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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他,道: “什么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三五十兩金錠……我可都聽到了!” 老王嚇得面如土色,一面向陳釀賠笑,一面又朝王婆子做“快走”的手勢。 陳釀心下一緊,眼下最怕的,便是王婆子叫來那群山賊! “王婆婆留步!”他喚道。 一瞬間,只見陳釀的匕首已抵上老王的脖子。王婆子霎時止步,一時被嚇著了。 可陳釀心中明白,心狠如王婆子,是會隨時丟下老王的。這只能嚇她一時,卻制不住她。一旦她招來山賊,他們更走不了。 陳釀緩了緩心神,方道: “分出去七成,王婆婆果真甘心么?這個寶貝,可是你先見著的!” 王婆子聞言,驀地猶疑了,這才收回腳步。 陳釀舒了口氣,故作出一副痞態,道: “別忘了,這小丫頭,可是我帶來的人!你們做那樣大的買賣,不給我分一杯羹嗎?” ********分割線******** 多謝書友20……3895的打賞 ☆、第十七章 渡江云6 聞得陳釀言語,王氏夫婦霎時滿臉驚愕。見他待meimei那般疼愛照顧,怎會說出這番話? 王婆子心眼最多,聽聞這話,總不會輕易信來。只是,思及那七成的金錠,她心下極是不舍。 她又狐疑地看了看陳釀。逃難之際,賣兒賣女的她也見得多了。從前好幾個丫頭,還是從人家親生父母手上買來的。 何況,眼前這個,不過是個meimei!看他二人面目,也無甚相似之處,是不是親的還兩說呢! 王婆子心一狠,遂決定做一番周旋。畢竟那七成金錠,不是個小數目! 她試探著陳釀,方道: “陳小郎君,這話,我可真聽不明白了!” 陳釀笑了笑,道: “王婆婆當我為何把她養得這般人物?眼下適逢戰亂,我還要讀書考功名去,何必帶著個拖油瓶?還不是想收拾干凈些,賣個好價錢!” 這話倒是個道理! 從前王婆子他們買賣婦女,也是要收拾梳洗一番才好去賣的。那銀價,可是天壤之別! 陳釀看了看王婆子,見她已有動容,遂道: “我要五成!先付錢,再拿貨!” 王婆子聞言,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五成,也太黑了吧?還要先付錢! 陳釀見她神情,已然放下半顆心。他本已聽過他們議價,若說太少了,反倒惹人疑心。不如作出一副黑吃黑的模樣,才更讓人信服。 王婆子又舉步回來,張開五指來回翻: “五成?太多了!” 她轉而比了個三,擺出一副毫不讓步的神情: “最多三成!” 陳釀冷笑一身,轉過頭不看她,只斜身往草垛上一躺。 只聽他懶散道: “那你去找那山大王吧!” 說罷,他只閉眼假寐。 王婆子與老王相視一眼,霎時舉棋不定。她雙手揉搓著褲子,心下早已急不可耐。 若與山賊勾結,他們最多得三成!這樣的女孩子,說不定山賊見了喜歡,還弩去不還了呢! 若與這小子交易,雖讓些利,到底方便省事。況且,回頭買賣之價也是他們說了算,往外賣時,多提些價就是了! 這般水靈可人的小娘子,又是正好的年紀,不怕賣不出價錢! 王婆子一番合計,忙蹲身賠笑道: “小郎君,咱們再商量商量?” 陳釀故作傲氣,緩緩睜開眼,只道: “沒得商量,就五成!還有,她身上的裘衣不算!” 王婆子撇撇嘴。這小子,滿口市井之態,還以為是個讀書人,沒想到比猴還精! 她一咬牙,正待答應,卻見驀地聞著嗚咽之聲。 陳釀心下一緊,轉頭看去,果是七娘! 只見她背身抽搐,蜷成一團,將頭深深埋了下去。 那聲音,哭腔濃重,只聽七娘道: “五成!釀哥哥就把我賣了么?” 她一面說,一面轉過身子。只見她淚眼婆娑,眼圈通紅,一張鵝蛋小臉,已然哭花得不成樣子。 陳釀蹙了蹙眉。她究竟是何時醒的?王氏夫婦的話,她可聽到了么? 他深深凝視著七娘,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壞事??! 七娘亦深深望著他,眼神直透過眼淚,似要刺穿陳釀的心。 “陳釀,”她聲音不大,卻極其有力,“適才是你說,要賣了我嗎?” 陳釀心頭似壓了千斤巨石。他深吸一口氣,又咽了咽喉頭,額間憋得冷汗直冒。 “是!”他強壓著心緒,忽道,“我就要賣了你!” 此話既出,七娘腦中霎時“轟”地一聲。她直勾勾地望著他,嘴唇半張,神情似木然,又似驚愕。一時間,竟不知如何言語。 陳釀一手拽著她,一手緊緊攢成拳頭。 他道: “不賣了你,我能怎么辦?你以為,自己還是那個眾星捧月的小娘子么?都什么時候了!還天天嚷著凈手凈手,嫌棄飯食衣裙!我告訴你,既是嫌棄,你去別家過就是!我養不起你!” 七娘猛抬起眸子,只覺難以置信! 原來在釀哥哥心里,她便是這般不堪么? 她急急喘著氣,每一口氣,都有半口上不來。小小的身子,雖極力控制,卻掩不住地瑟瑟發抖。 恐懼、絕望、驚惶……這些情緒,交替地在她臉上浮現,那是一整個世界的崩塌! 王婆子早見慣了這些,自然不為之所動。 她心下著急,遂推了推陳釀,忙道: “誒!你還賣不賣???五成,說好了,可不許賴的!” 王婆子又看了看陳釀,怕他反悔,忙伸手去掏荷包。 正此時,陳釀強壓著憤怒,只覺時機已到。 他反手將王婆子一抓,又急忙掏出匕首比這老王的脖子。那兩夫妻不及反應,直直跌坐在地。 正在他們“哎喲”連天之時,陳釀高舉匕首,只對著那兩人的大腿,一人刺了一刀。 霎時只見鮮血橫流,王婆子已然疼暈了過去。 陳釀半刻也不敢耽擱,一把拽起七娘,道: “蓼蓼,快走!” 七娘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動刀子的陳釀,她還是頭一回見。 她什么也無法思考,只由陳釀拽著狂奔。不多時,似乎又回到了驢車之上。 驢車顛簸狂行,沒跑幾步,便見著十來個山賊模樣的人自后邊追來。想是那老王拐著腿去報了信! 七娘掀簾望去,早已嚇沒了魂。方才的一切突如其來,她全然不明所以,似乎只記得,陳釀說要賣了她。 她又一把掀開門簾,沖著陳釀高喊: “放了我!你憑什么賣我!” 北風在陳釀耳邊呼嘯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