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8
衣擺用金線繡著展翅欲飛的鳳凰,外罩一件明黃色鶴紋霞帔。因天氣冷,手上還拿著一只牡丹紋樣的琺瑯手爐。身后跟著一群宮侍女官,走到宋懷遠和劉氏的面前,盈盈拜了下來。 宋懷遠忙道:“使不得使不得?!?/br> 劉氏卻悄悄掩著臉抹眼淚。 此番拜別,日后便不能時時相見了,宋如慧心里不免感傷,但想到身旁有不少眼睛看著,便還是強顏笑著勸說劉氏:“娘別傷心了,女兒嫁進皇家是去享福的?!?/br> 劉氏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擺出一副笑臉來,“好,好,娘不傷心。你嫁過去之后,記得以殿下為重,用心侍奉?!?/br> 宋如慧應承下來,又走去拉著宋如錦的手,“好meimei,記著我昨晚和你說的話,以后我不在家,爹爹娘親就勞你多多看顧?!?/br> 宋如錦點頭如搗蒜,“jiejie放心?!?/br> 宋如墨就在宋如錦旁邊,等著宋如慧和她說幾句,哪知道宋如慧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蓋上了大紅色繡龍鳳呈祥的蓋頭,扶著左右兩側宮女的手,一步步走出了侯府,坐進八抬彩轎。 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地走了,一抬接一抬的嫁妝也從侯府搬了出去。 曹氏原本還在心里默默數總共有多少抬,結果越看越眼花繚亂,數都數不過來,忍不住咋舌道:“這得有多少嫁妝???” 二夫人聽見了,便和她解釋:“這嫁妝里頭有一大半是太子殿下先前的聘禮,因都是御用的東西,留在家里不妥,干脆全帶走了?!?/br> 鞭炮聲噼里啪啦作響,也不知曹氏有沒有聽清。她望著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驚羨不已,“咱們家真是一等一的富貴人家?!?/br> 沒過幾日,朝中就下了恩旨,賞忠勤侯府上下若干綢緞珠寶,封忠勤侯之妻劉氏為從一品貞榮夫人,除義安侯為禮部侍郎。 現任義安侯就是劉氏的嫡親哥哥。因他高升,所以近日宋懷遠對劉氏的態度好了許多,也不再提“義安侯府沒家教”那些話了——若果真沒有家教,也進不了禮部。 劉氏面上不顯,心里卻嗤之以鼻。若讓她選,她寧愿舍了娘家的富貴、自己的榮華,也不要女兒嫁進東宮。 日子過得順順當當,很快又要到新年了。 這日,荷香喜形于色地走進來,和陳姨娘道:“姨娘,您派去滄州府的人來消息了?!?/br> 陳姨娘正在打五蝠絡子,聞言立馬抬瞼,“怎么說?” 荷香一臉不屑,“越氏一家果真不是好貨,在滄州府就以侯爺的岳家自居,越氏的哥哥使銀子捐了個縣丞,吏部看在侯爺的面子上批下來了,他就跟沒見過錢似的撈油水,搶了不少好人家的閨女當姨娘?!?/br> 陳姨娘對著陽光比著絲線的顏色,嘴角微微翹起,“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br> “正是呢?,F下罪證齊全,就差按您的吩咐去官府告他了,只是……” “只是什么?” 荷香神色猶豫起來,“現任滄州府的知府是侯爺的門生,就怕他和侯爺通氣,輕輕把這事兒揭過去?!?/br> 陳姨娘笑了起來,“這你放心好了,侯爺一門心思扎在官場里頭,做不得這等包庇妾室的事。他也不會容忍自己的仕途有這樣的污點。趕緊去告——就要過年了,咱們也給越氏添添堵?!?/br> 荷香重重一點頭,而后忽地壓低了聲音,“此去滄州府,還探聽到了一件事?!?/br> “何事?” 荷香警覺地望了望四周,特意跑去把門窗掩緊了,然后才一臉謹慎地走回來。 “到底什么事?這樣神神秘秘的?!爆F在陳姨娘心情大好,說話都帶著笑意。 荷香附耳過去,絮絮說了一通。陳姨娘聽了一驚,編到一半的絡子掉在地上,“此事當真?” “應是八|九不離十了?!?/br> 陳姨娘按住八仙椅的把手,眼中的震驚久久不曾散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回過神來,輕輕笑出了聲,“我說什么來著?自作孽,不可活!這事兒還得好好謀劃,可不能讓侯爺覺得我特意派人去滄州府查她的底細!” 年節總是熱鬧,今年家里又出了個太子妃,所以宮中的賞賜也不少。除了這些,宋如錦還收到華平縣主送來的自制梅花糕,一個個都捏成了梅花的形狀,小巧可愛,撲鼻便是淡淡的梅花香。 裝梅花糕的是個扁方匣子,里頭還有一道隔層,塞了兩封信。 一封是華平縣主寫的,上面記了做梅花糕的方子,讓宋如錦得空“盡可以一試”。另一封是徐牧之寫的,先洋洋灑灑寫了一段華美的駢文,描述了冬日多姿的景色和新年熱鬧的場景,然后又說了一通“時逢新歲,順賀冬祺”之類的套話,最后才羞羞答答地點明目的——上元節一起出去看燈??! 第22章 貂毛披風 宋如錦拿來自己前幾日畫的,作為回禮,并附信兩封,祝兄妹二人新歲安康,答應上元節那天一起出去看燈。 初一早上,宋懷遠和劉氏一起去給老夫人拜年。老夫人正在用燕窩粥,見他們來了,便諄諄囑咐道:“現在慧姐兒嫁出去了,錦姐兒過了年就十三了,也該把親事定下來了?!?/br> 劉氏就等著老夫人提這事兒呢,立馬笑吟吟道:“我一早給錦姐兒相看好了,靖西王府的世子爺和她一塊兒玩著長大,人品家教都好,將來肯定不會辜負錦姐兒?!?/br> 老夫人一向相信劉氏的眼光,不緊不慢地喝著燕窩粥,“那就趕緊定下來,免得被人家搶走了?!?/br> 劉氏瞥了宋懷遠一眼,“我倒是想,只是侯爺不肯,嫌靖西王府式微,配不上太子的岳父?!?/br> 老夫人擱下盛粥的瓷碗,粉彩碗底碰上水楠木桌面,發出輕輕的響聲,“閨女挑夫郎,人好,能待她好,才是第一要緊,家世哪有那么重要?” 宋如錦這兩年常來慈暉堂陪伴老夫人,所以老夫人是真心疼愛她,也是真心盼著她能過得好。 宋懷遠皺著眉頭:“可是……” “沒什么可是?!崩戏蛉艘膊缓戎嗔?,轉過身來教訓宋懷遠,“我看你就是痰迷了心竅,一心想著官運亨通飛黃騰達,自己閨女過得好不好都不放在心上?!?/br> 孝字當頭,宋懷遠一句也不敢頂撞,一直點頭應和:“娘說的是,是兒子糊涂了?!?/br> 劉氏勾著嘴角輕笑出聲,怕被老夫人聽見,連忙咳了一聲掩飾。 老夫人一錘定音,“行了,咱們家錦姐兒就定給靖西王府了。等年節過了就跟他們王妃說一聲。好兒郎,是要搶的。你不下手,就要被別人挑走了!” 從老夫人那兒出來,宋懷遠就跟劉氏擺臉色,“你能耐大了,當著我的面就跟娘告狀?!?/br> 劉氏揚起細長的柳葉眉,似笑非笑地反問:“我跟娘告什么狀了?我說的可不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