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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與她們一處玩,可總是最不顯眼的那個。一來,她身份比不得別家貴女;二來,這樣好的技藝,一直藏著掖著,誰又知呢? 沒了鄭明珍,汴京正缺個善鼓瑟的小娘子。經了昨日,何小娘子應是聲名鵲起,再不比往日了。 若當時五郎也在,還是為著她去,那更是別人沒有的體面!只可惜,七娘的傷卻是意料之外的。 七娘不由得想起鄭明珍來。從前她何等傲慢,如今卻成了個骨瘦如柴,面目猙獰的姑子! 七娘又嘆了口氣,若她聞著這鼓瑟之聲,又該作何想呢? 或許就是汴京城,不論沒了誰,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喧囂繁華。你方唱罷我登場,總不落幕也就是了。 五郎見七娘發愣,只笑道: “怎么,不過是鼓瑟,也值得你呆上半日?” 七娘忽而回神,瞥他一眼: “五哥還是去給何小娘子陪個不是吧!雖聞著聲,你不在跟前,也總是失約失信的?!?/br> 五郎想起那何小娘子的模樣,個頭不高,一臉怯生生的,確有幾分可憐。 他點點頭,只道: “你說得不錯,她從前幫我許多,此番確是我不仗義。我這就尋她去,總不失了義氣也就是了?!?/br> 說著,五郎便更衣出門,直往何學士府去。 ☆、第九十一章 章臺柳1 而此時的何府,卻有些別樣的酸味。 何小娘子自回府,便情緒低落,也不愛理人了。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沒做好,謝五郎怎的中途走了呢? 要知道,這可是極失禮的行徑。況且,他二人本是有言在先的。 何小娘子只覺竹籃打水,白歡喜籌備一場。 她只成日對著案頭的殘燈穗發愣,時而嘆氣,時而又落淚。 何夫人聽聞,只趕著來看她。 何夫人年輕,二十出頭的模樣,又喜穿鮮色衣裙。平日里說話也有趣,總不大像為母之人。 見著何夫人來,何小娘子忙收了燈穗,只隨意卡在書中。 她起身相迎,行一萬福: “母親?!?/br> 何夫人審視一番,又見書頁中露出的燈穗,只無所謂地笑了笑。 她只道: “小娘子客氣。聽聞,昨日去了張夫人的雅集?!?/br> 何小娘子點點頭,又請她坐了,一面吩咐丫頭初一上茶。 “那可不是人人皆能去的,”何夫人笑道,“小娘子好體面呢!” 何小娘子只低著頭,輕聲道: “不過是張夫人抬舉?!?/br> 何夫人看著她,訕訕笑了笑,又道: “也是了,咱們這樣的人家,若非抬舉,又如何去呢?” 何小娘子聽著這般酸話,只微微蹙眉,咬著唇不做聲。 倒是丫頭初一進來上茶,見著這情景,只猛地將茶杯往何夫人面前一放! 正濺她一身! 何夫人忙起身拂拭。她一面低頭拿手帕撣水,一面怨道: “天殺的小蹄子,你主子也不敢這樣!” 何小娘子見此,忙朝初一瞪了一眼,又呵斥道: “初一!還不給母親賠罪!” 初一不依,只拉著何小娘子直跺腳。 何夫人看著她們,只冷笑道: “她的賠罪,我可受不起!只是,小娘子要攀高枝,也該攀穩了!” “你說什么!誰攀高枝?”初一依舊是惡狠狠的。 何夫人只捻酸笑道: “聽聞小娘子還專程去謝府請呢?可人家是什么人,中途才走,怕已是‘抬舉’!” 被她這樣一說,何小娘子已然紅了眼圈。 何夫人又道: “高枝攀不穩,也別失了體面,殃及府中。小娘子也知道,你父親那個官,本就沒多少體面,可別都敗光了!” 何小娘子站在一旁,由她奚落,只覺屈辱又委屈。她雙手緊緊攢著披帛,素絲的披帛一下子變得皺巴巴的。 “母親,”她生生擠出那兩字,“我知錯了?!?/br> “罷了罷了!”何夫人瞥她一眼,又撣了撣自己的衣裙,“小娘子好自為之吧!若出了從前鄭小娘子那事,咱們家可沒體面保你?!?/br> 說罷,她又是一聲冷哼,只揚長而去。 初一亦朝何夫人冷哼,一面又替何小娘子抹眼淚。 “小娘子,你看她,哪有個夫人樣?”初一怨氣滿懷,“便這般作踐小娘子么!” 何小娘子亦掏出絲帕拭淚,只嘆道: “你又不是第一日認得她,爭這些意氣做什么?她不過發幾句牢sao,忍一忍也就過了?!?/br> 初一不服道: “小娘子倒是回回忍讓,可她識抬舉么?” 何小娘子又是一聲嘆,只看著桌上的茶漬: “罷了,快收拾了吧!她到底是長輩?!?/br> 她只無力地趴在榻上,覺得好累,又無可奈何。 她不過想搏一搏自己的未來,難道由他們把她隨意嫁了,日后還過如今的日子么! 她喚何夫人一聲“母親”,那是應盡的禮數,可她又怎能與自己的母親同日而語呢? 原來,如今的何夫人本不是何小娘子生母。不過是她生母去世后,何學士娶的續弦。 何學士向來盡忠職守,一心只在朝堂上。內宅的事,自然交與何夫人,他并不大過問。 從前何小娘子不是沒同父親說過。只是何學士迂腐得緊,何夫人又總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 仁義禮智信,她全搬出來說,哄得何學士分不清東西南北,只當自家女兒不喜繼母,故意刁鉆。 久而久之,何小娘子也懶于去說,便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她自己也覺得可笑,父親聽信枕邊之風,卻不信嫡親的女兒。 初一只氣沖沖地胡亂收拾一通,剛要出去,便聽門外有人來。 原是管家嫂子。 那嫂子是何小娘子生母的陪嫁,一向心疼她,故而常來走動。 今日見她滿面春風,笑嘻嘻的,也不知是什么喜事。 “小娘子,大白日里的,怎這樣懶???”那嫂子笑道,“快些梳妝梳妝?!?/br> “嫂子不知,”初一訕訕道,“夫人來過呢!” 那嫂子自然知初一的意思,可她依舊拉扯著何小娘子起身。 何小娘子一臉莫名,只問道: “嫂子,這是?” 那嫂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有客來訪?!?/br> 何小娘子亦笑笑: “既有客,讓管家伯伯稟告父親就是了,與我什么相干?” “人家可是專程尋你的!”那嫂子道。 “尋我?” “那人自稱謝府五郎君,小娘子可認得?說是叫謝潤的?!?/br> 是謝郎來了! 何小娘子還當自己聽錯,再三確認,才肯定來人是五郎。 她心下忽而跳得極快。他親自來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