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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滴。 灰衣女子終于停了手,那種駕馭天地之力滿室風云游動的氣息立止,她攏起袖子,虛虛浮浮的看了孟扶搖半晌,搖頭,“我真沒見過你這樣狠這樣無賴的女子?!?/br> “前輩?!泵戏鰮u呸的一口,順嘴將含著鮮血和口水的斷齒吐到戰南成臉上,就著戰南成九龍金線騰云十八幅龍袍拭了拭嘴,依舊笑容不改,“您想清楚,我打不贏你,但是以我的實力,只要我不怕死,想保住人質還是不難的,您就算殺了我,我也拖他墊背,我一定要他明白,啥叫點兒背?!?/br> “你何必如此?”灰衣女子高踞梁上,皺著眉頭俯瞰她,“值得嗎?為什么?” 孟扶搖默然,眼前光影一掠,潭水側死于蛇吻的騎兵,毒藤里倒掛的慘白的臉,沼澤里嚼舌的王虎、燒成骨架的華子、墓道里推出她的三兒、引爆雷彈的老德、只剩半截的阿海,不知所蹤的小羅……電般一閃。 她將匕首緩緩擱在戰南成咽喉,看著寒氣透體,一絲鮮血自那尊貴皇帝咽喉間流下,眼底露出森然笑意,道,“為那些犧牲的人們?!?/br> 灰衣女子有些想不通的盯著她,半晌道,“你這樣的人才,怎么總是動不動拼命?你放了他,我叫他以后饒了你就是?!?/br> “現在是我饒不饒他,不是他饒不饒我?!泵戏鰮u笑容可掬,“您搞錯了?!?/br> 灰衣女子無奈的看看戰南成,喃喃道,“當初就不該接受戰家禮聘的……”想了想她道,“我給你一根我的白發,將來這東西也許會救你一命?!?/br> 孟扶搖盯著這既暴力又天真的十強者之一,肅然道,“前輩,白發將來我一定會長,說不定比您還多,所以不勞相送?!?/br> “唉……”灰衣女子煩躁起來,扯斷手中一直摩挲著的白發,“那我只好殺了你了?!?/br> ※※※ 戰北野人在半空。 身前臺階陷落,身后重箭如雨,懷里還抱著他的母妃,只剩下一只手可以對敵。 他此時若將母親擲出,借力一越,便可以脫離那陷人的陷阱和背后箭雨。 他卻將母妃攬得更緊了些,隨即一聲大喝。 “起!” 他一腳踢出,生生勾起那翻落的臺階石板,那是整塊的漢白玉石板,長可數米,重達千斤,被他單足踢起,直上半空! 石板飛起,正迎上身后箭雨,再厲害的弩箭也穿不透堅固的石頭,紛紛折斷,而此時戰北野的身形也不可避免的下落。 他下落,下方是插滿鋼刀的地坑。 戰北野又是一聲大喝。 “??!” 聲若雷動,驚得第一層臺階上欲待舉槍齊刺逼戰北野入鋼刀陣的侍衛齊齊一頓,一頓間,戰北野一字馬橫劈,半空中騰起一個幾乎不可能達到的韌度,兩條長腿,生生架在了陷坑邊緣。 他一旦架住身形,便穩定得似是颶風不能移的磐石,一抬頭,烏黑的眸光那般沉鐵般撞過去,看得侍衛們又是一窒。 雙腿一錯,旋身飛起,戰北野手一伸,數十柄長槍齊齊到他手中,再猛力一掄,呼呼風聲里前后左右的侍衛統統跌了出去,亂七八糟撞在一起滿地翻滾呻吟,還有些撞進陷坑的,慘叫連連鮮血濺起,戰北野哈哈大笑,踩著那些狼狽一地的人的腦袋,直撲殿門。 殿門前卻涌出更多人來,被戰南成揮退到外殿的侍衛層層疊疊擋著,意圖阻住戰北野。 “誰擋誰死!” 戰北野一向言簡意賅,也一向說到做到,長劍一閃,連穿三人,鮮血標射中,他冷笑道,“我很喜歡殺人,謝謝你們提供腦袋?!?/br> 他眉間染血,滿身血rou泥濘,揮劍間帶出一蓬一蓬的鮮血,彩虹般飄散在錦繡華堂之中,那些跌落他腳下受傷半死的侍衛,被他毫不客氣一腳腳踩碎頭顱——“啪”!“啪”!一聲又一聲。 爆裂的鮮血和碎骨,到處流淌的器官和腦漿。 以殺,止殺。 戰北野到了此刻,不想再理會這是否是他天煞的子民,他只知道多耽擱一剎,孟扶搖便多一分危險,誰攔在他面前就等于要殺孟扶搖,那么,擋我者死,遇誰殺誰! 這樣酷厲的手段,殺神再世的凜凜之威,驚得侍衛們心驚手軟,他們雖然礙于職責所在,不敢退卻,抵抗的力度卻軟了許多,很多人且戰且退,戰北野毫不客氣,橫沖直撞,殺出一條血路,直奔內殿。 一沖進內殿,他沒看見戰南成,沒看見灰衣女子,只看見孟扶搖,看見孟扶搖半身是血,看見孟扶搖腫起的唇,甚至看見她隱在衣袖后斷裂翻折的小指。 他看得眼睛都紅了。 然后他才看見一樣狼狽得滿身是血的戰南成,聽見橫梁上灰衣女子那句,“那我只好殺了你?!?/br> 他立即沖了進去。 他來勢洶洶,衣袍卷動卷起凌厲的風聲,鋼刀似的撲面襲人,灰衣女子卻只抬眼撩他一眼,懶懶道,“又來一個,哎,我要多費點力氣殺了?!?/br> 戰北野冷笑,毫不猶豫撲向她,大喝: “要殺她,先殺我!” 第四章 此心堅執 灰衣女子浮在橫梁上,虛虛點頭,“一起殺?!?/br> 孟扶搖卻突然道,“戰北野你站??!” 戰北野不理她,滿心憤怒直奔灰衣女子而去,孟扶搖立即大叫,“哎喲!” 風聲一歇,戰北野唰的停住,一旋身已經到了孟扶搖身邊,“怎么了?哪里痛?” 這回換孟扶搖不理他了,白了他一眼,孟扶搖對灰衣女子道,“云魂前輩,您是戰家禮聘的供奉,您要殺誰都是您的自由,但是對這么個女子?!彼噶酥笐鸨币皯牙锏奶?,“這個飽受人間苦難的可憐人兒,您也要殺?” “叫他放下她,我不殺不相干的?!痹苹隉o所謂的答,也不去問孟扶搖怎么知道她身份的。 “您殺了我們,留下她一人在這里,她能活命?”孟扶搖大聲嗤笑,“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這道理您不知道?” “我叫戰南成別殺她?!痹苹臧櫰鸺毤毭济?。 “哎,相信一頭豬也不能相信戰南成啊,”孟扶搖沉痛的道,“豬都比他有人性?!?/br> “那怎么辦?”云魂有點茫然的瞪大眼睛,居然問孟扶搖,“你看呢?” “哎,難辦啊,”孟扶搖愁眉不展,“這樣吧,我們死在這里,留下她在宮里絕對也是個死,那前輩你就戕害無辜了,不如我們都出去給你殺?死在外面也比死在宮里的好?!?/br> 她話音剛落,戰南成噗的噴出一口血,他不能說話,只得恨恨看著刁滑無恥的孟扶搖,又用哀求的眼光看唯一救星云魂。 云魂不說話,這個似蒼老似年輕,似天真似老成的女子眼中笑意云般忽散忽聚,總是一陣恍惚一陣精明的樣子,她攏著袖子,漫不經心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