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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曉風收拾利索,去樓下倒垃圾,安安見了,也自告奮勇地想出一份力??葱⊙绢^這么勤快,于是她把最小的袋子給了安安,兩人手牽手下了三樓。 夜半的時候,只有謝曉風獨自坐在床上發呆。 遠處有風吹動樹梢的聲音,偶爾傳來幾聲狗吠,晾著衣服陽臺外,幾只野貓在有一聲沒一聲的叫。微涼的月夜里,分外的靜。 安安在她身邊睡得正熟,臉埋在枕頭里,呼吸淺淺。圓潤小巧的下巴,粉嫩粉嫩的。謝曉風親親小丫頭的額頭,這棉花糖般柔軟的小丫頭囁嚅著一聲又睡去了。 安安睡得香,她卻毫無困意。躡手躡腳地下床,起身倒了大半杯的溫水,她拿出藥盒里的藥片,一粒粒吞下。 早上開門的時候,正巧對門的那對老夫婦出門散步??吹街x曉風,笑著打招呼。謝曉風客氣的寒暄。安安甜甜地叫爺爺奶奶好,惹得兩個老人連連夸贊“安安變成大姑娘了”,逗弄得安安十分害羞。又說了幾句話,才告別。 - 安安剛一到家,就受到了熱烈的夾道歡迎,那陣勢好像歷險歸來一般。高宸彎下腰,一把抱起了女兒。安安在他懷里咯咯地笑,父女倆好一陣膩歪。 已經九點多了,高宸還穿著睡衣,好像睡到現在才起床。身為醫院的主治醫師,高宸如果忙起來,有時難得在家碰到他一次。他像是剛剛結束一場大手術,臉上仍掛著疲憊的微笑。 謝曉風把安安的東西擱下,朝兩個老人笑瞇瞇地揮揮手:“伯母,奶奶,我還得回學校呢,就先走啦?!?/br> 高伯母不許她走:“急什么,好好跟我們說會兒話?!?/br> 謝曉風正要開口脫身,高宸卻抱著安安走過來,沉著聲,“小風,我有話問你?!?/br> 聽這說話口氣,謝曉風心里頓時暗叫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覺得還行就收藏一下吧么么噠 ☆、胡攪蠻纏 高宸把懷里的女兒放下,讓她去找奶奶和太奶奶,謝曉風乖乖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兩人默不作聲地下樓。 她在小區花園的長凳上坐定。 高宸叉著腰,站在她的對面。 “說說吧,氣色怎么這么差?”向來有話直說的高大醫生,甫一開口,就化身成一臉鄭重嚴肅的老學究。 謝曉風摸摸自己的臉,表情盡量顯得輕松愉悅,“不會吧?我覺得這個暑假還長胖了幾斤呢!” 她就知道,這話騙不過犯了職業病的高宸。 果然,高宸一聽就平靜地搖頭,自下而上地俯視,仿佛早已看穿她:“實話實說?!?/br> 對面這雙眼睛,安詳而沉穩地盯著她。 謝曉風不笑了,微微坐得端正了些。 一直以來,在高宸面前,謝曉風從來不會、也不能掩飾自己的脆弱。她只得承認,這些天晚上她常失眠,因為總想回憶。 高宸聽了,語氣還是那么平靜而溫和,“小風,那些過去的,都已經跟你沒關系了。不管發生什么,我們一家人都在你的身邊,別忘了,你還有很多朋友,很多學生?!?/br> 謝曉風點頭,抿唇笑了一下,“我知道?!?/br> 有時人總會遭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憂愁苦悶,抑郁不歡,但只要有人陪著,就已難得。 高宸走過來,很輕很輕的將她擁進懷里,“小風,相信自己,你已經做得很優秀了?!?/br> 謝曉風靜靜看他,高宸眼鏡片后的眸子,泛著爐火般的溫暖。對于這個兒時的竹馬,她想不出到底該說些什么,感激的話是多余,一切盡在不言中。 “高宸,”謝曉風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你這樣,我真想叫你一聲爸爸!” “別貧嘴了,””高宸笑望著她,捏捏她的臉,“去吧,打起精神來!” 謝曉風沒有再同他客氣,回抱了他一下后,轉身離開。 走出樹蔭時,太陽已經升到耀眼的的高度。 又是一個好天氣,她不由瞇了瞇眼。 “小風!” 謝曉風轉過臉,發現高宸仍站在原地。 他沉思了一會兒,接著遲緩的說,“李金陽看了你的檢查報告,他認為過一段日子你就可以試著減藥了?!?/br>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 謝曉風遠遠地朝他笑著揮了揮手。 - 隔了兩天,高宸就托沈繡給她送來了調理睡眠的中藥、西藥。各式各樣,擺滿了客廳里那張玻璃圓桌,這在平常連感冒藥都不用吃的郝平方眼里,看起來有些瘆人。 把藥箱提回家的時候,平方很悲戚地望了望她,說話都不穩了:“小風姐,你……你到底怎么了?” 謝曉風懶得嚇唬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安恢滥募以诟阊b修,都好幾天了,轟隆隆的電鉆聲響個不停,弄得雪球也跟著狂吠。我呢,就跟著牙疼,上火?!?/br> 她是真的困。今天給大二的講植物學,被學生們糾正了兩次口誤。這不像她,從前早晨第一節課謝曉風都是毫無倦容的??粗P記本里的教案,再講下去就是對學生的不負責,她索性播放幾個專業相關視頻,讓學生們在課堂上看。 失眠、噩夢,謝曉風把這一切推給這該死的噪聲。 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這樣的。 或許,因為他來了,她還需要時間適應一下。 - 謝曉風精神不濟的這幾天,同辦公室的孫老頭也夠義氣,說是念在她每回發了稿費都少不了他的碧螺春的份上,主動提出把能干的活替她干了。 但是看謝曉風蔫蔫的,一直頂著兩只大大的黑眼圈,他當然不會放過調侃的好時機。謝曉風懶得與他打嘴仗,無事便趴在辦公桌上睡大覺。 辦公室并不適合睡覺,有學生隨時會來找老師討論問題。偶爾,也會有些調皮的學生故意跑過來,拿一些相似度高的植物葉片標本考考老師,或者讓她畫某些花花草草的素描圖,再者就是找一些奇奇怪怪的植物圖片讓她鑒定。 他們專業的學生,向來很活潑。 從周一到周五,上課下課,重復而充實。 謝曉風喜歡站在辦公室的窗前遠眺,窗前的幾棵樹,年復一年更加郁郁蔥蔥。孫老頭說那是洋槐。謝曉風卻知道不是,雖然它們也會在初夏時盛開一嘟嚕一嘟嚕的白花。她的記憶里,洋槐花是可以吃的。 遠處的cao場上,傳來一陣陣嘹亮的口號聲,軍訓要結束了。 辦公室的空調嗡嗡地放著冷氣,時間仿佛靜止起來。 這么多年,其實她一直貪戀著這份安靜。 謝曉風揉了揉酸澀的眼角,打開電腦。有一陣子沒有登陸這個賬號了。一如既往的,章景遷又往郵箱里面給她塞了許多相片,一楨一楨的笑臉,似乎故意要惹她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