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75
說: “臉都花了,還與我叫板呢!” 他雖狠心布置功課,卻每次都替她擦臉。 他說,這是大家小娘子的體面。 從前被史雄抓上山,陳釀亦喚了清水替她擦拭;甚至靖康那年,逃難路上,七娘似乎從未不干不凈過。 她對鏡含笑,自語道: “真想留著,待相見之時,再替我凈面可好?” 玉戈隱約聞著,已然湊上來。 “你作甚!”七娘向后一縮。 玉戈不解: “側妃不是說,要替你凈面么?” 七娘白她一眼: “我自己來?!?/br> “對了,”她又看向玉戈,“別喚我側妃。我才不是!” 玉戈聞言一愣,忽笑起來: “還說不是與王爺鬧別扭!” 七娘噙著冷笑: “九王府中到底有沒有一位側妃,你不清楚么?” 玉戈一時有些慌亂。她雖日日伺候著,可這幾究竟出了何事,王爺為何鎖了側妃,她是絲毫不知情的。 她不過是個聽吩咐辦事的丫頭,也不敢太多過問。 就像當初,完顏宗廷說眼前的女子是烏林側妃,她亦不曾多問。 七娘又對鏡擦臉,一面道: “我夫君姓陳?!?/br> 玉戈霎時一顫,不敢順著她的話問,只道: “小人聽王爺的吩咐,王爺寵著側妃呢!還請側妃莫要多心?!?/br> 七娘乍一聲冷笑。 顛倒是非! 但,她不能再激怒他了。 七娘深吸一口氣,對著銅鏡,一寸一寸擦拭自己的臉頰。 這張臉,曾被釀哥哥捧在手心。 總有一日,她會回道那個掌心,回道她夫君身邊。然這些人知道,她是“陳夫人”! ……………………………………………… 這一夜,金地下雪了。伴隨著疾風,來得凜冽。 冬日來了。 一大清早,窗上被雪光映得明亮盈盈。謝菱推窗望去,庭院已是白茫茫一片,枯枝掛著冰柱。 金地的雪,果是比汴京更猛烈。 她披了件襖子在身上,朝手心呵氣搓了搓。 不知為何,這些日子總是夢見汴京,在謝府的日子。那時,她還親自為七jiejie解決過鄭明珍呢!也是自那件事起,完顏宗廷注意到了她。 謝菱搖搖頭,又將襖子裹緊,喚道: “金戈!” 金戈聞聲而入,正端了熱騰騰的清水。 她笑道: “王妃醒了,且洗漱吧!” 許是天冷,謝菱依舊偎在床上,只道: “不急,我且問你,前日要你辦的事,可都辦了?” 金戈點點頭,又撇撇嘴: “那些文章已傳出去了。城中頗喜漢學的學子,倒很是追捧。只是王妃,金戈不明白,你何必替她揚名呢?” 小院那位名氣大了,豈不是更壓著王妃一頭么! 謝菱笑笑: “我自有我的打算?!?/br> 金戈訕訕。雖不服,卻也不能說什么。 “咱們去看看側妃吧?!敝x菱一面說,一面起身。 她望著窗外的大雪,忽而含笑。從前在謝府之時,案前瓜果齊備,七jiejie總是擁著她在一處賞雪。 過去毫不在意,覺不出可貴。眼下,卻是再要不起了。 ……………………………………………… “我手里這一篇,可是才傳出來的!”一金國學子高舉箋頁。 一人搶過,念道: “?有意思!” 幾人細細品讀,有人驚呼: “這般論調,看似詭辯,實則句句在理,字字珠璣,好生難得!” “頗有宋廷太學之風??!”有人附和。 眾人似恍然大悟,皆朝那人看去。 ************************************************************** 除夕夜~大家新年快樂!么么噠?。?! ☆、第一百八十七章 塞孤1 那人似對漢學頗有研究,他方道: “自靖康以來,宋廷流散,太學不興,再未讀過這樣好的文章了!從前我游學汴京,讀過太學生陳釀之文,與此文倒似一脈相承?!?/br> 有人附和: “說句實在話,咱們文治本就不如宋廷。如今連年征戰,宋人的文章鮮有傳入,到底是一大憾事?!?/br> 座中之人不住點頭。 學子求學之心赤誠,一心想著取長補短。全然不似朝堂老臣,滿心權衡利弊,運籌帷幄。 “說來,這文章出自誰手?”有人問。 眾人面面相覷,卻說不出個所以然。只知這文章就莫名其妙地傳出,誰也不知出于何處! 一人嘆道: “這倒麻煩了。咱們這處難得如此好文章,若能登門請教,也是幸事?!?/br> 只是如今卻不能夠了。 連出處也不知,如何尋人?不過是大海撈針,未必有果! 一人悶聲拍上桌案,只道: “想是隱居之人,不愿揚名?漢人有劉備請諸葛孔明,三顧茅廬之佳話,不如咱們也效仿一番?” 眾學子一時又議論起來。 或是談論文章妙處,或是盤算如何請大儒出山。原本雅致的茶肆,一下子顯得鬧哄哄的,熱鬧非凡。 掌柜的見了,想要為他們添杯奶茶潤潤桑。卻見學子們手舞足蹈,議論不停,連壺嘴也沒處伸進去。 他搖搖頭,只得作罷。 學子們太久未曾這般論學,掌柜揉揉眼,又不住回頭看,直以為自己眼花。 正熱鬧時,只見門外又沖入一學子。 他約莫十二三的年紀,一身漢人袍服,正一位翩翩少年。只是寬闊的方臉,粗大的濃眉,都彰示著他的金人身份。 他三步并作兩步奔上樓,手中揮舞著幾頁箋紙,眼睛都亮了。 “快快快!”他有些語無倫次,“又得了幾篇!” 眾人一擁而上,爭搶著要看。 “阿亶,”有人高喚,“這邊這邊!” 阿亶手中一瞬空空如也,眾學子們爭相傳看。 漢人有秀色可餐一說,這文章若有秀色,學子們便似餓了幾年之人。一個個如狼似虎的,倒見出金人的血性來。 一人受弱些,被擠了出來。 他看著阿亶,這才愣了愣,只道: “兄弟,怎么又穿著漢服招搖?你性喜漢學便罷了,總不必連衣飾也學吧?” 阿亶瞥他一眼,整了整自己的漢服: “你懂什么?衣是漢人衣,心是金國心。以漢人之文,治吾之國,不正是咱們鉆研漢學的初衷么?至于穿什么,哪如此要緊?照這般說,我還有漢名呢!就是漢人了不是?” 說罷又哈哈大笑起來。 阿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