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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懿幾句話。但那幾句話,也未嘗不是一種試探。 結合李懿當時的反應,以及如今暴出他與宗政恪是舊識的事兒,裴君紹可以肯定,那位無垢子仙師就是李懿,暴民動亂的事件也有李懿的影子。 “而阿恪,阿恪……”裴君紹閉了閉眼睛,實在不想將自己對宗政恪的猜疑說出口。那段時間,阿恪她,也在魚巖山!她既與李懿是舊相識,若李懿當真主導了那場亂局,阿恪她的立場會是什么? 明明,她說過,她會時時謹記她是天幸國的子民!她又為何坐視流民動亂?她難道不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今的天幸國,哪里經得起一場范圍廣大的動蕩? 阿恪,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家國大義面前。裴君紹將自己那點兒個人私情早就扔到了腦后。他只想知道,宗政恪與東唐的臨淄王交好,是否存了什么對天幸國不利的心思? 身為東海佛國的宿慧尊者,裴君紹相信。宗政恪已經不會將目光僅僅停留于天幸國這方寸之地了。他不想懷疑她,卻又不能不懷疑她。 不過,裴君紹答應為宗政恪保守她就是宿慧尊者的秘密,便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都不會說出去。 所以此時,他只能含含糊糊地對蕭鵬舉道:“我懷疑臨淄王此來根本就是為了阿恪。只是不知他的具體打算。東唐現如今雖與天幸國為友盟,但這一紙文書說撕就能撕毀。東唐人,亡天幸之心,從來都不死。我不想阿恪被人利用?!?/br> 蕭鵬舉點頭道:“你的話確有道理。只是我們蕭家的立場你也是知道的,有些事,我有心卻無力?!?/br> 蕭家?蕭家!兩府蕭氏根本就是寄生于天幸國之上的大毒瘤!不知什么時候,這個毒瘤就會發作,令天幸國痛不欲生——除非發生什么大事件。 裴君紹雖與蕭鵬舉交好,但從來沒有隱瞞過他的想法。蕭鵬舉也是如此,他的坦蕩也正是裴君紹能與他持續交往的重要原因。 裴君紹便沉重點頭。低聲道:“你有這份心就夠了!” 正說著話,蕭大急匆匆奔進來,來不及行禮便道:“少爺,大事不好了!壽春堂那邊傳出消息,老太君早就不在園子里,不知到哪里去了?!?/br> 蕭鵬舉悚然而驚,沉著臉道:“這消息可能確定?” “十拿九穩!”蕭大重重點頭道,“是蕭祿蕭大執事親口說的?!庇址诺土寺曇舻?,“鵬程少爺那邊傳話來說,玨姑娘中了恪姑娘的劇毒。如今毒發,不僅疼痛難挨、生不如死,而且形貌變得極為可怖。凜郡王正是得知了老太君并不在園子里,才親自帶了親衛包圍暢春院。說要把解藥給搜出來。鸞長老對此事,應該是默許的,只她并沒有出面?!?/br> 蕭鵬舉冷笑道:“我這位鸞堂姑最是精明,如何肯親自出面,做出這等落人口舌的事情?玨堂妹中毒,事情我也聽說了。是她向恪表妹出手在先。她技不如人,死了也活該!” 聽見凜郡王親自帶了親衛包圍暢春院,裴君紹眸中閃過殺機,緩緩起身道:“事情既然已經打聽清楚,咱們便不耽擱時間了,還是去暢春院瞧瞧吧!阿恪她人不在,她的奴婢咱們若不幫她護住,她回來必定怪罪的?!?/br> 蕭鵬舉莫名其妙,裴君紹的口風怎的轉的如此之快?但他早就想過去瞧個究竟,便順水推舟答應,叫蕭大去召集人手。 一時集結了約兩百騎,浩浩蕩蕩趕往暢春院。不想,快到暢春院時,蕭鵬舉等人又遇到一支人馬。這支人馬約摸三百人,打著隆重的親王儀仗,正是為當初與蕭紅鸞在凜郡王府鬼混的登陽親王慕容鉞所有。 兩邊當頭撞上,蕭鵬舉與慕容鉞互相見禮。慕容鉞顯然是個好事的,一聽說暢春院那邊發生了圍攻的大事兒,居然不顧“病體”未愈,硬要跟著去看熱鬧,還派人給蕭紅鸞送信,讓她也一并到場。 蕭鵬舉與裴君紹面面相覷,拿不準慕容鉞到底想干什么,又不能硬生生阻止他,只好忍了他。要說起來,裴君紹與慕容鉞還是親戚,面子上還要過得去,不得不強撐著與慕容鉞寒喧。 兩隊人馬合作一隊,總算到了暢春院附近。此時已是半夜,這兒卻仍然喊殺沖天。本來壽春園的道邊就掛著宮燈,加上密集的火把,直將這處院落的夜空照得恍若白晝。 蕭鵬舉驚見凜郡王府的親兵居然攜帶了沖城利器,正在凜郡王的親自指揮下發動攻擊。撞車在狠命撞擊暢春院的大門,云梯也有幾架靠在墻邊,正有親衛往上攀爬,至于拋石車、火箭等物也都準備妥當,就等著號令。 見此情景,裴君紹心中一咯噔,眼有異色。登陽親王慕容鉞拄著拐杖,似笑非笑地道:“啊喲,凜王兄這是哪里來的攻城軍械???看似都嶄新嶄新的,恐怕造了沒多久吧?”L ☆、第268章 蕭紅鸞 蕭鵬舉腦門青筋直跳,心里把蕭紅鸞和凜郡王罵個狗血淋頭。面對慕容鉞這陰陽怪氣的詢問,他皮笑rou不笑地說:“凜王姑丈的東西,自然只有紅鸞堂姑才清楚了。親王殿下您與紅鸞堂姑交情深厚,不如去問問她?” “要問本長老何事?”這女子聲音來得突兀,叫所有人都扭頭去瞧。 火光里,一身紅衣的蕭紅鸞慢慢走了過來,一柄銀槍雪亮的槍尖從她背后探出來,紅纓簌簌顫動。 她這身打扮,是要大打出手了?蕭鵬舉心中一跳,與裴君紹對視一眼,油生不妙之感。 慕容鉞卻笑得格外開心,迎上蕭紅鸞,笑吟吟地道:“你這是要去哪兒???看你們夫妻倆,都好大的陣仗,想是有大事要辦,可要我相助?” “慕容鉞你這個賤人,給本王滾遠點兒!”一聲痛罵從前方傳來,錦衣王冠的凜郡王氣勢洶洶地沖過來,不由分說抬手就向慕容鉞刺出手中劍。 慕容鉞的親衛趕緊上前護主,各執兵器隔開了凜郡王。蕭紅鸞惱火怒斥:“你鬧夠了沒有?還不趕緊帶人回去!” 耶?蕭紅鸞連她已經很少亮于人前的武器都拿出來了,卻不是與暢春院為難的,她究竟想干什么?蕭鵬舉心中警鈴卻響得越發急促,裴君紹眼睛微瞇,唇邊飛快掠過笑紋,卻一言不發。 凜郡王吃蕭紅鸞這么不給面子的斥喝,還是當著慕容鉞這個老對頭的面,那份難堪屈辱就別提了。但事關唯一的女兒的性命,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罷手,便冷笑兩聲道:“玨兒是我的命根子,她如今成了那樣兒,我這個當父王的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這院子里不過只是些奴仆下人,你即便將他們都殺了,也無濟于事?!笔捈t鸞板著臉,已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