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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自己的姓名! 她能以這個姓名活下去! ……………………………………………… 春日到來,金宮的花也都開了。只是金地野蠻,哪比得上汴京的桃紅柳綠,風雅無邊呢? 朱鳳英冷眼看著宮殿中的花圃,越發沒興致。 任是姹紫嫣紅,終究比不上鄆王府的一草一木。 近日來,因著七娘揚名,金地漢學成風。后妃、命婦們更是趨之若鶩,直將朱鳳英的門檻踏破。 她倒是來者不拒。 女人一多,閑話也就多了,總有人將自家丈夫的事說漏嘴的。 比如,何時攻宋、近來軍況如何;哪里缺糧草、哪里缺兵將…… 朱鳳英只一一聽了,牢牢記下。 她拈了一枝花。 噌! 驀地折斷。 朱鳳英望著手中花枝,神情暗了暗。七娘,咱們忍辱偷生,但愿這番心思,能盡些綿薄之力吧! 她遂喚道: “取筆墨來?!?/br> 侍女聞聲,忙送來文房四寶。 一侍女笑道: “娘娘,又是哪家夫人托你寫詩稿呢?” 一旁的侍女們皆笑起來。 朱鳳英搖搖頭: “寫?!?/br> 這侍女們都記得。其中滿是吹捧金國的言論,金主贊譽有加,還故意流傳至宋地。 只是,不知宋人見著,是怎樣的心境! 侍女方道: “此前寫過,又要寫?” 朱鳳英執筆笑了笑: “咱們大金那樣多的好處,一篇怎寫得盡?” 說罷,她也不理人,只兀自書寫。 ……………………………………………… 第二篇傳至宋地,已是月余。 陳釀端坐韓世忠府上,只將其上信息一一道來。 ☆、第二百零四章 春夏兩相期1 韓世忠聽過,方道: “先生是說,時機成熟了?” 陳釀強壓著心中的興奮與激動,道: “眼下完顏宗弼大軍尚未恢復,才過了冬,他們又缺糧。東北一路已有不小缺口,此時不攻,只怕待完顏宗弼恢復過來,便不好謀劃了!” 座中將官聽聞,一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此時便上戰場去。 他們早想一舉北上,只是陳釀對戰局的分析一向準確,他不曾松口,將官們再憋悶也只得等。 但方才,陳釀說能打! 既能打,便一鼓作氣,打金蠻子一個措手不及。 史雄早已熱血沸騰,他怒目圓睜,道: “眼下姓秦的辭去相位,陛下便是想要議和,也只有心無力。咱們明日朝上請戰去吧!” 一將官隱隱蹙眉: “只怕將陛下逼急了,也并非好事?!?/br> 說到底,這天下還是陛下做主。 韓世忠沉下一口氣,中氣十足,只道: “大宋何時行過獨斷之舉?自古以來,皇帝若事事無錯,又何須言官諫臣?” 此話既出,眾將官更是義憤填膺。 “正是!” “收復山河,本是天經地義!” “金賊燒我故都,殺我百姓,焉有不償還之理?” …… 一時情緒高漲,適才擔憂的將官,也跟著附和起來。 陳釀四下掃了一眼,亦是熱忱滿懷。 自古以來,哪一個諫言不是逼皇帝呢?只是有資本逼的,成了有名的諫臣;有的沒資本,多成了刀下亡魂。 此前又是捧秦檜,又是逼他罷相,不正是為了春日出兵順利么? 正巧朱鳳英又傳來敵情,再沒比這更合適的時機了! 廳堂之中,男人們熱血議論,已快將屋頂掀了! 韓世忠忽猛拍上案幾: “明日請求出兵!兄弟們,兵都備好了?” 話音剛落,眾將官齊齊抱拳: “但憑將軍吩咐!” ……………………………………………… 次日清晨,天還未亮,只見韓世忠的馬車行入長街。 臨安多霧,長街朦朧,馬車漸漸奔向霧里,直往皇宮的方向去。 幾個去得早的文臣已在大殿候著,見著韓世忠,著實一驚。 他身著朝服,冠帶齊整,卻依舊見出軍中的威嚴來。 文臣們相互使了個眼色,已知今日有事。 日光漸漸冒出頭,群臣紛紛而至。滿屋的衣冠楚楚,成排而列,氣派至極。 皇帝在內侍的攙扶下行出。 他春來犯了頭痛之癥,面色蒼蒼,抑抑懨懨的,只覺提不起精神。 不過,再不精神,人群之中也一眼能看出韓世忠的不同。 待他坐穩,韓世忠果然上前: “陛下,臣有事啟奏?!?/br> 皇帝抬了抬手。 韓世忠遂道: “臣請戰?!?/br> 沒有鋪陳之語,亦無甚解釋,僅僅三個字。 大殿內鴉雀無聲,群臣連呼吸都秉著。 事實上,請戰何須解釋呢?收復故土,本是天經地義,正大光明。 皇帝沉吟一陣: “韓將軍忠心愛國,朕深知。只是連年征戰,累及百姓,朕實在不忍?!?/br> 不待韓世忠言語,一文臣邁出一步。勸諫的話,自然還是文臣說來更無懈可擊。 他道: “陛下,臣有話說。試問陛下,咱們不出兵,金蠻子就能安分?” 皇帝一時語塞。 文臣接著道: “靖康一難,國恥未雪。而后金蠻子常年侵擾,禍害的不仍是我大宋子民么?陛下!” 文臣忽行個大禮,又道: “戰,是一時之苦;不戰,是永世之苦??!” 皇帝正欲分辨幾句,誰知眾臣竟絲毫不給他機會。 又一文臣上前。 眾人定睛看了,竟是秦棣。 近來秦檜稱病在家,朝堂之上唯他一個秦家人。他不開口,秦檜黨羽自然也不敢開口。 秦棣作揖道: “從前金蠻子長驅直入,陛下為護國本,四處奔走。其間勞累苦楚,旁人不知,臣日日跟隨,心痛萬分??!誠如韓將軍所言,如今可戰??蓱鸲粦?,待金蠻子做大,便是欲戰而不能戰了!” 話音剛落,朝堂之上無不震驚。 韓世忠更是目瞪口呆! 秦檜的兄弟,竟說出主站之語?這是甚意思?秦檜的意思,還是他私自做主的? 皇帝見秦棣上前,本松了口氣。只是剛松半口,卻被這小子的言論激得猛又提起。 上回春風筆鑒,他的出現嚇了眾人一跳! 上了朝堂,竟又來這一出! 怕驚不死人么? “秦棣,你的意思是……”皇帝仍然難以置信。 秦棣正色,雙掌合抱,又行一禮: “臣請戰?!?/br> 此話既出,朝堂之上的官員皆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