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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皆是如此。劉氏不禁疑惑:“怎么了?” “今日宮中來了賞賜,同往年相比少了很多,我覺得圣上是有意所為?!彼螒堰h一向是會揣摩上意的,他皺著眉頭,用命令的口吻說,“你且進宮問問皇后娘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宋懷遠還要丁憂一年多。這時候天子薄待忠勤侯府,一年后宋懷遠回到朝堂,定然得不到多高的權位——也無怪他這么著急。 劉氏雖不懂朝政,但見宋懷遠這般憂慮,多少也能猜到此事關系到了他將來的仕途。 劉氏便不大樂意替宋懷遠跑這一趟,尤其他還是這樣頤指氣使的語氣。 劉氏沒有接話,默不作聲地走到桌案前坐下。隨手拿起一本賬冊,漫不經心地翻了翻。 宋懷遠見她這般舉止,也明白她的態度了。 他是外臣,雖是皇后的父親,但若是想見一面皇后、給她遞個話,終究不比劉氏這個誥命夫人方便。 宋懷遠便又說了一句:“別是皇后娘娘惹陛下不高興了,陛下才這般苛待咱們侯府?!?/br> 牽涉到宋如慧,劉氏立時急了,用過午膳便換了命婦服制,帶上宋如錦一塊兒進宮了。 宋如慧還在歇午。 劉氏便旁敲側擊地問著紉秋:“娘娘最近如何?” 紉秋知道宋如慧一向報喜不報憂,便也只管往好處說:“娘娘近來吃睡都好,陛下也惦念娘娘,賞賜從沒有斷過?!?/br> 劉氏追問道:“陛下一向都賞些什么?” 紉秋笑道:“珠翠首飾,綾羅綢緞,古玩字畫都有。這幾日宮里新來了幾筐貢梨,陛下全賞了娘娘。還有前幾日,娘娘在勤政殿瞧見了一幅殘荷圖,不過多看了幾眼,陛下便立即讓人裱好了送到鳳儀宮來……” 她說到這兒,不由自主地頓了頓,才繼續說道:“總之陛下待娘娘是不差的?!?/br> 劉氏是何等的精明?立時覺出了其中蹊蹺,追問道:“那幅殘荷圖怎么了?” 紉秋笑道:“也沒怎么。就是后來陛下又覺得那幅畫繪得不好,著人毀去了?!?/br> 上一刻還好好地裝裱了當作賞賜,下一刻便讓人毀了?劉氏心下訝異,正打算細問,蘭佩卷起水晶珠簾,道:“夫人,娘娘睡醒了,讓您和二姑娘進去說話呢?!?/br> 劉氏理了理鬢發和衣角,和宋如錦一起去了后頭的寢殿。 宋如慧剛剛起身,正由人服侍著梳頭,她在梳妝鏡里看見了母女二人,面色一柔,吩咐道:“把兩位皇子抱過來,給母親和meimei瞧瞧?!?/br> 幾個宮娥領命去了,劉氏走近幾步,才發現宋如慧的下巴瘦削了不少,一時又是牽掛,又是心疼,道:“娘娘怎么瘦了這么多?” 宋如慧云淡風輕地解釋道:“也沒什么,就是前些日子病了一場,現在已經大好了?!睂ι蟿⑹蠐鷳n不已的眼神,她又笑道:“我覺得稍稍瘦些,人反倒顯得精神,娘覺得呢?” 宋如錦插了一句:“我覺得娘娘瘦了更好看了?!?/br> 倒也確實如此。宋如慧長相端妍,以往看著,只覺得莊重美好,和畫像上的歷代賢后一般穩嫻,現在瘦了,反倒平添了幾分裊娜風情。 劉氏便沒再多問。正好這時一大一小兩個皇子過來了。大皇子是自己走過來的,他步子小而穩,小短腿邁得飛快。小皇子尚在襁褓,還睡著,是由乳娘抱過來的。 劉氏不禁浮出笑意,細細問了兩個皇子的飲食起居。兩個男孩兒都生得白嫩,小君陽還被教得頗為守禮,見到劉氏便低頭一拜,喚道:“外祖母?!眲⑹馅s忙側身避開,連聲道:“太子殿下,使不得,使不得……” 許是太過吵鬧,原本沉沉睡著的二皇子漸漸醒了,大聲哭鬧起來。此時宋如慧也梳好了發髻,便接過二皇子抱在懷里,輕輕拍著襁褓,柔聲細語地哄著。小孩子哭起來沒個盡頭,二皇子一直哭到打嗝兒才停了下來,腦袋一歪又睡過去了。 小君陽抓著楠木椅的扶手,手腳并用地往宋如慧身上爬。宋如慧便把懷里的幼子交給了乳娘,轉而抱住了小君陽。 劉氏笑道:“男孩子鬧騰,娘娘還要同時看顧兩個,可還忙得過來?” 宋如慧心里微微一個激靈,下意識地說道:“忙得過來?!?/br> 前不久,梁宣也問了她這個問題,她自然說“不妨事”。沒想到幾天之后,梁宣就讓人把東宮收拾出來,讓一眾宮娥奶娘帶著太子遷過去。 小君陽正當孩提,怎么能讓他離了母親?宋如慧說什么也不肯,梁宣卻道:“朕自小亦沒有母后看顧,不也過得好好的?”終究還是雷厲風行地把太子趕去了東宮。 那時候正值夏秋之交,寒涼西風卷珠簾,宋如慧一不留神就病了。她心里掛念小君陽,憂思深甚,病得便格外厲害,成日昏沉倦怠。 到了夜里,梁宣來看她,立在她的床榻邊,低低沉沉地說:“你實在不樂意直說便是,何必這么折騰自己身子?” ——他以為她是故意把自己折騰病的。 到底還是把小君陽送回了鳳儀宮。 小君陽回來之后便格外依戀她,經常像八爪魚一樣掛在她懷里,現在也是如此。 劉氏看著這幅其樂融融的場面,笑道:“娘娘也別急著再要孩子,接連生了二位殿下,很傷身子的,好好將養才最要緊?!?/br> 宋如慧懶懶地應了一聲——梁宣也是這么說,真心假意暫且不論。她心里倒還想再要個女兒。但也只能想想而已,畢竟梁宣的態度擺在那兒。 劉氏想起自己今日進宮的目的,對宋如錦道:“如今宮里秋色正好,你去瞧瞧吧?!?/br> 宋如慧便知道劉氏有話要和她說,也讓幾個乳娘領著兩位皇子去別處轉轉。 此時天色將晚,宋如錦沿著太液池信步走著。夕陽西下,余暉灑在萬頃池水之上,碧波瀲滟,粼粼動人。 徐牧之迎面走了過來。他見到宋如錦也愣了一下,怔怔道:“想不到在這兒遇見了meimei……” 他又許久沒有見過她了。 宋如錦除了進宮,不會輕易出門,他便也經常往宮里跑。上個月乞巧節,宮中設宴,他來了,宋如錦卻沒有來。再上個月禁中演武,宋如錦亦沒有出席。五月皇后生辰,宋如錦倒是來了,只不過略坐了片刻就走了,偏他那日來得遲,就那么與她擦肩而過。 真的很難得才能見她一面。 所以此時此刻,這不期然的邂逅便顯得彌足珍貴。 寢殿內一眾宮婢低眉垂首,魚貫而出。殿門“嘎吱”一聲,緩緩掩上。 劉氏把早上天子的賞賜細細說了,又道:“侯爺讓我來問問娘娘,可有什么不妥?!?/br> 宋如慧也是剛剛知道賞賜這回事,秀美的黛眉微微蹙起。 天子做每一件事都必然有他的用意。不許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