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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落入一處實地,孟扶搖下意識的一刀捅過去,對方沉聲道,“是我!” 戰北野的聲音。 孟扶搖心中氣一松,險些又掉下去,身子被戰北野一拎,大喝,“小心!” 趕緊抓住他,孟扶搖什么都沒看清楚就大叫,“你去了哪里?” “我一直就在這里?!睉鸨币笆种虚L劍揮舞,劍光如電縱橫,答,“遇見和你一樣的事?!?/br> 孟扶搖這才看見自己現在身處一間墓室墻角,戰北野護在她身前,紀羽和剩下的幾個騎兵也在,這里也是穹頂壁畫,遍地碎裂陶罐,呼嘯著的黑色怪物,乍一看還是剛才自己那間墓室,還是自己遇見的那批怪物,但仔細看卻發覺陪葬品少些,四角也沒有陶俑,很明顯已經換了一批。 她想了想,問,“墻壁是翻板的,或者是移動的?” “對,”戰北野一刀捅死一個沖上來的黑色怪物,“我們一進墓室就被隔開了,這陣濃霧是障眼法,那段時間內墻壁作了移動,這大概是三間墓室,一間主墓室兩間耳室,你剛才那間是耳室?!?/br> 孟扶搖刀光無聲自一個怪物喉上抹過,帶出一抹鮮血,問,“怎么知道這是主墓室?!?/br> 戰北野頭一擺,“你看?!?/br> 水池后,隱著一扇小門,門上也有繪畫,那風格卻迥異一直以來少數民族風格頗濃的筆法,用筆干凈簡練,色彩素淡,畫的是一艘船,船上有一個淡青衣衫的漢人男子,正憑欄臨風,負手遙望海天一色,寥寥幾筆,畫中的闊大、疏朗、還有一種煙氣般氤氳的神人之姿,盡皆壁上。 孟扶搖看著那畫,頓時想起自己先前過墓道時覺得哪里不對,原來就是這個,當時壁畫的最下角,就畫著這副圖,因為風格截然不同,自己一眼看過去就覺得不對勁,如今看來,那就是墓主人了。 可這人看上去明明是漢人,大鯀族供奉祖先的墓葬,怎么會葬的是一個漢人? 此時也來不及細想,孟扶搖道,“路在那里是不是?怎么過去?” “大鯀族墓葬據說墓下有墓,空山深處,萬骨存留,所以這墓室下面應該還有通道,只是不知道是水道還是旱道?!睉鸨币鞍櫭伎粗孛?,道,“這些東西太多,而且最關鍵的是,陣法要被發動了?!?/br> 孟扶搖這才發覺,隨著那黑色怪物被殺的越來越多,它們的血漸漸流過地面,一點一點注滿那點下陷的坑,坑每滿一個,便順著畫好的淺溝流向下一個,眼看著那些坑,已經滿了大半。 “好狠的殺著……”孟扶搖倒抽一口冷氣,這不是存心要讓進入者陷入兩難境地嗎?不殺這些東西活不了,殺了不可能不流血,流血便會引動陣法,竟然是一個死局。 燒死也許可以,可是火折子已經先一步被蝙蝠叼走,剩下的連路都不夠照,更不要說燒成大火。 雷彈眾人不敢用,在這里發雷彈,難保哪里不會塌,或是引發陣法。 這墓室的主人,始終在做著兩手安排——既給本族中人留下了活命過關的渠道,也給外來侵入者留下了一重又一重的關卡。 能進這墓的盜墓賊,熟知典故,不會喝那一看就很危險的酒,但是假如有人傻大膽或是出了什么別的意外,這酒被喝了,進入到了這里,那么還有最后的血灌陣法。 孟扶搖苦笑著,道,“假如我們都是中原一點紅就好了。一劍封喉,血只流一滴?!?/br> “沒用?!睉鸨币跋率忠琅f毫不猶豫,“這東西就像個血囊,刺破哪里都是一大蓬血,存心拿來給我們刺的?!?/br> “為什么這里沒黑霧?”孟扶搖突然發現了一處異常,“這東西所在之處,不是一直有霧的嗎?” “紀羽把那剩下的玳瑁磨碎,灑在了這間密室里?!睉鸨币暗?,:“他那玳瑁不是普通玳瑁,扶風鄂海羅剎島深處得來的寶貝,珍貴無倫,辟邪的效用十分了得,如今可惜了?!?/br> “我賠?!泵戏鰮u立即答,“趕明兒我叫姚迅下海去找?!?/br> 戰北野沒有回答,一劍殺掉兩個怪物,眼見那血即將灌滿地面凹坑,那些烏光閃動的血液似有生命般微微躍動,突然道,“扶搖,等下我抱著你試著越過那陣法,這樣快點……” “想都別想?!泵戏鰮u打斷他,“你當我是豬么?那陣法要是能跳過去早就跳了,你想抱著我過去,只是想用自己的后背做擋箭牌而已,要我靠你的犧牲去活命?你算了吧?!?/br> 戰北野皺眉道,“你這女人怎么這么多疑?” 孟扶搖冷笑,正要駁斥他,忽聽身后一聲低嗥。 與此同時那幾個黑風騎兵已經大叫起來。 孟扶搖和戰北野齊齊轉頭——黑風騎兵從來就不會一驚一乍,發生了什么? 這一眼看過去,兩人都呆了呆。 幾個騎兵正中,紀羽身邊,一個騎兵突然縮起了身子,十分痛苦的低嗥起來,他的身子漸漸縮成一團,頭和腳碰在了一起還在繼續縮,滿頭頭發大把掉落,身上的衣服一點點裂開,黑色布片蝴蝶般飄舞,隨即,那些裸露出的肌膚,也一點一點裂了開來,綻出鮮艷的血rou之色。 他的四肢漸漸收縮,縮成細弱的爪子樣的東西,四肢慢慢蒼白,血液都似乎在涌向腹部,腹部變得赤紅,一張臉慢慢變形,血液一點點滲出來,鮮紅轉瞬又化為黑色,一塊塊的凝結。 飄搖的火光照著他的臉,五官扭曲,猙獰如壁畫上走下來的兇神,他身側一個舉著火折子的騎兵近距離看見這樣的臉,被驚得手腕一顫,火折子險些落地,被戰北野一伸手撈住。 孟扶搖心底發寒的看著那個還在不斷痛苦抽搐收縮的騎兵,看著他團成一團的身體,細弱的四肢,目光再呆滯的轉向下方那群黑色外皮紅色腹部的怪物……難道,難道…… “老德,老德!”紀羽用僅剩的那只手欲待去拉那騎兵,“老德!” “別碰他!”發話的是戰北野,這一刻他的臉也痛苦的扭曲了,看起來和那騎兵竟然有幾分相像,“他中毒了!” 中毒了…… 孟扶搖盯著那騎兵,突然認出他是那個先前拒絕喝酒的那個。 因為對過往劣跡的悔改,對死去妻子的誓言,他最終沒有喝那酒,所以這群人中,只有他在踏進這間墓室后中毒。 她心底泛起絲絲的冷意,這是命運的安排嗎?這是輪回的懲罰嗎?對一個真心贖罪的人,卻又何其冷酷! 眾人驚呆在那里,看著那騎兵痛苦掙扎,看著他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漸漸變成底下那群怪物的樣子。 那些怪物……是人。 眼見著自己朝夕相處的同伴即將淪為那些怪物的一員,無可掙扎的成為這詭異陰森墓室里永久的靈魂體,一路堅毅行來不露怯色的黑風騎兵們終于經受不了這般的心理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