍! 床上的孟扶搖,突然輕輕動了動。 她的真力在剛才運行了一周天,正要試圖順著長孫無極經脈輸入,因為這一關太過要緊,她不敢燥進,想要先摸清長孫無極的真氣流向,于是她先停了一停。 便是這么一停,她聽見了窗外的呼叫聲。 那是屬于女子在遭受暴力時的掙扎呻吟之聲,衣衫被撕裂之聲,不止一個男子的yin笑之聲,那些聲音混雜在猛烈的雨聲里,十分微弱,聽在她耳中,卻如巨雷般驚心! 就在她屋外,窗前,眼皮底下,有女子在遭受人間至慘摧殘! 怎么!可以! 孟扶搖腦中轟然一聲,手下意識的一松,第一直覺就是跳起來沖出去,殺人! 然而就在手指那么一撤之間,掌下長孫無極真氣因她不寧的氣息頓時被引動攪亂,驚濤駭浪般那么一涌,剎那間亂了內息! 孟扶搖僵住。 她不能動……不能動……不能動! 她真力已經進入長孫無極經脈引流,此刻移開會害死長孫無極! 可她此刻不動,窗外那女子會在她眼皮底下被輪jian致死! 孟扶搖開始發抖。 此刻,眼前,一生里最難的抉擇。 放開他,失去他;不放他,失去做人的尊嚴和理由! 她一生果敢勇毅無不敢為,卻在這異國小鎮風雨之夜里遭受此生未有的萬般為難。 要她如何放開手,葬送相伴風雨此心如一,為她才落至如此地步的知心之人? 要她如何不放手,生生聽著世間所有女子都不能容忍的事發生在自己眼前,還不動巋然? 孟扶搖這一霎,聽見自己心底狼一般的,一聲長嚎。 ※※※ 那一聲嚎叫殷然帶血,磨碎她一生俠氣勇烈,那般混著血色狠狠搓揉,心深處鋼絲般的堅持不堪承受,戛然斷裂。 蒼天無情,一至于斯! ※※※ 這一刻窗外女子身受凄慘蹂躪,這一刻窗內所有人都在深受良心折磨。 已經無法分清誰比誰更痛。 鐘易沒有動,他背對窗戶,仰著頭,蒼白的面色越發蒼白。 鐵成沒有動,他抱著頭,手臂壓得自己頸骨格格作響。 孟扶搖……沒有動。 她當真巋然端坐,按在長孫無極后心的手穩定如初,連手指都沒一絲顫抖,導氣、引流、疏導、納入……一步不錯。 只是她的唇角,卻慢慢沁出血來,那是被她自己咬破舌尖和唇的鮮血,以及內腑里早已無法控制激流涌動的鮮血。 那血先是成滴,隨即成串,最后匯聚成流,越流越多越流越急,落下下頜落上衣領落在衣襟最后將被褥也濕了一大片,她就這樣盤膝坐在一半雨水一半血水的被褥中,目光里燃著火,嘴角流著血,神情和手指卻平靜如一的,注意著長孫無極。 她只看著長孫無極。 看他背影消瘦,看他烏發如絲,看他輪廓精致卻又蒼白如透明的側臉,看他平靜垂下的長長眼睫。 這樣的他,這樣寫在她記憶里永不磨滅的容顏,她可以不自私擁有,但永不愿意就這樣任其永遠消失。 她要他好好的活,如遇見她之前那般,尊貴,瀟灑,自如,強大,在人間的頂端將風云翻覆俯瞰,一笑間變換滄桑。 為了這些本就該屬于他的字眼,她不惜夸父逐日般奔跑,搶在命運的前方,想要拼湊回完整的無暇的他。 哪怕那代價,是用她一生的尊嚴來換取。 就讓她這一生……自私一回,哪怕從此后背負永生的罪。 ※※※ 有人在大聲的笑,有人在無聲的哭。 雨地里,身強力壯精力充沛的紫披風們,輪番品嘗著身下的女子,享受著此生未曾嘗試過的雨中的“滑溜如魚舒爽潤澤”的馳騁。 雪白的肌膚沾滿粘稠的水汁,在地面上也似魚般的撲騰,慘叫聲已經漸漸弱下去,那一方摸爬滾打的地面上,有淡紅的色澤不停的混入雨水,四散流開。 男子們縱情的笑,啪啪的互相拍打,肆意嘲笑聲響徹庭院,傳入寂靜的室內。 “……爺不是說嘛,就在他們面前玩!保準屁也不敢放一個!” “什么玩意,敢和咱們作對?” “看呀……爺好爽……出來磕幾個頭,爺高興了也分你玩玩!” “給爺舔干凈就成!” 一陣肆意的狂笑聲,夾雜著女子似乎拼盡力氣的凄厲高呼: “蒼天無眼!不佑無辜!” “轟!” 一聲炸雷響在當庭,震得連屋子都似乎晃了晃,蒼穹之上閃電穿梭,明滅飛射,黑云被層層鍍亮,魚鱗金甲一般沉沉壓下來。 蒼天有怒! 巨雷震得滿院男子住了聲,震得跪在地下的鐵成身子一歪,撞在床邊,長孫無極和孟扶搖都晃了晃,隨即長孫無極衣襟里,突然滾落一個小小的盒子。 盒子打開,現出先前孟扶搖交給他的雪白藥丸。 藥香清冽,逼入鼻端,孟扶搖睜眼,這一霎目光如電,在藥丸上掠過。 功力提升……功力提升……能提升,就能早一點脫手,就能救下這女子一條性命! 她自動忽略掉宗越的再三告誡——藥性霸道,服后必須靜養一月,慢養真氣不動武。 孟扶搖目光抬起,直接逼向鐘易,示意他將藥丸喂給她。 鐘易猶豫了一下,孟扶搖目光愈厲,鐘易眼神在她唇角至今未斷流的鮮血上掠過,咬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