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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害宗越,那還有機會爭取。 她目光停留在軒轅韻身上的時間過久,那孩子畢竟是學武的,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孟扶搖卻已經收回了目光。 她向軒轅韻告退,慢慢回自己屋子,路過內院第三進的時候,突見花園碧波池邊的涼亭里,有人斜倚亭邊,臨花照水。 從背影和衣飾看,似乎是個纖細的男子,孟扶搖從沒見過男子的腰也可以這么細的,也沒見過男子一個背影就可以這么……妖嬈的。 他長長衣袖垂落水面,月白色的云錦衣袖也似一朵云般迤邐,在清漪之上淺淺掠過,蕩幾許月輪似的圓潤漣漪,腰身纖纖,含指如花,背對著孟扶搖,面對著一朵似開未開,千絲流曼的深紫皇菊,輕輕唱: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又早東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是嫦娥離月宮……” 滿園寂寂,風過摧落繁花幾許,白玉亭碧波池上弱柳一般的男子,柔艷雅致,行腔如酒。 那竟然是一副天生的好嗓,碎玉裂帛,又不失含蓄溫純,每一個咬在齒間含在唇底,字字醉人,更難得的是唱詞里含羞帶怨亦喜亦嗔的勁兒,端麗中自有內斂的嫵媚,勾魂攝魄風情萬種,卻又芳姿高華神仙中人。 孟扶搖呆在原地不能動彈——她以前沒聽過戲劇,也從來不能理解梅蘭芳等男子為何能反串旦角在梨園獨占風sao,如今親眼見著那男子流光溢彩的唱腔風姿,才真正明白,原來真的有種美,超越性別,風華絕代。 她手中,元寶大人突然吸了吸口水。 口水聲驚動了纖纖美人,美人唱腔突止,孟扶搖正在可惜,那美人回眸,細長明媚的眼睛一瞥孟扶搖,驀然眼前一亮,盈盈站起,嬌呼著就撲了過來。 “三郎——” 戲文,我懶得自己想了,沒時間啊沒時間,現成的多省事啊,所以如果有親們覺得五洲大陸怎么也會有,就當平行交叉時空罷了。 元寶對的對子,隨手胡扯的,平仄詞性對仗什么來不及推敲,行家莫笑。 第二章 貴妃醉酒 三郎…… 我還唐明皇哪! 孟扶搖抽搐著嘴角,蹭的后蹦一步——九夫人之類事件,來上一次就可以了,俺可不想再次被關在柴房里寫“我真傻,真的?!?/br> 美人細長明媚的眼睛轉過來,眼波一撩薄唇一撇,滿眼寂寥含嗔帶怨,纖細手指一點孟扶搖臉頰:“圣駕莫非要去西宮么?” 西宮么……敢情是和梅妃爭寵?孟扶搖肅然,繼續躬身后退:“娘娘,圣駕轉東宮去也!” “哎呀……”美人捂臉嬌呼,“昨日圣上命我百花廳設宴。哎,怎么今日駕轉東宮?哦,諒必是這賤人之意!咳,由他去罷!嚇,高卿看宴,待你娘娘自飲!” 看你個球的宴咧,哪家兔兒爺跑錯門,在這里半瘋半傻的故作“閨怨”?孟扶搖版“高力士”露出一個猥瑣的微笑,順手從桌上拿起一個茶壺,俯身在碧波池中舀了一壺池水,jian笑著奉上去:“啟娘娘:奴婢敬酒?!?/br> 茶壺里“通宵酒”清冽透明,倒影美人烏發千絲,他以手掩唇,宛轉腰肢眼波流溢,那般似笑非笑瞅了孟扶搖一眼,那一瞬眼神掠過一絲驚異,瞬間湮滅在明媚的眼波里。 “敬得什么酒?” “通宵酒?!泵戏鰮u暗喜,好歹看過李玉剛版,當時覺得這個通宵酒很曖昧,記得忒清楚咧。 “呀呀啐!”美人輕嗔,微啟芳唇半偏螓首,“哪個與你同什么宵!” 孟力士撓頭——下一句是啥?忘詞了。 誰知美人根本不介意孟力士忘詞,嬌笑著偎身過來:“既名通宵酒,不如力士與本宮通宵……同飲?!?/br> 最后兩字含麝吐芳,輕不可聞,孟扶搖扶額——呀呀啐!篡改情節,這死娘娘忒風流! “娘娘言重鳥……奴婢怎敢與萬歲戴綠帽也!” 美人下腰飲酒三斗醉,一個水袖飛甩臥魚姿,已經半臥在孟扶搖身上,將那“通宵酒”十指纖纖擎了,嬌笑著便往孟扶搖口中灌:“綠帽何其多,不少萬歲那一頂,力士,你我且擺駕長生殿,共偕魚水之歡也!” 他倒身孟扶搖懷里,一邊喂水,一邊手立即開始不老實,直奔某重要地帶,高貴而濃郁的脂粉香氣傳來,熏得孟扶搖火冒三丈,丫的你這兔兒爺,敢調戲你家孟大王!還敢叫你家孟大王喝生水! 她手一伸,一把掐住“娘娘”纖腰,接過那一壺“通宵酒”,笑道:“既如此……奴婢且陪娘娘大戰三百合!”一把拖了他便往拐角樹蔭里去。 “去也去也,回宮去也,”美人一邊被拖走一邊曼妙的揮舞廣袖,“明皇將奴騙,辜負好良宵,騙得我空歡悅,萬歲!我同力士回宮睡覺去也!” “……是也,睡覺去也!”孟扶搖抽著嘴角,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她三下兩下將美人拖入墻角后,片刻后,墻角后騰起煙塵,隱約有砰砰乓乓悶聲響起,再片刻,孟扶搖吹著拳頭施施然出來,面不改色神情坦然。 然后她揣著她家“兔子”,繼續在三進院落里轉悠,將剛才的“戲子”插曲很快忘到了腦后。 而墻角后。 美人伏身一地亂七八糟的殘花敗葉間,長發散亂衣襟零落,鼻青臉腫額沾泥巴,腦袋上還澆了水,烏發濕淋淋貼在背上——生生被辣手摧花。 他趴在那里一動不動,肩膀微微聳動,半晌幾道人影飛射而來,看見他身影先是一喜,道:“找到了!”再一看他那狼狽樣兒,頓時大驚。 “快去報攝政王,有人刺駕!” 刺駕。 軒轅皇帝,軒轅旻。 軒轅旻肩膀竟然還在微微聳動,侍衛們跪地面面相覷——陛下深宮寂寞,能玩的就是唱戲,能去的除了皇宮就是這王府最后一進,他今日居然跑到王府內三進來了,還被人揍成這樣,看那樣子,嬌弱的陛下,是在哭? 有侍衛小心翼翼伸手去扶軒轅旻,冷不防他自己已經抬起頭來。 滿面泥巴污垢,細膩的肌膚上還粘著破碎的枯葉,一線鼻血細細,半點朱唇紅腫,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臉上卻沒有一點淚痕。 他在笑。 笑得肩頭輕抖,笑得身姿搖擺,笑得……開心而放縱,笑得眼底淚花閃閃,亮著驚喜和新鮮的光。 今天真……開心呀…… 習慣了寂寂深宮,幽深而永無止境的長廊,高大而不見盡頭的穹頂,一重又一重如同噩夢般不斷糾纏在前路上的厚厚帳幔,還有那些永遠一個表情一個語氣的蒼白的有禮的僵尸般的太監宮女……多少夜里他赤腳在巨大華麗的宮室里走來走去,唱著只有一個人聽的戲詞,直到走得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