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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氏卻有些坐不住了,她心中有話,何時才能對朱夫人說呢? 她只進拽著扶手,坐立不安。老夫人雖是在過話,卻也看出錢氏的不耐煩。老夫人向來重禮,錢氏這樣,她自然有些不快。 她看了看錢氏,遂道: “四郎媳婦?我知你近日理家辛苦,若有事忙,你自去就是?!?/br> “婆婆,不是的,沒有?!卞X氏忙道。 她只低下頭去,又看看朱夫人,再不敢那樣,只規矩坐著。朱夫人心道:這個錢娘子,外強中干,且先不去理會她,壓壓她的火氣再說。 一時回到房中,朱夫人是帶了金玲進宮的,她只喚了銀琦來問: “我不在這些日子,可是生了不少事?尤其那錢娘子,今日欲語還休的,你快同我一一道來?!?/br> 銀琦笑了笑,先遞上一盞茶: “夫人先吃杯茶,這才回房歇下,又cao心起來?!?/br> “家中事多,也由不得我不cao心!”朱夫人搖搖頭,揉著太陽xue,“你快說,我好放心?!?/br> 銀琦也算伶俐,她行至朱夫人身后,替她按頭。只慢慢道來: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錢娘子愛折騰些,下人們有些不滿?!?/br> “她一臉吃癟模樣,下人不滿,她又不是不會處置,何至于此?可是宗姬她們插手了?”朱夫人有些不耐煩。 “不是宗姬,進宮前夫人不是吩咐過么?宗姬不會的?!便y琦頓了頓,“是八娘子?!?/br> 朱夫人驚詫地回頭,銀琦只把那回謝菱派丫頭給李嫂子送藥的事,同朱夫人細說了。 “想來,是八娘子心善,錢娘子倒是多心了?!便y琦笑道。 朱夫人一時沉吟不語。此事若是七娘所為,倒可說是無心。謝菱?不會!既然她能利用下人的怨氣捉弄錢秀敏,就不怕朱夫人知道。 錢氏是一定會鬧的。就算她不鬧謝菱,也會去鬧下人們,事情一大,待老夫人知曉,也就不好收拾了。 可錢氏真敢鬧么?若鬧起來,誰是最大的獲益者? “你明日請錢娘子來一趟,”朱夫人道,“宗姬她們也來?!?/br> 進宮的事才罷,家中的事又來了,朱夫人只覺一刻也消停不得,偏處處離不得她。 也不知許道萍的病如何了?送她入宮的事只能先緩緩,眼前的事才是第一要緊的。 朱夫人心力交瘁,七娘卻像個被放回山林的鳥兒。她一回房,也不歇息,只忙東忙西,也不知要做什么! 淑妃賞了她好些東西,丫頭們只幫著收拾。七娘頗有興致,又安排著什么東西要送什么人。只是有個東西,卻找不到了? “七jiejie!”忽聽簾外有人喚。 七娘聞聲回頭,原是謝菱來了。她著了身家常翠藍小襖,親昵地上前拉著七娘。 七娘心道:離家這些日子,還是親姊妹最惦記她。也不知五哥忙些什么,從進家門便不見他人影,也不來看她。 七娘忙迎了謝菱進來,又拿了幾個大小不一的錦盒,推到謝菱面前: “這是一對臂釧,兩支珠花,還有一枝細絹宮花。都是宮中的時興樣子,二jiejie賞了好些,我一人也戴不了這許多,想著分給姐妹們?!?/br> 那錦盒精致得緊,謝菱忍不住撫了撫。七娘順勢打開,光華燦爛,絢麗耀眼。 她笑道: “不如你先試試?若不喜歡,就換一個?!?/br> 說罷,七娘只拿絲帕裹了謝菱的手,將臂釧套上去。那臂釧是鎏金雕花的,雕工尤其細致,連花蕊也分明可見。若是著夏日薄衫,臂釧從袖中透出來,那才好看呢! 謝菱由她擺弄,低頭看著,瞧上去很是開心: “到底是宮里的東西,真是好看!多謝七jiejie割愛了?!?/br> “算不上割愛,我有許多呢!”七娘笑道,“你喜歡便好?!?/br> 謝菱低頭笑笑,又問: “二jiejie的病如何了?要緊么?” 七娘搖搖頭: “你放心,二jiejie為大jiejie的事傷心,哭壞了身子。我與母親陪著她,也就沒什么了,前日已不吃藥了?!?/br> 謝菱點頭以示安心,該寒暄的都寒暄了,接下來,是該問七娘一些正事了。 “你們一路勞累,我見母親方才也不歇息,又處理家事去了?”謝菱試探著道。 “還在宮里時母親就惦記著,”七娘憋嘴道,“不是讓四嫂幫襯了么?” 謝菱笑了笑: “我聽聞,四嫂治家很有手段?!?/br> “我適才聽她們說,”七娘點點頭,指著屋中幾個丫頭,“四嫂很是嚴厲。母親再不回來,她們可吃不消了?!?/br> “那是七jiejie不在,”謝菱道,“想來四嫂怕她們懶怠,故而嚴厲些?!?/br> “好在母親回來了!”七娘轉而一笑。 謝菱也附和起來,又閑話一陣子,遂也告辭了。她閑步著往自己的院子回去,心中兀自思索。 方才聽七娘言語,朱夫人在宮中時,很是不放心家里。她既托了錢氏幫襯,若是真心囑咐,又哪來的不放心?莫不是早知道錢氏會鬧?還是說,她一直等著錢氏鬧? 謝菱從前常跟著陳姨娘出入,此番的事也看出些端倪。 儀鸞宗姬與陳姨娘雖未明著給錢氏下絆子,可有的事,她們分明能敲打錢氏幾句,卻偏偏一語不發,有時還助著她。這不得不令人起疑。 謝菱忽覺得,自己賭這一把,或許是對了? ☆、第六十章 好女兒2 次日一早,謝菱還在梳洗,便聽丫頭釧兒說,錢氏急匆匆地朝朱夫人那處去。她只低頭笑了笑,又拿起新添的胭脂涂抹,似乎只是在聽事不關己的閑話。 儀鸞宗姬與陳姨娘也趕著去了。她們心中自然明白,朱夫人要她們在場,不過是堵錢氏的口,錢氏再如何鬧,總不會當面說她們的不是。到底是一房的人,總是會相互護著的。 “大伯母早?!卞X氏一進屋,只恭敬行禮。 朱夫人打量了她一陣,看其衣著打扮,倒是比往日沉穩。這會子還端著,想必這些日子也學得些人事往來。 聽聞家中下人們鬧得厲害的時候,有故意托病偷懶的,吃酒賭錢的,那些人慣了的花花腸子,錢氏一個沒理過家的年輕媳婦,哪里應付得來? 朱夫人微笑著拉她坐了: “這些日子難為你cao勞,瞧瞧,已然瘦了一圈。你母親該怪我了?!?/br> “大伯母說的哪里話?”錢氏亦溫和笑笑,“多是大嫂與陳姨娘辛苦,我不過做個樣子?!?/br> 這是在推脫了。下人們暗里鬧,定留下些沒收拾干凈的爛攤子。她這樣一說,既顯得謙遜有禮,又將責任推到他人身上。四郎這個媳婦,又要立威又怕事,世間哪有這樣的好處? 她們正坐下過話,卻見儀鸞宗姬與陳姨娘一道來了。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