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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地上的書撿了起來,抬眸撞見徐牧之的目光,忽然又有些臉熱,便把書攤開當扇子一樣扇了扇風。 徐牧之道:“二皇子的滿月酒就要到了……我來問問meimei,送什么賀禮為好?!?/br> 宋如錦又是一愣,“往后宮送賀儀,都是命婦們cao心的事,同你有什么相干?” 徐牧之坦白道:“確實沒什么相干。只是我十分想念meimei,所以借這個由頭來一趟侯府?!?/br> 院子里的丫頭們聽了,又撲哧笑出了聲。 宋如錦心下羞惱,推搡著把服侍的人都趕到屋子里去了。然后便指著院中的石桌椅,道:“世兄,我們坐那兒吧?!?/br> 徐牧之快步走過去,把手上的帕子展開鋪平放在石凳上,說:“meimei坐吧——雖說現在天氣和暖,但石椅還是有些寒涼的,meimei身子弱,還是墊層帕子再坐更好些?!?/br> 宋如錦“嗯”了一聲,乖巧坐下。石桌上擺著一套紅豆杉茶杯,她給徐牧之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喝了幾口便皺起了眉頭,道:“這茶放久了,沒那么清鮮了?!?/br> 徐牧之忙道:“我家有今年剛采的春茶,meimei要喝嗎?”頓了頓,又說:“若meimei不方便出門,我給meimei送來也是一樣的?!?/br> 宋如錦卻搖了搖頭,“皇后娘娘惦記我,前幾日剛賞了不少明前龍井?!?/br> 徐牧之便有些遺憾。默不作聲地喝著茶,片刻之后又道:“年節那幾日,有個同窗贈了我一面墨玉棋盤,我不通棋藝,不如把棋盤贈給meimei吧。我記得meimei下棋下得極好?!?/br> 系統得意洋洋道:“是我下棋下得好!” 春風拂面不寒。徐牧之望著宋如錦,他也說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只覺得宋如錦是那樣的好,他恨不能把世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 但他又有些躊躇與失落:“你的嫡姐在宮里當皇后,想來墨玉棋盤這種東西你也是慣常見的,沒什么稀奇?!?/br> 石桌旁邊是一株西府海棠,正是去年宋如慧賞賜、徐牧之親自送來的。這株名貴的海棠并沒有亡于秋冬的風刀霜劍,如今草長鶯飛,它也悄然無聲地冒出了花苞。 宋如錦不自覺地揚唇一笑,道:“倘是世兄贈的,自是不一樣的?!?/br> 櫻桃花隨風飄落,微暖的春風像吹進了徐牧之的心里。他忽然覺得人生遂意、諸事圓滿。 三月中,皇后延請各家勛貴的夫人們和姑娘們入宮,吃二皇子的滿月酒。 宋如慧這一胎懷得辛苦,生產時倒沒費多少力氣。當初生君陽,足足痛了一天一夜,這回倒沒有耗費那么久,不過兩個時辰,就把孩子生下來了——大約這孩子也不忍心繼續折騰母親了。 只不過宋如慧一心想生個女兒,出來的卻是個兒子,難免有些失望。但她看著小皇子能吃能睡,健健康康的,便也沒什么遺憾的了。 三年之內連生兩個孩子,多少有些傷身子。宋如慧月子里便著意進補,如今看著倒稍稍豐腴了一些,面頰紅潤泛著柔光。 劉氏和宋如錦一塊兒到了鳳儀宮。宋如錦心急火燎道:“二皇子在哪兒呢?快抱出來給我瞧瞧!” 便有乳娘抱著一個襁褓走到她面前。劉氏也走過去看了眼,瞧見一張肥嘟嘟的嬰兒臉,便笑道:“二殿下生了一副富貴長相?!眲⑹洗蛐难蹆豪锾嫠稳缁鄹吲d,又問她:“可曾給殿下取名了?” 宋如慧說:“他出生那晚,陛下給取了一個乳名,喚作長友?!?/br> 小皇子還睡著,嘴巴半張,短短的胎發覆在腦后。宋如錦怕驚著他,都不敢大聲說話,輕聲細語地問道:“可是‘愿歲并謝,與長友兮’的長友?” 宋如慧不由莞爾:“meimei讀書長進了,確實出自這里?!?/br> 愿歲并謝,與長友兮——我希望能在萬物凋謝的時節,與你長長久久地兩心相知、結為知己啊。 宋如慧真的猜不透梁宣的心思。 這時紉秋和蘭佩一齊進來了,紉秋捧著一沓紅色的禮單,呈給宋如慧:“娘娘,這是各家給二皇子送來的賀禮?!?/br> 宋如慧略翻了翻,大多送的都是長命鎖、金玉珠寶這種挑不出錯的東西,也有人送字畫琴箏這類風雅之物。 蘭佩則端著一盤花生酥糖,徑直走到宋如錦跟前,道:“二姑娘嘗嘗,是用花生仁混著白糖做的?!?/br> 宋如錦來者不拒,拿起兩塊酥糖吃了?;ㄉ断愣鴿?,糖味甜而不膩,宋如錦覺得好吃,便又笑瞇瞇地拿了兩塊。瞧見裝酥糖的盤子中間繪著一枚花生,又笑道:“這盤子也好看,盛花生酥糖很合宜?!?/br> 宋如慧看著她臉頰上的笑靨,真希望自己也能像她一樣率性單純,只要有好吃的點心、精致的器物,便能生出無限的歡喜。而不用每日胡思亂想,費盡心思揣摩上意。 宋如錦吃完了酥糖,便走到宋如慧面前,問她:“二殿下是我及笄那晚出生的,這么說,二殿下跟我是同一日生辰了?” 宋如慧點點頭,笑著說:“等明年長友周歲,你可一定要來宮里吃席,也算是給你過壽了?!?/br> 第61章 一朝得勢 劉氏聞言笑道:“這個傻丫頭哪能同殿下相提并論呢?”見宋如錦嘴角還沾著酥糖碎屑, 便拿帕子替她擦了擦。 宋如慧道:“一個是我meimei,一個是我兒子, 都是親人, 哪有什么身份之別、貴賤之分?” 母女三人說笑了一會兒,一齊去了宮宴。 宮宴擺在了太液池邊。如今春日溫煦, 楊柳微風裹挾著太液池的水汽徐徐送來, 很是沁人心脾。宴席吃到一半,宋如錦悄悄離了座位, 走到太液池畔看新開的杏花。二月杏花俏枝頭——池水兩岸都栽著杏樹,沿堤還植著兩排楊柳, 遠遠望去, 便如一片翠意之間染著淡粉色的輕煙, 綽約動人。 宋如錦正饒有興致地玩賞,身后忽然傳來一道猶豫的聲音:“錦……錦表妹?!?/br> 宋如錦回頭一看,來人是個半大的姑娘, 十五六歲的模樣,同自己一樣梳著飛仙髻, 估計也是未出閣的閨秀。 宋如錦想了想,京中能喚自己“表妹”的,也就只有義安侯夫人張氏的女兒了。義安侯府雖是劉氏的娘家, 但同侯府的來往并不是很頻繁,所以宋如錦不認識也不奇怪。 她隱約記得張氏有個女兒叫夢姐兒,看年齡也像,便笑道:“你是大舅母家里的夢表姐吧?你一直體弱, 不怎么出來走動,我都沒有見過你幾回?!?/br> 少女微微低下了頭,略有些尷尬地扶了扶發上的步搖,道:“我是昌寧伯的孫女……小字知媛?!?/br> 宋如錦不禁一愣。昌寧伯府同自己家一向沒有來往,哪里來的表姐表妹??? 系統就提醒她:“陳姨娘出身昌寧伯府。這個陳知媛和你四meimei是一對表姐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