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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不再,要么怕辜負良人,才說出這樣的話,自欺欺人?!?/br> 七娘倒吸一口氣,這樣的五哥,她沒見過,只覺遙遠非常! “五哥,”七娘輕聲喚,“你方才所言,我雖不大懂,可也聽出來了。事已至此,你還是放不下,對不對?” 五郎自嘲地一笑: “斕兒那樣好,本來,我已不去想了?!?/br> 或許不是不想,是克制著不去想。 五郎接著道: “誰知,八meimei偏偏嫁去了魯國公府!從前,趙廷蘭房中只她一人,如今正室入主,她豈能又好日子過?” 七娘點頭。 五郎的擔憂并非全無道理,且看謝府的姨娘們便知了。 八面玲瓏如陳姨娘,每天的日子,不還是過得提醒吊膽么? 便是如此,還要日日顧念這朱夫人的心思,生怕得罪。 何況,卞大娘子連位正經姨娘也算不上! 趙廷蘭那拈花惹草的性子,不定日后妻妾成群呢! 到那時,卞大娘子豈不只得挨欺負的份? 七娘只得安撫,道: “菱兒也不是那等是非不分之人。卞大娘子若無錯處,想來菱兒也不會有心為難?!?/br> 五郎心道:謝菱雖不會是非不分,可她卻是心思深重,一等心細之人。 思及此處,五郎的擔憂又深了一分。 七娘見他依舊面有憂色,遂道: “若是有她的消息,知她日子順遂,五哥也就放心了吧?” 五郎微怔,眼睛忽有了神。 他道: “七娘,你能替五哥打聽一番么?” 七娘蹙蹙眉,一時有些為難,只道: “那……此事定不可教五嫂知曉?!?/br> “這個自然!”五郎作揖道。 七娘嘆了口氣: “我明日便邀菱兒出游,替你問一問。只是五哥……” “嗯?”五郎看著她。 七娘沉吟半晌,接著道: “不論是什么境況,五哥不許再如此消沉了。不獨五嫂,我亦擔心的??!” 五郎笑了起來,摸摸她的發髻,只道: “好!七娘果是五哥的好meimei?!?/br> 七娘亦笑了笑。 少時一處的三人,如今只剩她與五郎在汴京。想來,若是紹玉,他亦會憐五哥癡心吧! 次日一早,七娘便打發了丫頭往魯國公府去。 難得七娘邀約,謝菱自是欣然應下。 左右,今日沒什么要緊事,姐妹二人遂一同往趙廷蘭的海棠林踏春。 ☆、第二百三十九章 蝶戀花6 送走七娘的丫頭,謝菱便于妝臺前對鏡拈花。 趙廷蘭歪在榻上看著她,昨夜的睡意還未全消。 他打了個呵欠,道: “真是春眠不覺曉,如今越發貪睡了?!?/br> 謝菱自鏡中看他,笑道: “怎么,今日開封府那里無事?” “昨日熬得晚些,今日遲些去,倒也無妨?!彼?。 趙廷蘭遂翻身下榻,行至謝菱身旁。他一手攔著她的香肩,一面傾身,于妝臺上替她挑花。 謝菱一把打下他的手,只轉過頭,滿含深意地笑著看他。 她道: “聞聽七jiejie邀約,你不會是想同去吧?” 趙廷蘭一愣,轉而哈哈大笑。 他傾身摟著謝菱的腰,只笑道: “你吃醋了?” “呸!”謝菱瞥他一眼,“我吃什么醋?只怕西廂房的那位不依!” 這是說卞大娘子了。 趙廷蘭笑了笑,隨手拾起一枝月季絹花,替她簪上。 他耳語道: “弱水三千,我只守著你?!?/br> 謝菱掩面一笑,羞紅臉別過頭去。 也是,七jiejie何等人物,豈能看上趙廷蘭?當真是自己多思了。 至于卞大娘子,那就更不提了。 自與謝菱成婚,趙廷蘭便沒去過卞大娘子房中。老魯國公夫人尤其高興,家里人都道,眼看著是改好了。 謝菱遂道: “姑且信你一回,若敢騙我,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趙廷蘭只將她摟得更緊,親昵道: “你有什么手段,只管使出來。為夫還受不得么?” 謝菱一怔,面色更是緋紅。 她驀地起身,又輕輕捶了趙廷蘭一下,嗔道: “光天化日的,這般不正經!” 說罷,謝菱便轉身出門。 趙廷蘭忽喚住她: “對了,海棠林旁,我新開了個玉蘭林。你今日去,正好替我看看,可有什么需改動之處?” 謝菱回身,笑道: “知道了,趙大財主!” 趙廷蘭亦笑了笑,遂親自送她上馬車。 做了國公府的長孫媳,謝菱的氣派自然不同以往。 魯國公府雖非權閥之家,到底也算得個皇親國戚,總比從前的謝府庶女體面。 嫁做人婦這些時日,謝菱也養得些夫人架子。 她年紀雖幼,可行事作風,卻比七娘老成許多。 方至海棠林,瞧上去與去年倒別無二致。海棠嬌紅一片,無不惹人又憐又愛。 又見游人甚眾,門庭若市,盡置身花海之中,只管的嬉戲熱鬧。 七娘早便到了,正坐在亭上吃茶。還是去年那座亭子,還是一般的海棠酥。 她拈了一塊來嘗,只覺食之無味,終是比不上去年的。 “七jiejie!”謝菱上亭喚道。 七娘回身,只見謝菱已梳婦人發髻。云鬢堆鴉,一支點翠臥鳳斜插髻上。 她身著雪青折枝牡丹紋吳羅褙子,下系一條蔥白留仙裙,灑金圍裳輕盈飄逸,比之從前,更得風韻二字。 七娘驚了驚,一時直有些認不出。 謝菱亦打量著七娘,頭一回,以已婚婦人的眼光看她。 七娘倒沒什么不同。 只見她挽了個宜春髻子,戴了她最喜愛的一對多寶玳瑁梳。一件嫣色月影綃長衫兒,恰掩著十二破彩云裙。 還是從前那個明麗非常,氣度清貴的小娘子??! 只聽她道: “菱兒瞧著,與往日不同了?!?/br> 謝菱低頭笑了笑,迎上前去,只道: “七jiejie說笑了,不過是去了別家,寄人籬下罷了!” 這是謝菱的謙辭了。她身為長房長孫媳,哪里就寄人籬下了呢? 真寄人籬下的,那是許道萍! 七娘遂笑道: “菱兒慣愛妄自菲薄的。說來,那趙廷蘭待你如何?可曾欺負你來?” 謝菱掩面輕笑,自有一番女兒家的嬌羞。 “七jiejie,”謝菱道,“他雖浪蕩,待我卻是極好的。要說欺負,有jiejie撐腰,他不敢的!” “我?”七娘一愣。 謝菱點點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上回在簇錦坊,可不是七jiejie厲色攔著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