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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眾人皆唏噓不已。為著份不確定的虛妄,竟這般害人! 最震驚的自然是吳生。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鄭明珍。那個曾對他百般討好、柔情蜜意的女子,竟一直在利用他么? 她的所作所為,不是為小娘子間的意氣之爭,而是為了嫁給另一個男子? 吳生直搖著頭,無力地自語: “珍娘……” 吳生的名聲是徹底毀了,他忽覺得自己如此可笑。為著她能出氣,為著她能開心,竟搭上了自己一生的前程。 眼看就要春闈,十年寒窗苦,都付與這片茫茫大雪了。 “也太不要臉了!”有小娘子道,“這樣的品行,還妄想做鄆王妃?” 謝菱與許道萍相視一眼,只悲憫地搖頭。 鄭明珍看著這群落井下石的人,卻是嘆了口氣。 她只低聲自語: “你們根本就不明白……” 她們哪里會明白?鄆王是世上最好的男子。那個除了臉蛋和家世,一無是處的謝蓼,如何配得上他? 記得那年上巳節,鄭明珍與姐妹們往郊外踏青。他打馬而過,豐神俊朗,帶過的風,恰吹起了自己的帷帽。 若是別人,過了也就過了。偏他勒馬回頭,溫潤一笑: “好明艷的小娘子,花草盡然失色?!?/br> 那是第一回有人對她說這樣的話。為著此事,姐妹們還笑話她許久。 從此,她更愛穿明艷的衣裙??v然此后再未見過鄆王,她也愿癡等下去。等自己長大,等他得以納妃。 偏半路殺出個謝蓼!先得了王貴妃的字畫,又有鄆王雪中送炭。她如何忍得?那是她一生的念想??! 只是如今,都成虛妄了…… 眼看著大戲落幕,樓上之人也都閉了窗。 有人又悠然煮著自己的茶,笑道: “這些小娘子們,著實有趣?!?/br> “可不都是為著你么?”另一人道,“鄆王殿下!” ☆、第七十四章 花犯9 鄆王微笑著飲一盞茶,又道: “蘭弟,這我可比不過你?!?/br> 對面的人哈哈大笑起來,大拇指指著自己,一面道: “我趙廷蘭一無是處,也就在小娘子們面前,還有幾分薄面?!?/br> 他依舊一副嬉皮笑臉,玩世不恭的模樣。鄆王只笑笑不言。 趙廷蘭探過身去,直勾勾地看著鄆王: “殿下,那謝七娘子的清白分明了,你可放心了?可別忘了欠我的人情!” 原是鄆王托了趙廷蘭查此事。他果真是個商人,一單生意,賺了鄆王與陳釀兩份人情。 “這就是你說的好戲?”鄆王反問。 “怎樣?”趙廷蘭有些得意,“不比在沙場叱咤無聊吧!” 鄆王笑得有些無奈,只搖搖頭。此前聽趙廷蘭說,此處有關于謝七娘子的好戲,他這才來。 如今,卻連她的面亦不曾見得。 “佳人未至,無趣?!编i王道。 趙廷蘭笑笑,看了眼窗外,小娘子們都陸續散了。眾人爭著安慰謝菱,她也在眾人的擁簇下,回樓上歇下。 趙廷蘭收回目光,似是自語: “從不知道,謝府還有個八娘子?!?/br> “你說方才那紅著臉的小娘子?”鄆王道,“聽聞是七娘子的庶妹?!?/br> “殿下連她家里人也這般清楚,是安心做女婿了!”趙廷蘭打趣。 鄆王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明知他無賴,又何必去辯駁!只不理他就是了。 趙廷蘭討了沒趣,又忍不住看了眼窗外,已然不見謝菱的蹤影。 這個謝八娘子,著實聰明,心也夠狠。最難得的,是殺人無形,還能全身而退。 明日汴京城中,怕是都傳:謝八娘子不懼惡女,以身犯險,為阿姊申冤。 趙廷蘭忽生奇思,細數起謝府的小娘子來。七娘子天真可愛,八娘子聰敏果決,還有個才華橫溢的許娘子。 怎么天下的好女兒,都盡在他謝家呢? 他低頭笑起來,只兀自吃茶。 諸事畢后,謝菱遂與許道萍一回謝府,先來了七娘這里。許道萍又讓湘兒去同陳釀說今日之事,好叫他放心。 出了這樣大的事,自然也要同朱夫人講。只是,小娘子們都明白,她們耍的心眼,卻是不必說的。 謝菱派去的丫頭只告訴朱夫人,是鄭明珍作繭自縛,被當眾揭穿。 既然七娘的清白得以分明,朱夫人自然不會在意其他。只是她心中有些隱隱的愧疚,到底是不曾信七娘的。 七娘等了一整日,急了一整日,見著謝菱與許道萍來,忙上前迎進屋。 “怎么樣?你們可曾吃虧?”七娘一面拉著她們一面道。 “進去說罷?!痹S道萍笑道。 一時,二人遂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與七娘。七娘像聽說書似的,一會子驚愕,一會子擔憂。 她心疼地捧著謝菱的臉頰,掌印還沒消呢!這meimei怎如此傻,與鄭明珍爭那些意氣有何用! “阿珠!”七娘喚道,“去拿薛姐夫配的藥,菱兒的臉可要好好治,馬虎不得!” 阿珠只聽話去了。 謝菱笑了笑,只道: “不過腫兩日,七jiejie說得太嚴重了?!?/br> “我怎能不擔心呢?”七娘拉著謝菱,“你是為著我,才受她欺負,身為七jiejie,本該護著你的?!?/br> “你是我jiejie,菱兒自然要為你的?!?/br> 這話聽著,似乎是謝菱在安慰七娘。七娘嘆了口氣,又向許道萍道: “還有許jiejie,又讓你擔心了。你身子不好,還煩你出門?!?/br> “這是什么話?”許道萍嗔道,“姐妹之間,理當如此?!?/br> “七jiejie是沒見著鄭明珍的氣焰!”謝菱道,“若非許jiejie在,我心中也怕呢!” 她做出一番小女兒態,手掌輕拍著心口。 阿珠正取了藥膏來。七娘遂拿起玉片親自替謝菱上藥,掌痕瞧得越發真切。 如今清白雖已證,可七娘心中總是不安。倒不如用釀哥哥的慢法子,菱兒何必受這樣的委屈。 那夜她輾轉反側,睡不安穩。次日一早,七娘才隱隱睡著,卻是朱鳳英急匆匆地來了。 也不待丫頭們通傳,她直直便去了七娘內室。她自打起帳子,掀開暖被,要拉七娘起來。 琳瑯嚇得忙勸: “朱小娘子,可不好掀被子的!大冷的天,我們七娘子該著涼了!” “去去去!”朱鳳英只趕她,“我有事問她,別在跟前礙眼!” 自在王貴妃宮中,琳瑯丟下七娘一人,被朱鳳英訓了一通,她就越發不待見琳瑯了。 七娘揉著眼,扯回被子,翻身向里繼續睡起來。 朱鳳英只掰過她的身子,對著她耳朵大喊: “我問你!昨日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