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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巴尖小而柔媚,眼角微挑,是位難得的美人。 只是身上的金人服飾,與這張面容一處,顯得不倫不類。 謝菱輕嘆。 小院之中的“側妃”,如今不記世事,連自己是誰也忘了。 可她謝菱,又何曾記得呢? 謝府八娘子?魯國公府長孫媳?大金九王妃? 她扯著嘴角輕笑一聲。 不論是誰,都已不再是謝菱了! 她透過銅鏡,望向門邊。簾子似乎還在晃動,殘留著他離去的痕跡。 這個男人,有著與她旗鼓相當的聰明。 亦有旗鼓相當的狠心! 謝菱依稀記得,從前在汴京之時,他還會虛情假意地應承。 那時他還是趙廷蘭。 為她斂過財,甚至險些為她殺人! 謝菱驀地怔了怔。 或許,只是為他自己吧! 就似她,一切的軟語應承,笑臉相迎,也只是為自己。 ……………………………………………… 自裊裊醒來,已五六日光景。 她好吃好喝地養著,侍女們小心伺候,再沒不順心的了。 況且完顏宗廷日日來探,下人們自然有個眉眼高低。 只是,裊裊卻依舊不大記事。 偶有些人事,皮影似的自腦中晃過。但轉瞬即逝,比風還快。 抓不住,亦記不起。 她倚在窗邊,望著眼前陌生的景,兀自蹙眉。 這個王府,果真是自己的家么? 為何絲毫記不起呢? 對于此處人事,為何又有著本能的排斥? “側妃,我見廚房坐著的藥快好了,過會子伺候你吃?!?/br> 玉戈含笑進來,捧了一懷新摘的蓮,蓮葉還掛著露珠。 裊裊轉頭看去,心下猛地一震。 這蓮花蓮葉,卻又莫名熟悉。 “何處來的?”裊裊指著問。 玉戈笑道: “自是府里蓮塘的。好大一片?!?/br> 裊裊若有所思: “金地,似乎不宜養蓮?!?/br> 唯有宋人的庭院,才家家養蓮。 玉戈扶她坐下,只道: “原也不養的,只是朱妃娘娘喜歡。近著她生辰,這是種下的賀禮?!?/br> “朱妃?”裊裊抬頭問。 這個姓氏,亦有些熟悉。 玉戈點點頭,壓低了聲音: “不瞞側妃,朱妃是宋人。怎奈皇上偏私寵愛,不得不費心討好?!?/br> 裊裊頷首。 原是個寵妃。許是聲名在外,人盡皆知,難怪自己覺著熟悉了。 她又道: “咱們往蓮塘逛一逛吧!自蘇醒以來,還不曾出過門呢!” 玉戈一愣,面上立刻顯出為難來。 “側妃,”她道,“王爺說了,你還病著,不宜出門?!?/br> 裊裊不解地望著她: “我沒出門呢!不過在王府內逛逛,有何不妥?” 玉戈吞吞吐吐,正欲相勸,卻是完顏宗廷掀簾進來。 “并無不妥?!彼Φ?,早不是清晨的冷冰冰。 裊裊見他來,方起身行禮。 這自然也是侍女們囑咐過的。 完顏宗廷兩三步上前,忙扶住她: “這是作甚?你我夫妻,何須如此見外?” 他轉頭向玉戈: “你們教的?” 玉戈支支吾吾,不敢答話。 裊裊看看玉戈,又看看完顏宗廷,只掩面一笑。 她偏頭道: “王爺別怪她們。你是王爺,身份尊貴,我自然該行禮的?!?/br> 不待完顏宗廷答話,她又道: “我能去蓮塘了?” 完顏宗廷一愣,旋即笑了笑。 這般性子,還與從前一樣。 他方道: “自然能去。此處是你的家,想去哪里都行!” 裊裊莞爾一笑。分明十八有余的年紀,神情之間,卻像個未曾及笄的少女。 “我陪著你?!?/br> 完顏宗廷笑道,伸手要去牽她。 裊裊一怔,本能地縮了縮,只半帶驚恐半帶生怯地望著他。 完顏宗廷的手懸在半空,神情有些尷尬。 他收回手,只笑了笑。 裊裊又看他一眼,輕咬著唇: “抱歉。我……記不起你……還不大習慣?!?/br> 完顏宗廷點點頭: “我等你,無妨?!?/br> 無妨! 二字猛地朝裊裊心頭一撞,酸澀得想哭。 ☆、第一百四十九章 調笑令3 裊裊瞳孔顫動,抬眼直望著完顏宗廷。 她開始審視眼前這個男人,溫和而文秀,不似其他金國男子。 怎么,偏偏說了那二字? 怎么,有些心痛呢? 裊裊深吸一口氣,猛退了兩步,驀地扶上心口。 完顏宗廷見她神色異樣,忙要相扶。 剛一伸手,卻又停在半空,只訕訕縮回。 方才他要牽她,她還百般避讓,何況相扶? 玉戈溜著眼,自看得明白,遂將裊裊扶住。 “側妃?”她擔憂道,“可是心口疼的毛病犯了?” 裊裊順勢坐下,只搖搖頭。 完顏宗廷行近一步,眉頭已擰成一團: “心口疼的毛???” 玉戈一怔,有些誠惶誠恐。 她方端直跪下,只道: “王爺息怒。自打側妃蘇醒,時不時便這個樣子。也問過大夫,只說沒甚大礙,靜心調養也就是了。還請王爺放心” 這幾句倒是輕描淡寫! 完顏宗廷一眼掃過玉戈,冷言道: “你教本王如何放心?” 玉戈嚇得一抖,不敢再言語。 他又道: “為何不來回稟?” 玉戈顫抖著挑眼偷視完顏宗廷,這等淡漠冰冷,似乎是真生氣了! 她沉了沉氣息,心頭打鼓,只道: “是側妃……側妃她……” “王爺莫怪她?!毖U裊忽道。 眼看著這位王爺又要發火,裊裊只覺頭疼。 她漸漸緩過氣,只勸道: “是我不讓她講的。本也不是什么要緊毛病,何苦害你擔心來?” 完顏宗廷驀地一怔。 她是在,怕他擔心? 她在關心他? 完顏宗廷冷冰冰的臉上,忽掛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笑意淺淺,卻直入人心。 “你……”裊裊試探著看他,“也別怪我,好不好?” 完顏宗廷聞言,忽想發笑。 他怎會怪她呢? 從前求之不得之人,如今與自己朝夕相對,他又如何會怪她? 完顏宗廷蹲身半跪著,視線與她齊平,深深凝視裊裊。 她被他看得有些窘,只垂下眸子,別過頭去。 “不怪你?!蓖觐佔谕櫮缫恍?,“只一處,日后不許瞞著我?!?/br> 裊裊挑眼看他,輕點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