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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過一個沖來的屬下一擋,隨即便聽噗嗤一聲,臉上被溫熱微腥的液體濺上。 心知人rou盾牌起了作用,古凌風松一口氣,隱約聽得一人輕聲一笑,笑得像冰玉相擊,帶著點輕蔑和睥睨,笑聲隨即遠去。 古凌風睜開眼,將那屬下尸體扔在地下,想起那笑聲里的輕鄙之意,不由更加惱羞成怒,一回首對著怔怔看著自己的屬下怒吼,“看什么看,追??!” 金衣御林軍們仍舊默然,看他的神情十分怪異,古凌風還想罵,突然便覺得肩膀有些僵木,他伸手一摸,突然摸掉了一塊rou。 古凌風駭然變色,一側首便見自己肩部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焦黑,他心中轟然一聲,知道自己著了道兒,這人也是狠人,霍然拔劍,劍光一閃,肩上一大片血rou飛出。 “一半繼續追!一半送我回京治傷!”古凌風捂肩恨恨回首,眼神陰鷙的盯著幽影變幻的密林深處,“我記得你的聲音!總有一天,這筆帳我會找你加倍索回!” ※※※ “哎,這見鬼的魚,為啥死活插不中?”孟扶搖挽著褲腳,赤足站在一處山溪邊,拿著樹枝做的木叉叉魚,“白白浪費了我一百八十次的優美插戳動作!” 一行人走了一天,黃昏來臨時選了這一處較高的山溪之側休息,紀羽等人去打獵,孟扶搖一向不喜歡坐享其成,自告奮勇要去捉魚,結果捉到現在還沒捉出個結果。 元寶大人雙爪抱胸蹲在石頭上,以一副看好戲的神情等著孟扶搖第一百八十一次插戳成果。 戰北野斜斜靠著山石,嚼著微甜的草根,一眼一眼的瞟孟扶搖潔白纖細的小腿,細致精巧的腳踝,看得次數多了,被孟扶搖發覺,她毫不客氣一叉子揚起溪水甩過去,水珠子刷拉拉灑了戰北野一身。 戰北野眉一軒,丟掉草根,大步過來,孟扶搖戒備的擺出打架的姿勢,戰北野卻接過她的叉子,道,“這種魚是我們天煞深山特產,特別溜滑,你是叉不中的?!?/br> 又道,“回去穿上鞋襪,山間早晚寒氣重,不要著涼?!?/br> 孟扶搖這才知道他原來是怕自己著了風寒,一時有些怔怔,半晌訕訕的去穿了鞋襪,看戰北野隨意的用叉子在水中攪了攪,將水攪渾,那些魚沒法透氣,只得浮出水面,一浮出來就被“守潭待魚”的戰北野抓個正著,有些魚躍起蹦上石頭,連元寶大人都趁機用爪子踩著了一條,那丫立即得意洋洋四爪撲上死死壓住那魚,扭頭對孟扶搖囂張的吱吱笑。 孟扶搖悻悻,喃喃道,“原來這就是渾水摸魚的由來,你一介王爺,怎么對野外生存這么熟悉?” “和摩羅族打仗的時候,我曾經帶兵一直追入摩羅腹地,帶著三千人在摩羅的崇山峻嶺里將他們的大將軍王一直追到自殺,”戰北野笑出一口晶亮的白牙,“當時沒有補給,也沒帶吃的,最餓的時候就抓著一條蛇,蛇皮我都和他們分啃了,像這些掏鳥蛋捉野兔找野果抓魚的事兒我都干過,兵們都累,沒道理再要他們服侍我?!?/br> “我現在知道為什么這個天煞之金的首領始終名聲在你之下了?!泵戏鰮u生起火,一邊往火堆里添枯枝,一邊笑吟吟道,“一個會用屬下墊陷阱,會用屬下替自己擋刀的首領,是永遠不能達到眾望所歸王者高峰的?!?/br> “古凌風畢生里以我為對手,可惜我只當他是個屁?!睉鸨币袄事曅?,“啊,好臭?!?/br> 孟扶搖哈哈一笑,笑到一半便止住,她慢慢的隨手抓了身邊的落葉樹枝添火,盯著火堆不語,眼珠子濕潤潤黑亮亮,像一對隱藏著無數浮沉心事的水晶珠。 “小心!” 戰北野突然伸手,劈手奪過她手中欲待拿起的“枯枝”,手指一搓,寂靜中響起“咔嚓”一聲骨裂之聲,扶搖這才回神,愕然一看,才發現那竟然是一條毒蛇,扁頭,灰褐色,生著點淡綠的斑紋,混在滿地斷枝落葉中,竟可以假亂真。 戰北野扔掉死蛇,立即拉過她的手仔細檢查,“傷著沒?你怎么這么不小心?” 他語氣嗔怪,翻來覆去看她的手神情焦急,火光映著他的臉,額上竟有浮出細細的汗,在夜色里瑩然生光——久經戰陣談笑用兵千軍萬馬直當等閑的戰北野,竟然因為看見她掌中一條蛇,而驚出冷汗。 孟扶搖心中一動,生出股淡淡歉疚,下意識縮回手,勉強一笑,道,“沒事,沒事?!?/br> “扶搖,”她在沉默,戰北野則在沉默的看她,“我路過姚城時,聽說鐵成隨你走了,但現在為什么他不在你身邊?” “我派他另有要務,”孟扶搖慢慢答,“他辦完會來追我?!?/br> “什么要務比保護你更重要?”戰北野不放松,繼續問,“鐵成不像是會肯離開你的人?!?/br> “我勒令他去,就這樣?!泵戏鰮u答得言簡意賅,轉過頭去。 “為什么?”戰北野堅決打破砂鍋。 “不為什么!”孟扶搖忍無可忍,氣勢洶洶的嚷一聲,“我高興!” 戰北野不語,也不怒,默然的盯著她,孟扶搖罵出口又有點后悔,瞟了戰北野一眼,吸了吸鼻子道,“呃,對不住,我有點累?!?/br> “扶搖,你不高興?!睉鸨币巴蝗唤刈∷脑?,“從山崖上我看見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覺得你有點不對勁,發生了什么事?” 孟扶搖張了張嘴,發生了什么事?沒發生什么,不過是遇見了一個人而已,而這個人,只要存在,她遲早都會遇見,早點遇見也沒什么不好。 她嘆了口氣,有點哀怨戰王爺那么豪烈的一個人,偏偏在有的地方心細如發,她卻不知道,戰北野的心細如發完全是有限的,比如雅蘭珠,就絕對享受不到這一根發絲的細微度。 但是這話如果去問戰北野,等于對著他交代了自己的心事,那難免令戰北野傷心難堪,何必呢。 “是和長孫無極有關吧?”她不說話,戰北野自己卻開口了,他語氣里淡淡落寞,卻依舊在笑,“你向來只有因為他,才會出現真正的反常?!?/br> 孟扶搖心中“咚”的一跳,抬眼看他,戰北野專心烤魚,抬頭對她一笑,“看我干嘛?怕我受傷?哎,你有這份心,我真安慰?!?/br> “我才沒有!”孟扶搖立刻嚴正聲明,“我說過,我對你們都沒非分之想,我最希望的事,是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br> “是我們對你有非分之想好了?!睉鸨币懊骼实男?,“我一想到長孫無極和我一樣被拒絕,我就平衡了,哎,扶搖,你拒絕就一起拒絕,可要堅持到底,不然我可不放過你?!?/br> “得了吧你,”孟扶搖無奈的笑笑,想了想道,“我是派鐵成護送佛蓮公主去中州了,我在路上無意中救了被強盜打劫的她?!?/br> “佛蓮?”戰北野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