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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不對。定要煞煞她的氣性,方才有所收斂!” 七娘試探著看他一眼,也不知他又是和誰賭氣! 方才一番,她已然去了半條命,如今也不愿提了。 七娘方道: “說來,楷兄怎約在馬場?小弟還當是秋來登高,特意讓丫頭備了厚底鞋襪?!?/br> 鄆王看了看不遠處那一群丫頭。方才驚馬之事,已將她們嚇得不成樣子。若真有個好歹,她們哪還有命? 如今虛驚一場,只是,仔細備下的鞋襪亦用不上了。 可笑朱門之中的小娘子,哪里只她們的辛勞,到底是難為了。 他又轉頭看向七娘。她今日著了件朱紅秋襖,髻上斜插赤金流蘇步搖,玉綠留仙裙襯出一番嬌俏可人來。 恰在這蕭瑟秋日,竟顯出別樣的明麗,大抵是不識人間疾苦的天真。 鄆王微笑看著七娘: “從前在太學,見你頗喜射御之術,想著投其所好。哪承想,先嚇著了你?!?/br> 七娘心有余悸,好在兩匹馬兒已讓訓馬女牽了回去。 她呼出一口氣,擺手道: “射箭尚可,這御馬之術,我是再不學了!” 鄆王見她如此杯弓蛇影,忽笑起來。這等小女兒態,著實可愛至極。 他忽自嘲笑道: “也罷,女兒家,還是少碰這些。成日莨弟莨弟地喚著,竟真將你當做小郎君來!” “有何不可?”七娘仰面辯駁,“楷兄與小弟,相識于太學,自然兄弟相稱最合適。除非,楷兄還端著鄆王殿下的架子!” 鄆王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這等奇思,也只她了。也好,兄弟相稱,才顯出與旁人的不同來。 “如此,是愚兄狹隘了?!编i王作揖道。 七娘掩面憋笑,只覺鄆王有趣得緊。 她正待回一萬福,忽又頓住,忙換作揖禮。 只是她本著小娘子的衣裙,合著這個揖禮,著實奇怪了些,倒顯得不倫不類。 七娘卻毫不在意這些,只道: “既是兄弟,方才楷兄冤了馮嬰,是否該賠個不是?” 鄆王搖頭笑了笑。繞這么大的圈子,原是在此處等著他。 “好!”他負手傾身道,“便依賢弟所言。只是馮嬰脾氣甚大,還有勞賢弟說和說和?” 七娘偏頭一笑,雙眼彎得如新月: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二人遂往鄆王私宅去。 此前重林掩映,倒不曾注意,此處原有這般精致的庭院。 門前一株千年銀杏已然金黃,落下的葉,盡將階前鋪成溫柔暖軟之態。七娘故意踩上落葉,這樣的路,行來是覺不出腳疼的。 一時進得門來,她更是驚詫,所觀所感,皆與平日不同。 ☆、第一百五十二章 被花惱5 七娘雖比尋常小娘子淘氣些,卻依舊常日養在深閨,更不曾出過汴京城,又何曾見過這等江南風光? 她一路行來,只道何處不新奇,何處不得風韻?恣意看來,卻是看將不盡的。 從前在王貴妃宮中,只道貴妃的陳設,已將雅致二字道盡。只是宮有宮規,要將江南韻致盡善盡美,卻是不能。 此番到了鄆王私宅,才知何為高山流水,不食煙火。 門外匾額書有“隨園”二字,想是鄆王自題。字跡是學了陛下的瘦金體,頗得圣上神韻,確不愧大才之稱。 七娘一時好奇,遂問來: “楷兄,門外所題‘隨園’,該是何意?” 她這樣問,倒引得鄆王忽生興致。 他只低頭看向她,道: “不若,莨弟猜上一猜?” 七娘眉眼輾轉,思索半晌,終是不得,只訕訕搖了搖頭。 鄆王心道:確是難為她了,她也不曾來過,如何能知其意? 他正待答她,卻聽不遠處一人道: “已將勛業等浮鷗, 鳥盡弓藏見遠謀。 越國江山留不住, 五湖風月一扁舟?!?/br> 二人聞聲看去,花影之間,不是朱鳳英是誰! 她雙手環抱,依舊一副高傲樣子。 七娘這才悟得?!半S園”二字,亦是隨緣。隨心而為,隨心而不為,隨清風明月,隨花魂鳥魂。 “隨園,原是這等深意?!逼吣稂c頭道。 鄆王看向朱鳳英。這本是他偶然所成之詩,不曾為外人道也。此典故亦從未與她提起,她倒懂得。 朱鳳英瞥了鄆王一眼,不屑道: “用典這般淺薄,也不算好詩?!?/br> 這是用了范蠡不愛江山愛美人,與西施泛舟太湖之典。雖合意境,卻不高明。 鄆王才高八斗,腹中典故何其之多,何至于用個眾所周知的?故而,朱鳳英這般奚落。 從前鄆王說她的詩文是繡花枕頭,今日一句詩評,總算報得當日之仇。 她得意地望著鄆王,這回,他可是在七娘跟前丟臉了,看他如何辯駁! 誰知鄆王卻絲毫不在意,反是笑了笑: “典雖粗陋,意至即好。不似鳳娘,言語華麗,以炫才為第一要緊之事?!?/br> “你!”朱鳳英瞪眼指著他,本想著奚落他來,怎的卻反被他奚落一番? “鳳娘息怒?!编i王忽作揖,又成了一派謙謙君子的模樣,“若怒了,便是本王說中了?!?/br> 朱鳳英強壓著怒火,狠狠瞪著他。 她向來最惜才名,前番已是結下宿怨,今日更添一重。 七娘見他二人又將吵起來,忙要從中勸和調停。 她扯了扯鄆王的衣袖,低聲道: “楷兄不是說,要賠不是來么?怎又惹表姐來?” 不待七娘言罷,朱鳳英只將她拉至自己身旁: “七娘你閉嘴!” 罷了,她又斜眼望著鄆王,忽淺笑起來。 朱鳳英又看一眼七娘,遂直呼鄆王名諱,道: “趙楷,你既如此說,可別后悔!” 鄆王見她將七娘嚴嚴實實護在身后,笑得又那般意味深長,只覺無奈。 她知他愛慕七娘,已然深諳他的軟肋。此番得罪她,威脅起來,真是毫不手軟。 七娘與她表姐最是要好,朱鳳英若在她跟前說鄆王的不是,即便子虛烏有,七娘必深信不疑。 到那時,為逞一時口舌之快,才當真得不償失。 鄆王忙收斂了傲氣,又一番作揖。只是這個揖禮,可比方才真心多了。 “鳳娘,恕本王無心?!彼r上笑臉,“汴京第一才女,眾所周知,豈是本王說不好便不好的?” 見朱鳳英神色稍緩,他又道: “鳳娘大人大量,是本王失言。且莫再與本王計較,可好?” 朱鳳英憋著笑,只瞥他一眼: “既是賠禮,我可沒見著誠意!” 七娘見朱鳳英越發來勁。對方可是堂堂鄆王,這般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