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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遣人回來送信,好叫祖父安心?!?/br> 宗政恪應下,在明心和明月的攙扶下起身,又去拜別了兩位叔叔嬸嬸,再與姐妹弟弟們道別。大家都客客氣氣的,二房的姐妹弟弟還都落了淚。 一時快到了適宜起行的吉時,宗政謹便命宗政倫、宗政伐兩夫婦帶著兒女們將宗政恪送出去。他立在同春堂門口,眺望著孫女兒遠去的背影,真想把她重新再喊回來。 任老太太站在宗政謹身后,低聲道:“您只管放心,有十六少護著,恪姐兒定會平平安安的?!?/br> 宗政謹扭頭看她一眼,頗為意外她此時臉上的誠摯,便也嘆道:“我只愿孩子們都平平安安的,不求多大富貴,只愿安康到老?!?/br> 任老太太扶住宗政謹的胳膊,柔聲道:“會的,一定會的?!倍嗽俨欢嘌?,又望了一會兒,人影再看不見了,才相攜著回去內室。 卻說宗政恪到了府門口,登上第三輛馬車。蕭鵬舉顯然用了心思,這輛馬車在所有五輛車里是最大最舒適的,完全可以坐下主仆五人。 一時眾人登車的登車,騎馬的騎馬。滿堂正吩咐人燃起爆竹,苦澀著心腸目送一行人離開。那蕭全忠,此番跟隨姑娘回去云杭府,與徐氏常常見面……唉,他也真想跟去啊。 行駛了一個來時辰,前頭就是魚川府的南城門。宗政恪正聚精會神看書,忽然車廂門被敲幾下,外頭蕭全忠稟道:“姑娘,前頭是大長公主家的車隊。南城郡主派了大丫環來見您?!?/br> 此番前往云杭府,裴君紹也同行。人家蕭鵬舉不遠千里來給大長公主賀壽,于情于理,聞聽蕭老太君身體欠安,裴家也要有人前去探病才是。 據說裴四答允大長公主暫時不提去鏡庭書院之事,才得到允許代表裴家前往云杭府。就為了這,他的小叔叔裴允誠也跟了去保護,另外還特意請了杏霖堂的顧老太醫同行,以照顧他的身體。 這是宗政恪早就知曉的,她便讓明心打開車門。南城郡主身邊的大丫環過來請了安,只說兩句話便退下了。宗政恪便也讓明心去給南城郡主請安,明心很快就回來。 趕路要緊,再者告別的話也早就說了,宗政恪便只挑起馬車簾子,與錯身而過的南城郡主揮手致意。兩支隊伍匯合到一處,剛要過城門,不想后頭又有人縱馬馳來。 晏玉質奔到蕭鵬舉和裴允誠近前,笑瞇瞇道:“本世子奉父帥之命,南下云杭府去給蕭老太君請安?!?/br> 蕭鵬舉黑了臉,但盯著晏玉質那雙大丹鳳眼,半個字也說不出來。L ☆、第123章 盡皆,殺無赦 宗政恪抬眸遠望,她目力所及之處,一座蒼翠高山巍然屹立。那就是大樟山,她先父先母被害的地方,卻是她這一世新生的所在。 她對這里有種別樣的感情,從東海佛國回到天幸國,她已經特意繞到此山憑吊過。大半個月前,她跟隨祖父去宗祠祭拜,也去拜過父母的衣冠冢。但祖父既然有命,她路過大樟山,自然還要走一趟。 蕭全忠默默遞給宗政恪一個籃子,里頭裝滿了祭品。宗政恪看他一眼,接過籃子提在手中,慢慢往山上走。蕭全忠與徐氏跟在后面。 話說這蕭全忠,就是朱釵記的大掌柜,也是當年救了宗政恪的蕭福的唯一兒子。如今都三十好幾的人了,卻依然不曾成親。 前段時間,宗政恪還未曾結束清修,蕭全忠便接到朱釵記總店的命令,不得不前往天幸京一行。在那里,他見到了蕭鵬舉,然后侍候著這位來頭非凡的十六少來到了魚川府。 臨起行前,蕭全忠正式拜見了宗政恪,算是確定下了主仆名份。彼此都是陌生人,如何相處,如何獲得信任,都是來日之事。 但這回去云杭府,是蕭全忠主動提出要跟去服侍的。宗政恪考慮到他本就是蕭家下人出身,對那邊情況肯定熟悉,便應允了——外頭跑腿的也要自己人才是。至于蕭全忠與徐氏的過往,徐氏不主動提起,她便不問。 馬車自離開魚川府一路南行,頗為順利。打尖住店都有蕭鵬舉安排,宗政恪只管聽從就是。不單是她,便是裴允誠與裴四叔侄、晏玉質等飛豹騎眾將。也都聽從蕭家的安排。 他們這一行人足有百人之多,又幾乎都是精干勇悍的年輕青壯,身邊多佩武器,瞧著就不好惹。也因此,盡管南下路過的縣鎮多有風聲鶴唳、流民義軍的傳言沸沸揚揚,卻沒有那不開眼的人敢來捋虎須。 宗政恪卻是知道,這些流民義軍的背后是李懿的屬下。他們自然不會來與自己為難。就這般走了七八日。終于到了大樟山,繞過此山便能走水路,速度就能加快不少。 當年。宗政修夫婦就是離了水路轉走陸路,在大樟山遇見了流匪才遭難的。也有說是遇了水鬼的,畢竟大樟山下的樟河之上,一座附近水域都赫赫有名的鬼王水寨就豎在那里。 宗政恪要去憑吊亡父亡母。眾人都知道,所以對于短暫停留都毫無異議。若非實在不合適。裴家叔侄和晏玉質都想跟去瞧瞧??上н@里,并沒有宗政修夫婦的墳塋,只是曾經的遇難現場,他們不好跟。 見宗政恪帶著人上山去。蕭鵬舉也趕緊過來,低聲道:“恪meimei,我過來時急著趕路。并沒有繞到大樟山,我與你同去祭奠姑母和姑丈?!?/br> 宗政恪看他一眼。不置可否,一邊沿著唯一的上山小路往上攀爬,一邊問道:“那時我年紀小,許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不知表哥能否告訴我,為何爹娘會跑到大樟山來?這里風景很好么?” 蕭鵬舉似乎早知宗政恪會有此一問,便回道:“大樟山在整個樟河郡都很有名,上頭有一處同心原,齊上生長著兩棵夫妻同心樹,多有人特意到此處在那兩棵同心樹上懸掛同心結。那天,”他瞥一眼蕭全忠,接著道,“據蕭福講,姑母和姑丈就是特意繞到同心原在同心樹系上同心結的?!?/br> 同心原、同心樹、同心結。永結同心,矢志不渝。 其實宗政恪早知此中典故,今日問蕭鵬舉,不過為了打消他有可能存在的疑心。年幼即入佛庵、清修十年不問世事,身為人女,打聽這件事兒實在很正常也很有必要。 她記得,她重生在宗政恪身體里時正值夜晚,那時慘案已經發生,她聽見了人聲馬嘶,以及樓臺倒塌的轟然劇響?,F在想來,大約那日宗政修夫婦忙碌到太晚,所以就在這山上一座客棧住下來,卻不想發生慘禍。 那座客棧,當年應該被燒得差不多。但宗政恪不久之前來看過,就在原處又豎起一座規模更大的客棧。 此時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