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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憋著不說。 調查的結果,只能秦棣是私自北上。 秦榛嘆了一口氣,轉身緩步離開。 二哥,不論你為何要去,定要早些回來??!戰場刀劍無眼,阿榛……放心不下。 正思索間,眼淚又不自主地簌簌而落。 ……………………………………………… 韓世忠大軍已入臨安城。 金人自是節節敗退,每個將士臉上都帶著收復故都的狂喜,與大戰之后的疲憊。 汴京是生攻下來的。 原本,放火攻城會更容易些。只是,要將故都再焚燒一回,眾兵士皆是不忍。 大軍安置在城中的空屋,正休養生息,準備再次日后的進攻。 陳釀卻撇下眾人,獨自行在小巷之中。 夕陽映上他的背影,落寞又溫情。 汴京繁華不再,沒了此起彼伏的叫賣,也沒了悠悠不絕的絲竹。穿過這條巷子,便是那座熟悉的宅院。 時至巷口,陳釀卻驀地頓住腳步,喉頭一陣哽咽。 近鄉情更怯,大抵如此。 他深吸一口氣,舉步過去。每一步,都越發沉重。 宅院意料之中的殘破,卻依舊惹得心下波瀾萬分。 一步步進去,映入眼簾的,是燒殘半塊的匾額、熏得發黑的“謝”字、搖搖欲墜的柱子、荒草叢生的庭院…… 眼下正是春日,忽一只粉蝶撲騰著飛來,停在初綻的野花上。 霎時心底一撞,淚水盈滿了眼。 他忽想起七娘那闋,自朱鳳英的傳來。 詞上有云: 王謝名姝,吳門才子,俱當春土秋墳。 幾多樓宇,不復舊王孫。 料是叢生野草,也還得,如故新春。 卻當少,艷妝婢子,搖倒落花痕。 。 當年殘夢里,梅生檻外,杏倚朱門。 竹風下,有人把酒盈樽。 往事不堪回首,零落盡,蕭瑟黃昏。 傷心事,從今莫寄,燈下斷腸人。 。 陳釀一聲嘆息,步入從前的書房。 焦木滿地,蛛網叢生。 淚眼朦朧中,竟隱約見得七娘的笑靨。她舉著一張魚目混珠的窗花,邀功又羞怯地看著自己。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蒙蒙亮,一縷陽光將陳釀驚醒。 他乍然一愣,竟是在此處囫圇睡了一夜。 回到營地時,兵士已齊齊練兵,并未因著勝仗而稍有懈怠。 “兄弟!兄弟!”身后傳來史雄的聲音,“這一夜上何處去了?” 陳釀轉身: “已告知過將軍,隨處轉轉罷了。史大哥有事?” 史雄點點頭: “臨安那頭已派了人來,將軍正尋你商量?!?/br> 陳釀嗯了一聲,再不耽擱,疾步朝韓世忠屋中去。 剛行兩步,撞上迎面而來的秦棣。 他亦滿臉焦急,緊鎖著眉,只道: “我也去?!?/br> 陳釀與史雄皆一愣。秦棣雖有心幫忙,卻也未信任到這個程度! 秦棣吸一口氣,沉聲道: “我大哥親自來的?!?/br> “好,走?!标愥劦?。 三人遂一齊行去。 ……………………………………………… 七娘依舊日日與完顏亶講學。 二人既說開了,也無甚好避諱隱藏的。她每日皆問詢戰況,完顏亶自不瞞她。 韓家軍越發靠近,完顏亶倒是氣定神閑,專心功課。 這反而另七娘寢食難安。 “他們來了,”七娘道,聲音發顫,“阿亶不怕?” “不怕??!”完顏亶側頭道,“秦檜大人也來了?!?/br> 七娘默然,自然明白其意。 不待再問,卻見一侍從疾步行入。他剛要開口,見七娘在此,卻又猛地咽回。 完顏亶抬了抬眼,道: “謝七先生不是外人,只管說來就是?!?/br> 侍從應聲,方施禮道: “宋軍已至近郊,軍情緊迫,陛下請小王爺入宮聽議?!?/br> 完顏亶執筆的手一頓,轉而道: “知道了?!?/br> 七娘一瞬握緊了書卷,面色難掩激動。 完顏亶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只蹙了蹙眉,自語道: “竟這樣快?” 七娘聞著,道: “阿亶還不怕么?” 完顏亶看向七娘,起身作揖: “學生先告辭了,功課明日奉上?!?/br> 他眉眼含笑,似乎在與七娘示威,轉身便朝宮中去。 ……………………………………………… 次日,金軍大舉備戰。 第三日,完顏宗廷奉旨出征。 七娘端坐案前,雙手不住揉搓,直直發汗。那日從完顏亶那處回來,她便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在屋中踱步的完顏宗廷看向她,忽一聲嗤笑: “不知道的,還當你為我出征擔心呢!” 七娘一愣,越發蹙緊了眉。 完顏宗廷腳步很輕,漸行漸近,忽一個傾身,只越過案幾直對著七娘。 二人靠得很近,七娘不由得向后縮了縮。 他垂眸,笑得怪異又邪魅: “你說,我帶個側妃隨軍,怎樣?” ☆、第二百一十三章 望春回4 七娘一瞬瞪大了眼: “你什么意思?” 完顏宗廷又笑兩聲,肩膀微抖了幾下: “你說呢?” 七娘目光對上他,未有閃躲,卻緊咬著唇,憋著一口氣。 來此處一年有余,她自然知道完顏宗廷打的什么主意。 一旦金軍不濟,七娘將會是一個籌碼。 “我,不,去?!逼吣镆蛔忠蛔值?,牙都快咬碎了。 完顏宗廷不動聲色,目光輕輕一掃,看得七娘無所遁形。 他靠近她的耳畔,用氣聲道: “你不想見他?” 七娘身子僵住,雙手緊抓扶手,只覺耳畔氣息拂過,無奈又屈辱。 只見她神色一暗,忽而推手,人連同椅子唰地向后倒去。 完顏宗廷瞳孔一瞬放大,愣了半刻,一把抓住椅背。 “你不要命了!”他怒吼。 這一倒下去,極有可能撞著后腦。 七娘的怒目乍然變作笑謔: “你會留著我的命?!?/br> 完顏宗廷氣得胸口起伏,“咚”地一聲將扶椅摁穩在地。只覺地板與椅子皆猛顫了顫。 “你耍我!”他一聲冷哼。 七娘喘了幾口氣,道: “不是耍你,是要你明白。我不想做的事,有的是辦法不做。大不了,還有一條命!” “呵!你厲害?!彼p笑,“但你也要明白,此處是九王府。本王的話,沒人能忤逆!” 說罷,他大袖一拂,跨門而出。 燈火閃了兩下,晃上七娘的眼亦跟著顫抖。 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