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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秣笑道: “從外邊窗欞間距來看,也算得房屋占地。這是雙人間個?!?/br> 陳釀搖頭嘆服,只笑道: “徐兄好厲害的眼尺!” 他適才還喚徐秣“小哥”,這會子卻改作了“徐兄”??梢?,陳釀已將他當作了讀書人。 徐秣也不遮掩什么,方行了一揖,道: “不瞞仁兄,小弟本也念過幾天書。奈何家道中落,才流落至此。因從前貪玩,學得這個手藝,方聊以為生?!?/br> 陳釀聞言,心下了然,只嘆道: “原來同是天涯淪落人?!?/br> 徐秣遂問: “還未請教兄臺尊姓大名?” 陳釀方回禮作揖,道: “在下姓陳,單名一個釀字?!?/br> 陳釀!徐秣驟然一驚: “是汴京的太學生,陳釀?” “徐兄聽過在下?”陳釀已是一驚。 徐秣霎時有些激動: “何止聽過!你帶著太學生們,在宣德門前仗義上疏,彈劾六賊之事,很是鼓舞人心??!那篇,更是爭相傳看的?!?/br> 陳釀聽他這般說,只驀地一怔。汴京人才濟濟,才名更盛之人比比皆是。 那時還不曾察覺,原來,自己早已聲名在外。 陳釀的面上忽染上一抹笑意。他本不是在意才名之人,只是眼下的境況,既有才名,許多事也就好辦多了。 不過,為護著七娘的身份,陳釀來此之事,倒也不宜宣揚得人盡皆知。 他方道: “我本是途經此處,還望徐兄不要與人言說,也省些麻煩?!?/br> 徐秣只覺有名之人皆頗是低調,遂也不多問,只道: “好說好說?!?/br> 二人正欲告辭,忽聞見屋中有人喚: “釀哥哥,你在門邊作甚?” ☆、第四十七章 孤館深沉6 【不重要的說明】這里不是跳章,之前的章節序號寫錯了~蠢哭~正在申請修改~~這才是正常章節順序~~文的內容是沒毛病的,放心讀就好~么么噠~~~ ********分割線******** 陳釀聞聲回頭,只道: “沒事,你且等我一等?!?/br> 說罷,他只將房門掩了掩。徐秣見他不愿與自己提屋內之人,便也不聞。 陳釀遂與徐秣一番告辭,方才回得房中。 七娘才起,只暈暈乎乎地坐在床頭。她睡眼朦朧,長發散在肩頭,一張小臉紅粉稚嫩,一看便知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 陳釀將熱騰騰的早點放在案頭,指著道: “餓了便先吃,我去與你打盆清水來?!?/br> 七娘瞇著眼,睡意未消,只伸長脖子向前探了探,鼻翼時而微微顫動。 剛嗅著香氣,她便一瞬來了精神,只道: “好香??!” 才說罷,只聞得她肚子輕輕叫了一聲。七娘一愣,霎時漲紅了臉,只將雙手捂在腹上。 陳釀憋笑,一面出門一面道: “快些吃吧!” 七娘的目光一直隨著陳釀,直到他出了房門,她方才起身,毫不客氣地狼吞虎咽起來。 逃難路上,七娘多是吃炊餅,一來省錢,二來容易保存。 似這般甜甜糯糯的點心,便是恍如隔世的滋味。 此前因著太餓,囫圇吞了一塊。食第二塊時,七娘方細嚼慢咽,仔細品味起來。 要說這樣的東西,本也是粗糙吃食。從前,她只在夜市上嘗個趣。謝府的點心師傅,多是從蘇州、揚州請的大師傅,自不可同日而語的。 七娘又咬了一口桂花拉糕,那滋味似是熟悉。一時間,竟想起阿珠做的藕粉桂花糖漿來。再一口下去,直有些想哭。 那些丫頭們,如今倚散何方呢?而自己的家人被俘北上,也不知是否有歸國之期! 陳釀方才打開的窗只虛掩著,一陣風過,又吹開來。 七娘轉眼望去,窗欞上已沾了些水珠,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原來,是外頭飄雨了。 雨絲風片,皆自窗間而過。不提防間,已是應天府的梅雨時節了。 七娘垂下眸子,悄然嘆了口氣。她手中還握著半塊桂花拉糕,只覺有些食不下咽。 她緩步行至窗前,側身倚在窗欞邊上,直望著細雨發呆。 這般絲雨,纏纏綿綿,應是要多日不絕了。她眼下的心境,和著絲雨,只覺剪不斷,理還亂。 一時心有所感,只聽七娘念了一闋: “此來碧玉換滄桑,又添滿目新涼。 氣寒微雨擷芬芳,收拾殘妝。 轉憶當年花葉,如今倚散何方? 卻回身懶看空忙,將喜悲嘗?!?/br> 念罷,她又輕嘆一聲,只將手中的桂花拉糕又咬一口,再一口,似無知覺,直至吃盡。 陳釀端著熱水,在屏風后立了一陣。聽她那闋,吟來頗有一番不經意的凄楚。 從前的謝七娘,縱然傷春悲秋,也斷然作不出這樣的詞。 那時的她,是為賦新詞強說愁。如今嘗遍愁滋味,卻也道不出天涼好個秋! 陳釀一時感慨,心下暗自步韻應和了一闋: 兒童低語念秦桑,任飛小雨涼涼。 幾家燕草自清芳,無奈春妝。 漫說巷間陌上,飄零又與何方? 憑欄人怨淺愁忙,苦桂花嘗。 陳釀悄然輕嘆,又看向七娘,只緩了緩心緒,喚道: “蓼蓼,且來梳洗一番吧?!?/br> 七娘回頭,應聲過去,先擦過一回臉,又仰面向陳釀微笑道: “釀哥哥,那桂花糕的滋味,真好!” 陳釀拿手指梳了梳她的長發,含笑道: “那釀哥哥日日買給你吃,好不好?” 七娘點了點頭,轉而又搖了搖頭。 一番猶疑,她遂問道: “其價幾何呢?看上去亦有精致之處,應是不大便宜吧?” 陳釀心頭霎時一陣刺痛。他揉揉她的頭,只安撫道: “幾塊桂花拉糕,咱們還吃得起!” 七娘低下頭,眼波流轉,似在想些什么,只自語道: “嗯,這個是吃得起的!” 說罷,她又仰面問道: “釀哥哥可有愛吃的點心?我記得,從前在府里,你是愛吃鱸魚鮮筍羹的?!?/br> 陳釀本是揚州人,自然愛這般清淡鮮美的滋味。 他笑了笑,道: “是??!你記得倒清楚!” 七娘轉而一笑,很是燦爛,只道: “我自然記得!”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話,不覺間,陳釀已替七娘將發髻挽好。 連日的女扮男裝,七娘早已學會梳男兒髻。只是陳釀在時,她卻總不愿自己動手。 陳釀又替她綁上一根發帶,方道: “好了,我這就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