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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竟是位難得的美人。 從前七娘在,她自需低人一等。此番只她一位小娘子,卻不必作那些規矩了。 朱夫人看著她笑了笑,似乎很是滿意。自謝菱與錢氏相爭一事,朱夫人只道她急功近利。她今日的裝束,恰又應了。 帷帽后的謝菱,亦低頭笑笑。她心中明白,唯有如此,方顯得她為此番得意,不曾多想。 朱夫人心情大好,邀她同乘一車。這在過去,是不曾有的。 謝菱自作欣然姿態。二人攜手而去,母慈女孝,好不叫人羨慕。 朱夫人與謝菱至時,已有許多夫人在此。她們或品茶論繡,或說些瑣碎家常,也得意趣。只是小娘子少見,倒有些奇怪。 說來,除了沾壽氣的壽宴,魯國公夫人的宴會,都鮮少有小娘子來往,難免冷清安靜些。 至于為何如此,總是要托她孫兒趙廷蘭的福。 ☆、第九十七章 好事近4 謝府這樣的人家也便罷了,總能設法推脫。卻是那些小門小戶,最是擔心,從不敢將自家小娘子帶來此處。 若真被魯國公夫人看上,說來還是自家高攀,又如何拒絕?故而只得將自家女兒藏起來,方能兩全。 宴會設在魯國公府的湖心亭,亭下汀州,嫩柳青青一片。船娘搖櫓過去,湖面淺淺波光,春江水暖,正一派悠然閑情。 眾人見謝家人來,皆起身相迎。只見朱夫人身后跟著位極知禮的小娘子,一時又有人竊竊私語。 謝菱先行一萬福,柔聲道: “謝氏八娘,見過魯國公夫人,各位夫人?!?/br> 那聲音似春風暖軟,眾人皆微笑著看她。此地并無男子,丫頭亦伺候著謝菱去了帷帽。 她緩緩抬起頭,一雙大眼眼角微翹,下巴尖小秀氣,唇似櫻桃一點,透出淺淺的笑來。雖不至驚艷,卻也是位端端的小美人。 魯國公夫人極是熱情,請她們坐了。 她只向朱夫人笑道: “今日沒幾位小娘子,我正覺冷清,好在你帶了八娘子來?!?/br> 朱夫人亦笑笑。 又有一夫人道: “春眠不覺曉,小娘子們愛犯懶,都不大愿意出門。國公夫人見笑了?!?/br> 魯國公夫人如何不明白她們的心思!多年來,她也是慣了的。誰讓自家孫兒不爭氣,如今也沒個尋著個好人家的小娘子。 她笑了笑,因想起七娘,又道: “怎么不見七娘子?” 朱夫人心中一聲冷笑,魯國公府如何配得上她的七娘? 她故作氣惱狀,只道: “那孩子極不省心!前日去張夫人的雅集,誰知扭傷了腳,多日不曾出門了,這會子還養著呢!” 受邀參加張夫人的雅集,本就體面,只堵得魯國公夫人說不出話。至于為何說扭傷,而非真實的摔傷,這便是朱夫人的小心思了。 摔一跤的模樣,著實不好看。而扭傷,便秀氣文靜得多。她的七娘,自然是要眾人艷羨的完美。 “倒是八娘子,”朱夫人又道,“很是懂事孝順,今日特意陪我來的?!?/br> 魯國公夫人看向謝菱,這個模樣,似乎見過,倒有些印象。記得去年壽宴,朱夫人亦提起她,那時是為七娘擋事,如今卻又為何? 魯國公府雖不必當年,族中之人也多是寄祿官,并無實權,可對嫡庶之別,卻頗是在意。大抵還存著分皇親國戚的傲氣。 有夫人意欲巴結,只附和道: “倒是聽我家小娘子說起過,她對謝八娘子很是佩服呢!當初因鄭小娘子冤枉七娘子,八娘子為維護jiejie,據理力爭,受了不少委屈。當真是明辨是非,大家之風?!?/br> 魯國公夫人深居簡出,卻是頭一回聽聞此事。鄭小娘子作繭自縛,眾所周知。卻不想,其中還有八娘子一分功勞。 不過一位庶女,竟有這般見識與膽量,著實難得。 魯國公夫人忍不住深深審視著謝菱。她模樣俊俏,守禮知儀,若不論身份,她的紈绔孫兒又如何配得上她? 魯國公夫人顯得更客氣些,只道: “不想八娘子年紀輕輕,竟有這等見識?!?/br> 謝菱低頭道: “國公夫人過獎了?!?/br> 她神情不卑不亢,又帶著恰到好處的謙遜。 魯國公夫人忽對她有些好奇,謝家的小娘子,當真一個比一個有意思。 她又看了看謝菱,只笑道: “夫人們一處說話,小娘子難免覺著無趣。不如,我讓人帶你四處逛逛?春日里花紅柳綠,想來也是好看?!?/br> 謝菱看向朱夫人,朱夫人遂點頭應下。她不在倒正好,謝菱聰明多心,有些事還是避著她,只與魯國公夫人商議便是。 謝菱起身,行一萬福: “有勞國公夫人了?!?/br> 罷了,她只帶著釧兒告辭。 船娘已在渡口等候,船上立著個魯國公府的丫頭。只見她低髻束發,裙釵儼然,這等打扮,必是有些身份的。 謝菱免不得多尊重幾分,微笑地朝她點頭,又道了句“有勞”。她亦朝謝菱笑,殷勤地扶她上船,又鋪上軟墊請她坐。 那丫頭規矩地行一萬福: “見過謝小娘子。我是老夫人近身的丫頭,小娘子喚我景紋便是。咱們府上雖不比謝府,卻自有趣處。小娘子若不嫌棄,我便帶你四處瞧瞧?” 景紋行動有度,言語謹慎,確是個大丫頭的模樣。 謝菱笑道: “那便有勞景紋jiejie。聽聞貴府庭院別致,正想見識?!?/br> “小娘子客氣?!本凹y亦笑道。 船娘倒不管她們的言語,只兀自劃船。行船悠悠,時有微風吹起簾幕,謝菱順勢打起。 眼見湖面波光柔潤,岸上碧柳飛花。又一陣風過,花落水流紅。鴛鴦驚得四處竄,又分散開來。 釧兒覺得有趣,指著道: “小娘子快看,不過流水落花,它們竟乍然一驚?!?/br> 謝菱瞧了瞧,笑道: “禽鳥本喜靜。我見湖面波瀾緩緩,想來府中長日安靜和順。這忽來的落花,才會嚇著它們?!?/br> 釧兒似明白地點點頭。 景紋只道: “小娘子好細的心思,正是如此了?!?/br> 謝菱有些好奇: “聽聞魯國公子孫眾多,本當是熱鬧喧嘩的,不想如此文雅安寧?!?/br> 景紋神色忽添上些黯淡,只嘆道: “老爺們多有外室,若非要事,不大回府的。至于小郎君們,也多是外室生養,入不得府。夫人們又深居簡出,府中自然就靜了?!?/br> 與其說是安靜,倒不如冷清二字來的真切。容老爺們于外室常住,自古也沒這規矩。上梁不正下梁歪,難怪魯國公府越發衰敗了。 謝菱垂下眸子,只道: “抱歉,我不知是如此,并非有意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