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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還真是博聞強識,黃天玉木你都認得。據貧道所知,它只產于魏國?!?/br> 宗政恪默了默,低聲道:“尊者提過她在佛國的家具擺設都是黃天玉木所造,以避島上蛇蟻?!?/br> 李懿便搖頭,嘲笑道:“還真是一點也不講究!人家做棺木,她偏要打家具,用什么木頭不好?!得空了,貧道給她配一套好家具,用最好的蛇藥浸過,比黃天玉木還好?!?/br> 宗政恪頗為無語,怎么這人對自己的事兒變得這般熱心?她無意去深想,便岔開話道:“仙師,您說是何人將天德帝與董貴妃的尸身收殮的?又是何人打造的這黃天玉木棺?” 李懿明顯一呆,摸摸鼻子道:“是啊,是誰干的呢?” 看來他也不知道,這種險境之下,如此小事他應該不至于隱瞞。宗政恪便將這個問題給撂下,她知道她與李懿躲不了很久。不出去博一個生死,等著二人的同樣是一個死字。 李懿也想到了此節,片刻后他扭過臉來正視宗政恪,臉上第一次出現嚴肅神色。他的聲音都變得低沉凝重,慢慢道:“三姑娘,我不瞞你,其實對面那個大家伙,我并沒有必勝的把握。而你,只會三兩式劍法是幫不了我的。沒有真氣的灌注,你就連它的鱗片都沒法戳穿?!?/br> “所以現在,咱們倆陷入了兩難之局。就這樣躲著等它離開,可行。但咱們沒多少吃的,也沒有水喝,精神頭會越來越差,再想與它斗也會沒力氣?!崩钴部嘈陕?,一攤手,“徜若沖出去,便是我全盛之時也難斗得贏,更何況我不久之前才受過內傷,如今只是半愈,就更加沒底氣了?!?/br> “能不能拿棺蓋擋在身前,慢慢往門那邊退過去?”宗政恪指指白棺,覺得這個法子雖然冒險,但此時此刻不失為一個逃生的好辦法。 李懿屈指敲敲白棺,再度苦笑道:“方才我推棺蓋時就發現了,這棺蓋看似沒有釘棺釘,其實根本是用一整根木材挖制出來的,其中一邊的棺蓋和棺體榫卯相銜,”他指向遠遠的那一端,“過去啟開榫卯得冒極大的險,我想外頭那畜生不會放過機會。它是靈物,聰明類人?!?/br> 宗政恪思索片刻,低聲道:“這個險,值得冒。實在不行……”她的目光直直盯在棺身之上,慢慢說,“只有冒犯先人了?!?/br> 李懿舒一口氣,點頭道:“三姑娘能想明白就好,這也是方才貧道說棺中人庇護咱們的真正意思?!?/br> 宗政恪看他一眼,對他過人的心智也有幾分佩服。這少年道人,無事時跳脫無賴如頑童,有事時還是很有擔當的,思慮也長遠。就如現在來說,她就不信,他想獨自脫身會完全沒有辦法。之所以東想西想,他還是為了將她也一同拉出危險境地。 ----- 鞠躬感謝書友150902095858572和zqchh_2004的打賞! 鞠躬感謝*陌上&花開*的長評! 第四十一章 擔當 更新時間2015-9-10 20:15:10 字數:3131 然而,事事不如人所愿。李懿躲躲閃閃地將棺蓋推開了足夠伸手進去的縫隙,打算將里面的尸身扯出來當一當擋箭牌。不料,里面那兩具尸身只是露了那么一點點,就以讓人難以反應的飛快速度消融成了細渣,且散發出令人頭暈目眩的惡臭氣味。 李懿猛地蹲下,干嘔了兩聲,又趕緊撕下一角道袍,拼命地擦拭手掌。忙活片刻,他才唉聲嘆氣搖頭道:“董貴妃的毒藥可真厲害,完全見不得天日?,F在可好,這二位徹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連衣裳配飾都融化在一起了?!?/br> 宗政恪擰眉望向另一邊的大蟒,重新緊張起來,連聲道:“它過來了,它是不是守護著天德帝和董貴妃,見咱們碰了尸身所以生氣了?” 李懿聞言,也探頭仰望,果然見那條銀角翡翠蟒往這邊游動了足有半丈,卻又停下不動。他抽抽鼻子,后悔不迭道:“無量天尊!這勞什子味道沖散了黃天玉木的味道。不行不行,咱們得趕緊行動,否則那畜生遲早會游過來?!?/br> 他小心地探出大半個身子,想將那微敞的棺蓋給合攏。但那條銀角翡翠蟒當真聰明,李懿的手剛剛摸到棺蓋,它咻一聲便噴過來幾道毒液,差一點點就落在李懿胳膊上,嚇得他慌忙縮回去。 宗政恪與李懿面面相視。這條大蟒顯然也發現從棺中逸出的臭味兒可以隔絕它所畏懼的黃天玉木的氣息,所以阻止李懿合攏棺蓋,為此它不惜強壓天性中的恐懼往前游動了少許。 棺中的惡臭氣味越來越濃,就連李懿都有點受不了,他抬起手猛扇自己的鼻端,忽然問宗政?。骸叭媚?,你好像特別能忍。這么難聞的味道,你居然能面不改色?要知道,我可是曾經倒過好幾次幾百年前的斗,聞過的味道多了去了,可都難忍得住。除非……你有真氣護體?!彼p眸透亮,灼灼逼人。 不管是否心如止水,姑娘家總是愛干凈的。方才只是一丁丁點惡臭散逸出來被宗政恪嗅到了,她差點沒直接暈過去。身體搶在意識之前做出了選擇,回過神來,她已經用真氣封住了嗅覺。 一時試探,一時坦誠,任何一句話都要前后思量,太累了。且如此險境之下,倘不能精誠合作,恐怕兩個人都要交待在這里。宗政恪不怕死,可大仇未報之前她還死不得。于是在李懿冷然目光注視里,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說:“師兄,您什么時候發現的?” 她此時說話的聲音和語氣,儼然便是宿慧尊者。李懿的牙齒咬得咯嘣咯嘣作響,面上怒色漸漸旺盛,直瞪了宗政恪好半天,他才咬著牙問:“這般戲弄我,很好玩嗎?宿慧師妹!” 宗政恪搖搖頭,誠懇道:“無意戲弄師兄,只是天意弄人。再者我無意世人知道我的佛國身份,才會有所隱瞞,還請師兄原諒和理解。有如師兄,您不也還有另一個身份嗎?” 李懿冷哼一聲,氣道:“徜若不是今天遇了險境,你是不是還要對我繼續隱瞞下去?” “那是自然?!弊谡〔患偎妓鞯?,“我想不出有向您坦白的理由和必要?!辈贿^是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 “你!”李懿氣得要死,一時不顧身處何地,猛地站起身。卻聽咝咝兩聲響,又有兩道毒液噴過來。這回李懿沒上次的好運氣,幾滴毒液濺到了他道袍上。只聽哧哧聲響,那道袍被瞬間腐蝕出幾個小洞,其下的皮膚也變得焦黃一片。他悶哼一聲,黃豆大的汗珠瞬間便從額上沁了出來,面龐也一陣扭曲。 宗政恪眼疾手快,大力將李懿扯得跌倒,撲上去利落地撕掉那一大塊兒道袍。她白玉般的手掌懸空于他受到毒氣浸害的胳膊上,真氣從掌心源源涌出,瞬間便將受傷的地方給全部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