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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恪莞爾笑道:“好?!?/br> 門簾一挑,從外面蹦蹦跳跳進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姑娘,穿著肥大的白色緇衣,沒有戴尼帽,頭發只長到了肩上,用灰色布帶簡單地系起來。她有一雙骨碌碌靈動活潑的大眼睛,挺俏的鼻頭和紅潤的小嘴,神情卻天真嬌憨、宛若稚子。 “三姑娘,這里可好玩了!”明月趴到宗政恪身邊,笑得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兒,掰著手指頭細數都有哪些好玩的東西,“可以逗蛐蛐兒、捉小鳥、逮咕咕蟲,慧儀師姐還給明月做了葉笛,教明月吹葉笛。三姑娘,待明月學會了,吹給您聽好不好?” “好,我等著明月吹來聽?!弊谡∥⑿χp輕用手指拂去明月緇衣衣領上蹭著的灰黑塵埃,憐惜地說,“瞧你,又弄臟了衣服,小心明心又教訓你!” 明月縮縮脖子,吐吐粉紅舌尖。她就是害怕被明心師姐教訓,才趕緊躲到了三姑娘這里。她伸出洗得干干干凈的手,小心翼翼地觸摸宗政恪垂落在榻上的烏黑長發,羨慕地問:“三姑娘,明月什么時候也能有這樣好看的頭發?明月的頭發好短呢?!?/br> “你什么時候不弄臟了法衣,什么時候頭發就能長長?!币粋€冰冷的聲音從簾子外傳來,隨即又道,“三姑娘,明心求見?!?/br> 宗政恪允了,這說話之人才進了內室,卻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同樣頭發只至肩頭,用尼帽壓著不曾束起。她顏色嬌好,身段如柳,神情卻冷若冰霜,半點笑模樣也沒有。只是用冷淡眼神掃了明月一眼,明月便被她嚇得整個人都伏在了宗政恪懷里。 “明月已經知道錯了,別再嚇她?!弊谡≥p笑著勸說。 明心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一些,對宗政恪合十禮道:“三姑娘,廣恩寺智明大師托人送來一封親筆信?!闭f著將一封信遞上,明月趕緊過來接了,雙手捧著送到宗政恪面前。 宗政恪接信展開,仔細觀瞧,微微露出笑意:“智明師侄的請托倒不好拒絕,便安排魚巖郡王妃明日下午來見吧,左右也無事?!逼鋵?,正中下懷,與孫王妃的會面本就在她計劃之內。 天幸皇朝魚巖府廣恩寺的主持智明大師當年曾經去東海佛國禮敬佛祖,與宗政恪有過一面之緣。后來智明大師被普渡神僧座下的三弟子大勢至尊者收為記名弟子,算是宗政恪這個宿慧尊者的記名師侄。 大勢至尊者原本是普渡神僧的末座弟子,直到來了宗政恪才晉升為師兄。他比宗政恪年長十歲,已經算是與她年紀差距最小的師兄。宗政恪四歲到大普濟寺,八歲之前一直跟隨他修行,師兄妹之間的感情相當親厚。他的記名弟子,宗政恪還是給面子的。 事情既已定下,明心便出去回話。不一時,徐氏將午膳送了來,再叫回了明心,這怪異的主仆組合便在內室安靜用膳。 極簡單的兩個素菜配米飯——素炒春筍和姜汁白菜,再有一大碗薏米紅棗湯,四人很快就吃罷。宗政恪小事休息,起床后便到小佛堂里繼續頌經禮佛撿佛豆,直到晚膳。 東海佛國大普濟寺普渡神僧的四弟子宿慧尊者,法號赤蓮女,俗家姓名宗政恪,用膳、禮佛、休息,這是她回到天幸皇朝之后一成不變的日常生活。 不過今晚,發生了一件小小的趣事兒。 宗政恪明明睡著了,卻突然睜開眼睛,徐徐扭頭看向通往外面小佛堂的小門。她向來不用人守夜,徐氏和明心明月三人都各有居處,不與她同住一座小院落。一來她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孱弱無用,二則清凈琉璃庵有武尼保護。但她們都沒想到,還當真會有藝高人膽大的小賊直接摸了進來。 這小賊仿佛根本不怕驚動了人,在小佛堂轉悠了幾圈不知在找什么,隨后便直接推開小門掀開門簾進了內室,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他剛剛探頭下望,便與宗政恪明凈如秋水的眸光對上。 二人皆是一愣。 小賊大約沒想到宗政恪是醒著的,而宗政恪則是有些驚訝于這小賊的肆無忌憚。他既沒穿夜行衣,也沒蒙住臉,就這樣大大咧咧地將一張絕俗美艷的臉蛋露在了月色里。 鼻如懸膽,高且挺。膚白若冰雪,柔膩如脂玉,瑩潤比珠光。 眉極黑,黑若鴉尾,黑如墨染。 眼極亮,亮若晨星,亮如灼日。 唇極艷,艷若朱砂,艷如鮮血。 若非他頜下確有喉結,他的身高又極給人壓迫感,當真會讓人認為他是個女子。宗政恪的小師兄大勢至尊者是佛國最出色的美男子,被好事者呼為“玉僧”,這個年約十六七歲的絕色小賊論起容貌竟然絲毫不遜于他。 ---- 牽美人出來溜溜,順便求一哈收藏點擊推薦票紙神馬的。。鞠躬感謝本文第一位打賞的親妘錦添大人! 第六章 無垢子 更新時間2015-8-6 20:10:38 字數:3400 宗政恪眼中并沒有驚艷之色,她雖帶發修行,并不曾真正遁入空門,可這顆死水一般的大心臟早就不會因任何人任何事而發生半點變化,何況只是一副掛在骷髏骨架外面的好皮相而已。 絕色小賊卻對宗政恪很感興趣,把這間小小靜室四下亂看了好些眼不說,還將好奇目光凝注到了她身上。室內幽黯微光里,他的這雙灼灼有神的賊眼便顯得格外明亮,也格外放肆。 不過他的注視雖然讓宗政恪感覺極不舒服,但以她前后兩世的閱歷,足夠分辨出,他的清亮眸光并不包含任何不正之意。他只是單純的打量,滿滿的探尋與思索。 絕色小賊閑閑倚住床邊的榆木雙門立柜,姿態瀟灑從容。從他身后推窗間隔里漏進來些許光亮,照出他身上簇新寶藍色杭綢道袍下擺繡著銀白色卷云紋飾。那云紋繡得十分精致,恍惚中竟能讓人咂摸出一些云卷云舒的曠達之趣。 半響,這小賊伸出手指搔搔臉蛋,再兩手環胸,忍不住納悶地問:“三姑娘,你怎么不叫?”這才該是正常反應不是嗎? 宗政恪整個身體都裹在素面薄被里,只露出一張平靜無波的小臉。如水眸光從對方道袍卷云紋飾上輕輕掠過,她藏在被下的手指緩緩地蜷起成拳,心中微震。 那紋飾看似平常,方泛使用于男子衣袍之上。但,宗政恪沒有忽略此時看見的卷云紋中隱藏在平常中的不凡,它代表了一個與東海佛國地位仿佛的世外超級宗派,也讓她猛然記起了前世難得的三年平靜生活。 三載藥奴時光,她雖然經常服藥嘗試藥性,卻沒有人肆意打罵凌辱她、無所顧忌地蹂躪摧殘她。更別說,是那里的人從大漠之上救回了瀕死的她,不僅喚醒了她求生的欲望,還許諾她用三年的藥奴生涯換得未來光明生活。 雖然,最后她仍然被活活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