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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水一起背鍋,但趙胤申辯完了還替他申訴,這就顯得他狹隘到顯形了。 果然皇帝就冷哼起來:“梁永琛,趙胤所說可屬實?” 梁永琛無言以對。趙胤說的哪里不屬實?的的確確從他幫他進了太仆寺之后,后來所有職位上的調動都是他主動找過他的。 就算去大理寺是趙胤幫他做的決定,可在那之前他也的確去找過他,還曾被他拒絕過。 且如今他就算說句不屬實,他便是連梁鐸也要得罪! 因為不管他與趙胤誰有嫌疑,梁鐸都摘不干凈!難道這個時候他還要鬧個內訌出來嗎? 因此他伏下腦袋來,不作聲了。 皇帝臉色寒下來。 梁鐸這時抬頭,說道:“皇上,梁永琛再喪心病狂,他也不會在進入大理寺后短短半個月就行此之事??! “且他倘若有這等心計手段,為何偏偏要拿自己衙門的腰牌下手呢?倘若他假以時日,拿到刑部或者都察院同僚的腰牌再去行事,不是更好的掩護么?” “啟稟皇上,方才親軍衛自梁永琛書房內搜到一處暗柜,柜內藏有十萬兩銀票及數箱金玉珠寶! “這些東西都未在梁家賬上造冊。審過梁永琛的夫人,其也稱并不知情!東西已抬了回來,還請皇上過目!” 趕回來的金林衛指揮使帶著幾個沉甸甸的箱子進來稟道。 皇帝聽完不由笑了,寒眸望著梁鐸,起身大步走出公案。 箱子打開,偌大個刑部大堂頓時被耀得光芒四射。燕棠與靖寧侯等人雖是不缺錢的人,看到這些也不由得凝了凝眉。 “箱子上的灰可不??!”皇帝伸手在箱蓋上輕抹了一把,捻指道,“既然連你的夫人都不知道,這可不像是栽贓陷害。梁永琛,還有梁閣老,你們還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梁鐸望著梁永琛,眼里只剩一幕灰??! “這么想入天牢,來人,把梁鐸與梁永琛全部打入天牢!自梁永琛起往上三代滿十歲男丁全部入獄!女眷暫行留府羈押!徹查與梁鐸與梁永??!” 皇帝望著這滿屋珠寶,砰地一巴掌拍裂了桌子。 “皇上!這一定是有人跟梁家過不去,故意陷害,梁家世代忠良,對大梁絕無二心,他們不可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皇上,臣懇求皇上明察!”趙胤踩著皇帝話尾喊起冤來,接而朝著地上猛磕頭,渾身都在激動地顫抖。 (求月票) ☆、第328章 太干凈了 與梁鐸交好的閣老們也躍躍欲試要上前求情。 丘陵快步走到燕棠身邊,附耳說了幾句。 燕棠神色微沉,看了眼他遞來的東西,與皇帝道:“侍衛們查得,梁永琛的長隨梁安,在梁府后巷被發現尸體。 “尸體身上發現有蓋了梁永琛私信的一幅小幅意味不明的山水畫。而后距離尸體發現之前,有人見到有韃靼人在梁家后巷出沒?!?/br> 皇帝掃視著幾位閣老,笑道:“誰若再敢求情,一并以嫌犯論處!” …… 戚繚繚他們在茶館里最終就等來證據確鑿之下梁鐸叔侄打入天牢的消息。 燕湳他們個個如釋重負,隨后又擊掌歡呼。 戚繚繚聽完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梁鐸與梁永琛都拿下了,趙胤沒受牽連?”她問道。 “怎么可能扯到他頭上?”戚子湛搶先說,“趙胤是梁鐸的女婿,別說通敵叛國當誅三族,就是誅五族也誅不到他的頭上。 “再說了,他除了舉薦過梁永琛父子之外,沒有半點不妥呀,就算是舉薦,那也是因為梁永琛主動相求,這關他什么事呢?” 戚繚繚不能不說這話有道理。 可是正因為趙胤到頭來摘得干干凈凈,才更讓她覺得這人不那么干凈。 因為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前世里為什么梁家并沒有借著這場戰爭在朝中出風頭? 不光是這樣,梁鐸甚至還在后來提前致仕。 梁永琛自始至終沒有在朝中煥放什么大的光彩,反倒是趙胤,梁鐸卸任之后,他先是調任六部侍郎,接而又入了內閣…… 且不說別的,如果通敵一場撈不著半點好處,梁永琛通敵又是為了什么? 幾箱子珠寶確實不少。至少可以抵得上梁永琛如今的家產??梢粤杭业募业讈碚f,再多的錢也不過是錦上添花。 而趙胤卻不同了,如今提到他,多數人都只知道他是梁閣老的女婿,可他過不了幾年不光是等來了梁鐸無故致仕,且還自己當上了閣老! 這難道不可疑嗎? “去梁府看看吧?”邢爍提議。 他對梁家總還憋著一口氣在,不光是梁溧挾持祝小蓮,也還有梁溧當日為難戚繚繚的成份在。眼下等來梁家倒大霉,他不去看看實在胸臆難平。 ……燕棠他們伴著皇帝出了衙門,就地說了些余下事情,也就散了。 掀出jian細的過程比他們每個人想象得都要順利得多,這么大的事情,這么大的案子,不說審個三五個月,三五日下來也是正常。 但指向梁永琛的證據卻完美得好像是早就設計過,也讓人無法置喙。 翰林院里本來算是個清閑衙門,蘇沛英這一整日也都沒有什么心情當差。 在戚繚繚跟他提及趙胤之前,他并不覺得這位長袖善舞的學士有什么值得留意的。 但她這話音才落,緊接著梁永琛就出了事,令他不能不多了些心思。 眼下趙胤還未回過衙門,他看了眼他公事房的門,一只筆托拿起來又放下。 燕棠回府后也是在書房默坐。 黎容早已知經過,進來說:“沒想到梁家真有問題。怎么會有這么多證據指向?” 燕棠漫聲道:“刺客的確是去刺殺孫仁的,這沒有假。 “因金林衛在出手時孫仁在他刀下已命在旦夕,倘若他們出手慢一步,孫仁也已經死了。 “能證實這點,當然也就能證實刺客確是與藏在朝中的jian細聯手行事的?!?/br> 黎容沉吟,沒再說什么。 燕棠也沒有再說什么。 …… 朝廷這邊的轟動自不消多說,戚繚繚一行人到了梁府外頭,只見整個胡同也已經被驚動。 百姓們的議論聲,府里傳來的婦孺哭泣聲,尖叫聲,驅趕聲,華廈將傾,凄凄慘慘,難以形容。 人群里也有許多官吏,任何朝代對于通敵叛國之事都不能容忍,梁家面臨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燕湳他們激情澎湃,將圍場里燕棠被算計的怨氣,泱泱大國被算計的恨意,以及這小半年里心里頭橫著根刺的郁氣,全都在這個時候抒發了出來。 這是人們面對叛國者最正常的反應,無可厚非。 程敏之終于發現戚繚繚平靜地站在旁側:“你怎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