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1
其中,指不定有什么渾水! 想來王大人打紹玉那一遭,亦是心下謹慎,不愿他去。 只是想起王環,她又有些懊惱。 王夫人向來性情溫和,只柔聲向王大人道: “老爺,聽聞三郎的文章,是環娘燒的?” 王大人應道: “我亦聽丫頭們講了。只是三弟不管,咱們亦不好多言?!?/br> 王夫人無奈: “話雖如此,可環娘自小沒有母親,從前遠在西蜀,不得教導也便罷了。如今既回汴京,再如此下去,怕是王家受累,門風有損?!?/br> 她今日敢燒紹玉的要緊文章,還揚言要燒了書房,日后還燒什么? 王夫人一想著她的模樣,心中便隱隱地毛骨悚然。好好的小娘子,怎的如此頑劣無方? “不如,”王夫人有些猶疑,“先訂下一門親事,待到及笄,盡早出嫁也便罷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探芳信1 王大人亦是無奈,只道: “她母親不在,你身為她大伯母,自然要多費些心。若有合適的,不妨與三弟一番商量,只別委屈環娘就是?!?/br> “這個自然?!蓖醴蛉说?,帶著滿面的悲憫,“她再頑劣,也總是個可憐的孩子。老爺放心,一應嫁妝珠奩,只有多的?!?/br> 王大人點點頭,遂也不愿再說這個。 紹玉雖未去太學,可二位小娘子在此,太學又何曾風平浪靜? “老頑固”的風波才過,七娘又有些坐不住。 她日日戴著帷帽出入,人也憋悶壞了。又礙于小娘子的身份,這去不得,那去不得,還真像來此做學問的。 好在七娘料到如此,早有準備。 這日,她與朱鳳英才下學來,她便從衣箱底層拎出件直袖袍服。 那袍服帶雪竹暗紋,瞧著像是月華錦的。其上掐牙精致,滾邊齊整,應是簇錦坊的手藝。 朱鳳英一時好奇,踱步過去,又細細看來,竟驀地一驚! 七娘見她模樣,只將袍服在自己身上比劃,又笑道: “表姐,我新做的,好看不好看?” 朱鳳英趨步過去,一把奪下,直往塌上隨意丟開。 聞得她道: “這可是男子衣物,你怎往此處帶?可別叫我猜著!” 七娘寶貝地拾起袍服,拍了拍,一面道: “我與表姐同在一個屋檐,本就沒想瞞你!” “你要做什么?”朱鳳英狐疑地看她,“可別亂來!” 七娘狡黠一笑,自至鏡前端詳: “日日在學堂與庭院來回,好沒意思!表姐是來長學問的,我可不是!來了這些時日,我連釀哥哥的面,亦不曾見得,豈不叫人笑話?” 朱鳳英不知該說她什么!她就知道,七娘帶上男裝入學,總沒好事。 此處規矩大的很,若被有心人發覺,豈是好玩的? “不行!”朱鳳英斬釘截鐵,“你這個模樣出去,也太……” 她說不下去,神情中,卻是極力阻止。 七娘至她身邊,有條不紊道: “表姐放心,此處哪有人見過咱們?太學之中,小郎君數不勝數,多出兩人,誰會在意?” 朱鳳英猛向后一縮,驚愕地望著她: “我們?兩人?” 七娘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謝蓼!”朱鳳英忽而站起,“你要發瘋,可別算上我!” 七娘也不理她,只在衣箱中翻來翻去,竟又拎出件小郎君的直裰。 她興奮地舉至朱鳳英跟前,邀功似的: “表姐你看,我可是時時念著你呢!” 朱鳳英又將脖子向后縮了縮,滿臉嫌棄鄙夷。她何曾穿過這樣的衣物? 七娘故作不懂,又端詳那直裰一陣,只道: “不好看么?這可是托紹玉,特地去簇錦坊訂的,聽聞皆是宮中時興的料子呢!” “謝七娘!”朱鳳英正色看著她,又拉她在塌上坐下,端出一副審問姿態。 只聽她道: “你別顧左右而言他!你要這樣出去,不行!要拉上我,更不行!” 七娘已知她要如此說,心中早有對策,只從容道: “那個滿是顏如玉、黃金屋的藏書樓,表姐不想去了?” 藏書樓!朱鳳英心心念念的便是這個,如何不想去? 這個七娘,如今知道拿藏書樓釣她了! 朱鳳英只道: “趙楷那廝說了,過幾日便帶我去。我又不急,你少拿這個說事!” 七娘又嘆道: “鄆王日理萬機,指不定就忘了!求人不如求己,還是自去的好。況且,幾日光景,能讀多少書了?表姐還說不急么?” 這是頭一回,朱鳳英被她駁得啞口無言。七娘所言不假,一想起藏書樓,她真是一日也不愿多等。 想來,藏書樓離她們的住處也不遠,或許快些,去去便回,并不會引人注意? 朱鳳英看向七娘,遲疑地拿起直裰,一時猶豫不定。 七娘見她動心,忙慫恿道: “表姐怕什么?我已扮過許多回了,定不會有人在意的!” 自打七娘知道,去年上元,她女扮男裝被陳釀識破,便拉著紹玉苦心學習。 這學的,便是小郎君的姿態嗓音。大半年來,總算學有所成。 如今,她扮起男裝來有模有樣,若非熟識之人,必是認不出的。 二位小娘子倒也不耽擱,相互梳妝起來。 朱鳳英看著鏡中的自己,直覺別扭。她眉目未畫,發髻束在頭頂,鐲子瓔珞已盡褪去,儼然一個玉面少年郎。 適才,七娘已將丫頭們皆趕了出去,這會子拉著朱鳳英便要出門。 朱鳳英頭一回這副模樣,她看著腳下皂靴,三寸金蓮自然成了大馬腳。 她蹙蹙眉,只道: “七娘,不如算了?” 七娘轉回身直瞪著她,故意道: “那好,我自去藏書樓,你可別羨慕!” 說罷,她便抬腿要走。 朱鳳英見此,忙攔住她,無奈道: “罷了罷了!你一人我也不放心,可不得看著你么?” 七娘轉而笑道: “表姐是掛心你的顏如玉與黃金屋吧?” 朱鳳英竟一瞬被她慪笑,她見七娘越發像個小郎君,亦笑道: “什么表姐?應是表兄!” 一時,二人只笑在一處,又健步如飛地自小門出去。 朱鳳英倒是學得快,沒走多遠,已然比七娘還自如。許是掛心著藏書樓,行路也越發快了。 “表弟,”朱鳳英笑道,“你怎的也去藏書樓?” 聽著這聲“表弟”,七娘只憋笑道: “表兄有所不知,藏書樓日出而開,日落而閉。釀哥哥那等用功,還不趁著開樓多多研讀!” “原是如此?!敝禅P英瞥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