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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戰北野,“剛才那兩人是什么人?” “外公以前的幕僚,他去世后,他歷經兩朝所經營的所有朝中力量和舊屬都給了我?!睉鸨币按?,“不算小的力量?!?/br> “外人看你就是個光桿王爺,帶著再強悍也掀不起大風浪的三千護衛?!泵戏鰮u拍拍身下瓦,咧嘴笑,“比如下面這個官廳,貌似就是光桿王爺的辦公場所?!?/br> “是啊,那段時間我學會了簽印?!睉鸨币吧酚薪槭碌拇?,“我簽的印端正好看,姿態莊嚴,人稱‘磐都第一簽證王爺’”。 孟扶搖笑,笑出點眼淚,她轉了頭悄悄擦去,若無其事的轉移話題,“哎,啥時給我簽個證,扶風啊穹蒼啊軒轅啊璇璣啊什么的?!?/br> “穹蒼那國很少有通行令,他們和我們沒什么邦交,他們不邀請,誰也不敢去?!睉鸨币按?,“何況我早就得了提醒,要求不能給你通行令?!?/br> “誰提醒的?”孟扶搖霍然扭頭目光灼灼,“哪只混蛋?” “長孫無極那個混蛋?!睉鸨币安粦押靡獾目粗?,“他說從咱們的心意出發,就算不好阻止孟將軍的遠大理想什么的,但是推波助瀾這事也是萬萬要不得的?!?/br> 孟扶搖黑線,長孫無極那個殺千刀的!壞她大事,她還想趁戰王爺比較老實,幫他幾個忙,到時候從他手里騙幾個通行令呢,這下全泡湯了。 越想越恨,卻又無處發泄,某個混蛋遠在無極,大抵是在和未婚妻卿卿我我,靠,自己耍流氓還要壞她的事,孟扶搖再次頭頂冒煙,眼神青幽幽的開始撓瓦,把瓦當成了長孫無極的皮,撓得兇狠且歡快,戰北野看得好笑,拉過她爪子,拍了拍道,“可以走了?!?/br> 兩人騰身而起,黑煙般穿越廣場,在那兩隊守兵相向交錯而過的那剎掠過他們身側,高達十五米的城墻在他們眼底也就是小菜一碟,掠上去后戰北野順手一揮,拔出巨大車弩上的鐵箭,往剛要失聲驚呼的守兵喉上一插,順手還把那弓弩給毀了。 孟扶搖游魚般的游進塔樓后值守的小屋,把剩下那個解決,兩人換了衣服,戰北野嫌小,孟扶搖嫌大,對望一眼,都哈哈一笑。 皇宮共分八門,北門又稱長信門,天煞中央官署集中拱衛在這一帶,這是文武百官日常請見出入的門,在八門中守衛力量中等,戰北野并沒有選擇日常出入罪奴糞車、在八門中守衛最薄弱的西門,依他對他家老大老六的了解,此時最容易出入的西門,想必是最難進的那個。 戰北野熟悉地形,帶著孟扶搖避著守衛一路疾行,一路往皇宮中心去,越往里進守衛越多,到了后來每走幾步便要躲一躲,好在戰北野對宮中地形之熟悉,也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有一次前面和后面同時來了守衛,眼看就要撞上,孟扶搖已經準備暴起殺人了,戰北野將她一拉,神奇的轉入一個掩在樹叢后的小房,輕易躲了過去,孟扶搖看著黑暗中他亮得驚人的眼,想起這位十八歲了還沒出宮,那些被迫住在宮里的日子,他想必早已熟透了這里的一草一木了吧。 戰家父子忽視敵視這個兒子,不放他出宮開府,卻未曾想到,多年后反助了他一臂之力。 饒是如此,兩人寸草不驚的一路行到西華宮外時,也已經耗費了太多時辰,此刻天色雖然濃黑,卻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時間,很快天就要亮了。 對面重蓮宮,沉靜無聲,加高的宮墻上看不出端倪,但可以猜得出,整個西華宮,尤其后院方向,一定全在重蓮宮的監視之下。 西華宮內卻燈火輝煌,亮得連一只螞蟻爬過都能看見。 孟扶搖有些焦灼,戰北野卻神色沉著,他做了個手勢,兩人游上西華宮外墻,側面對著重蓮宮,這是重蓮宮俯瞰向西華宮的唯一一個死角。 趴在墻上,隱約嗅見風中傳來花草馥郁的香氣,鮮花深處,西華宮花園。 鮮花深處,有細微的聲音,悠悠傳來。 那聲音細弱無力,游絲般飄搖飛蕩,在夜半宮室花叢深處,蝴蝶般翩翩飛起,然而那蝶也是深冬的蝶,枯脆的翅膀載不動塵世冰霜的風,一點點欲振乏力,卻仍舊在霜雪中一點點的飛。 仔細辨認,隱約聽出是一個女子在低聲哼歌的聲音。 “……漠漠長野,浩浩江洋,吾兒去矣,不知何方……蒼山莽莽,白日熹熹,吾兒未歸,不知其期……” 歌聲音質微啞,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已經唱了很久壞了喉嚨,然而那簡單的字句里,句句思念,句句深情。 夜半、深宮、古老而簡單的地方小調,細弱而悠遠的女子吟唱之聲。 孟扶搖心里驚了一驚,覺得有點毛骨悚然,突然眼角捕捉到亮光一閃,她轉頭,便看見伏在墻上仔細凝聽的戰北野臉上,緩緩流下兩道細細的水流。 那水流在那幾乎從不流淚的男子眼中緩緩聚集,慢慢盈滿,淺淺墜落,細細流下。 那點水光反射著月色,驚心動魄的亮。 孟扶搖的手指,扣進了宮墻。 這一對凄涼的皇族母子。 母親日夜不睡,在最靠近宮墻的花叢深處不斷歌唱。 兒子含淚,隔著一道宮墻,聽近在咫尺卻不能見面的母妃思念他的歌聲。 母親已經瘋去,卻靈醒的知道兒子的一切處境。 兒子日夜奔馳,不計犧牲只為趕回她身側,卻最終只能隔著宮墻想象她枯槁的容顏。 咫尺,天涯。 孟扶搖將額頭抵在冰冷的墻上,熱淚盈眶的想起前世里病床上的母親。 她是不是也在日日等待自己,在思念的間歇唱著小時候那首? 她是不是也會在夜半無眠,走進月光下的花叢,用瘦弱的手指,撫過那些半歇的花苞? 她無聲的眼淚濕了那一處深紅的墻面,戰北野側首看著她,他眼中淚痕已干,卻在這一刻多了一分憐惜和嘆息的神情,伏身墻上不能有太多動作,他探過手指,輕輕撫了撫孟扶搖的肩。 孟扶搖勉強對他一笑,眼睛里光影搖曳,碎了一天的星光。 戰北野看著她,像看進一個自己與生俱來的傷疤,疼痛而不可割舍。 這個會因他哭泣的女子…… 這些他注定要一生珍視的人們…… 歌聲在飄搖,戰北野目光里亮起灼灼的烈焰,他一振身,便要沖過宮墻。 “……吾兒未歸……” “恭靜太妃?!?/br> 突如其來的男子聲音驚得孟扶搖和戰北野齊齊一顫,孟扶搖眼疾手快一拉戰北野,生生將他欲起的態勢拉了下去。 “夜深了,您還是進屋歇息吧?!边@聲音隱約太監聲氣,似乎正在勸說戰北野的母妃。 沒有回答,她依舊在唱她的歌。 “請太妃進屋!”這是另一個男子的聲音,年輕,陰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