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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許,人在天涯。 宜將心事盡訴。 “幸虧你是只耗子,不然我還真不敢說?!泵戏鰮u笑瞇瞇的看著元寶大人,“我就不信你能把我寫的字都翻譯成吱吱吱吱說給你家主子聽?!?/br> 元寶大人咔嚓咔嚓的啃果子,頭也不抬。 “你家主子,哎……”孟扶搖愁眉苦臉的盯著隔壁縫隙里透出的微光,那神情好像看見寶藏卻不能進去拿一樣,她慢慢在桌子上劃字,“我好像有點喜歡他了,怎么辦?” 元寶大人咔嚓一聲,啃得越發兇猛,一口下去,果子就見了核。 “不要這么憤怒,”孟扶搖微笑看它,道:“跨物種戀愛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元寶,我奉勸你,你還是把你蕩漾的春心收起來吧,你家主子就算不是我的,也不會是你的,你整天忙著替他擋桃花,累不累啊?!?/br> 元寶大人立即一揚爪,爪子中果子核很精準的射進孟扶搖大笑的嘴里,孟扶搖不防這家伙報復得這么快,差點被卡死,恨恨將核吐出來,大罵,“你這精蟲上腦的耗子!” 罵了一陣,突然又泄下氣來,孟扶搖下巴擱在桌子上,半死不活劃字,“哎,不會是我的……所以我不能喜歡他,不能?!?/br> 元寶大人鄙視的盯了孟扶搖一眼,大有“你真是個懦夫”之意。 “你懂什么?!泵戏鰮u懶洋洋揮揮手,寫:“你以為我是那種想愛不敢愛的矯情女人?我只是不想害他而已,既然我注定要離開,那么我為什么要惹上一堆情債,害他們一生?” 她癡癡看了天邊月半晌,忽然一拍桌子,抓過桌子上酒壺就拼命灌。 萬千心事,一懷愁緒,這些不應該屬于豪放瀟灑的孟扶搖的東西,她不喜歡,一定要用烈酒給沖下去。 她仰頭咕嚕咕嚕的喝酒,清冽的酒液順著下巴流下,將衣襟染濕。 連干三壺,孟扶搖終于醉了。 “元寶……元寶……”孟扶搖打著酒嗝,醉眼迷離的找那只耗子,“聽我說……咦,你去哪里了?咦……” ※※※ 隔壁燈火熒熒,元昭詡梳洗完畢正在燈下看書,忽聽聲音細碎,縫隙里有東西擠啊擠,元寶大人慢吞吞的爬了進來。 它直奔元昭詡面前,老遠元昭詡就聞見一點淡淡酒氣,不由放下書,笑道,“你又偷喝酒了?” “吱吱!” “不是你?”元昭詡揚眉,“她?” 元寶大人直立而起,晃了晃短尾。 “你有話告訴我?”元昭詡盯著元寶大人,手一伸那只肥鼠乖乖爬上他掌心,“你要說什么?” 元寶大人搔了搔頭,覺得將看見的孟扶搖畫出的東西表達給元昭詡好像有點困難,他認得那字的形狀,卻沒辦法將之翻譯成元寶語。急得在元昭詡掌心亂轉。 元昭詡看著它,若有所思,半晌笑道,“我記得有段時間,我們曾經玩認字游戲來著?!?/br> 他拍了拍手,立即有個黑衣人出現在窗外,元昭詡道,“元寶的玩具”。 黑衣人從袖囊里掏出個盒子遞過,隨即消失在夜色里。 元寶大人大喜,立即爬上去翻,小盒子裝滿小紙片,仔細看卻不是紙片,而是精心制作的茯苓薄餅,上面印了字,這是當初元昭詡一時興起教元寶認字的玩具,為了引發那只饞嘴的興趣,特意用食物制成,認一個字,啃一塊餅。 元寶跳進盒子里,一陣好翻,好像沒找到需要的字,急得團團轉,元昭詡微笑,道,“不用找,這里沒有孟字,這個字不常用,我沒打算給你學?!?/br> 元寶大人哀怨的回首,元昭詡輕笑道,“孟扶搖三個字都不必找,我知道你這么急跑來一定是關于她的事,她有點不對勁,是不是和你說了什么?” “吱吱!”元寶大人轉過身去,一陣亂翻,半晌叼出一個“離”字,過一會兒又翻出一個“開”字。 元昭詡眼底的笑意散去,他注視著那兩字,默然不語。 元寶大人繼續翻,這個其實它能表達,但就是不想表達,過一會兒它翻出了“喜”“歡”兩個字。 元昭詡目中幽光一閃,元寶大人卻不再翻,它雙爪抱出個“你”字,氣鼓鼓的看了半天,愣是不想拿給元昭詡看,想了半晌,一口口恨恨啃掉了。 元昭詡注視著那兩個字,半晌,向椅背上一靠,招手喚過別扭的元寶,輕輕撫摸著它順滑的白毛。 他靠在椅上,微濕的長發沒有束起,散漫的披了一肩,更多幾分詩意風流,然而微黃燈火下他的眼神,凝定而晶瑩,變幻閃爍如星光。 良久,他負手而起,踱到窗前,看向遙遠的某個方向,風將他發吹起,招展如旗。 燈火將他的背影投射在板壁上,一個修長沉穩、似乎永遠不會被人世間的陰謀陽謀、跌宕繁復、風云變幻所吞沒的身影。 燈火照過那面板壁之后,暴飲的女子終于大醉,一伸手直直推倒酒壺,骨碌碌栽倒在地上。 燭火熄滅,月光清清涼涼灑進來。 寂靜中板門突然吱呀一聲,一條修長的人影輕輕走進來,在大醉如泥的孟扶搖身前停住,伸手要抱她起來。 孟扶搖卻不依的翻了個身,一把將人一拽,黑影正在重心下傾,不留神被她拽得向下一歪,孟扶搖立即八爪魚一般纏上去,死死抱住,咕噥,“這被子真暖和……真好?!?/br> 黑影定住,并沒有拉開她惡形惡狀的手。隔壁的燈火泄進來,照亮他天神般的眉目,絕代風華的元昭詡,這一刻眼神溫柔。 他就勢躺了下去,躺在孟扶搖身側,躺在微涼的木板地上。 斜側身,以臂支肘,元昭詡就著泄進的燈火,細細端詳孟扶搖恬靜安寧的睡顏,聽著她的呼吸和自己呼吸,纏綿不可分的交織在一起。 這一刻光陰靜好,而前方花圃里,一朵花悄悄凝上露水。 良久,元昭詡輕輕伸手,替孟扶搖撥開臉上的亂發。 他低而優雅的語聲,在靜謐的空間低低散逸。 “扶搖……一切都會好的?!?/br> 第二十章 訴情之夜 臘月十三,戎族“敬神節”。 按照風俗,這一天是戎族祭神的日子,從凌晨開始就起身,沐浴凈身,做耙耙,敬神,出門狂歡,舉辦一系列的比箭摔跤活動,到了晚間再燃起大堆大堆的篝火,年青男女各展才藝,互訴衷情。 孟扶搖蹲在位置上,對著一厚疊請帖名單發愁,喃喃罵,“發羊癲瘋了!這么多家一起邀請,我跑斷腿也跑不過來哇?!?/br> “如果你跑漏了隨便一家,”元昭詡元公子閑閑坐在一邊喂元寶,頭也不抬的道,“你就得對‘藐視偉大的格日神治下的高貴的戎族子民尊嚴’做出解釋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按戎人的習慣,一般用刀劍或鮮血來尋求解釋?!?/br>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