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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影,以致于讓她從中抽出一點關于考試、關于老師的記憶,都無能為力。 他的人生像星般璀璨,天生掛著富二代的光環,擁有帥氣的外表,高大的身材,班長、籃球隊隊長等等,漂亮的頭銜都爭先恐后地貼到他頭上。他是少女時代無數女生為之瘋狂尖叫的對象,而她不過是這些女生的其中之一,卑微得像粒細沙。 她曾以為自己是特別的,以致于她滋生出狂妄的幻想,夢想著自己能像童話里的灰姑娘,披上美麗的婚紗,在王子的牽引下走向幸福的結局,然而,畢業的那一句告白,被一句“對不起”無情踩碎,讓她每一個回憶的夢魘里,都會想起她曾經卑微的初戀,無疾而終。 不是忘不了那個人,而是忘不了初戀死亡的傷痛。 “你還喜歡他?”凌昭陽問她。 她想點頭,又想搖頭。她不知道自己對他是否還會怦然心動,也不知道對他是怨還是恨,此刻膽小的她只想逃離這個現實,回到重逢的前一刻,然后讓這份懵懂無知的初戀,永永遠遠地葬在記憶深處。 “我不知道?!边@是最完美的答案。 “我說,他要是心里有你,怎么還會把你晾在一邊,到現在都不過來找你敘舊?!?/br> 仿佛自以為是的反派被主角狠狠打臉的戲碼上演,在燈光變暗,自助餐桌椅被搬走,舞曲響起的一刻,束樺霖踏著沉穩的步伐走向了夏若。 錚亮的皮鞋擦碰著金磚,宛如摩擦在心頭,擲地有聲,規律而有節奏,夏若就這么定定地看著曾經理想中的白馬王子,走到她的面前,彎下高貴的身軀,向她伸出手,嗓音一如初見時的溫柔,帶著難以拒絕的味道:“若若,可否賞臉陪我跳支舞?” 他嘴角銜著一抹笑,像釀滿了玫瑰的芬芳,撩起夏若沉寂多年的少女情懷。 夏若的心膨脹起來,甚至有點兒飛在空中的飄飄然,她處在聚光燈的焦點下,所有人的視線凝聚于此,她就像是化身仙女的灰姑娘,迎著王子熱烈追求的目光,隔著一段似有若無的距離,下意識地將自己的手放到了面前那只干凈修長的手中,像同時將牽引自己的木偶線交給了束樺霖,任其牽引而動。 “好久不見?!笔鴺辶剌笭栆恍?。 他的笑容與嗓音仿佛自帶聲波特效,什么尷尬、什么心酸,通通被他一語沖破。 夏若全忘了,剛才自己失禮的臨陣脫逃,也忘了自己埋葬的初戀,笑著回他:“是啊,好久不見?!?/br> “會跳舞么?”他誠懇地問她。 夏若耳根子羞紅了邊,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沒跳過交際舞?!?/br> 這就是說,會跳舞,但會的舞種不同。 “來,試一下?!笔鴺辶赝炱鹚氖?,輕擁著她的腰,“跟著我的節拍,一、二、三,走?!?/br> 柔和的舞曲如流水般緩緩流淌,她跟著他的節拍,小心翼翼地踩著節奏點,仿照電視里看到的交誼舞步,像個剛學走路的孩子,一步一個腳印,跳著、舞蹈著。 按照灰姑娘的劇本,她應當在王子的臂彎里感受到了幸福,收到眾人艷羨的目光,少女心里隱藏的點點虛榮膨脹到了頂點,可是現實里并沒有灰姑娘這老舊的戲臺,她的舞步實在不堪入目,即便繼承了母親的藝術細胞,卻終究少了悟性。 音樂進入高.潮,節奏一快,她便跟不上步調,失了分寸,一腳下去,結結實實地給束樺霖的皮鞋蓋了個腳印,身形一歪,別說舞姿,就連正常的文雅姿態都蕩然無存。 束樺霖好脾氣地莞爾:“沒事,是我帶得不好,繼續?” 夏若尷尬地低頭咬了咬唇,紅暈從耳根子蔓到了臉頰:“嗯?!?/br> 音樂起,舞步走,剛找到被人牽著線的感覺,那根線又亂了套,高跟鞋又給束樺霖的皮鞋上留下了一個不輕不重的印子。 “要不,還是不跳了吧?!毕娜粽麖埬樁技t了,即便隔著老遠,她也能隱約聽到人群里的輕聲嘲笑。 “再試一次吧?!笔鴺辶氐男θ菀灿猩陨話觳蛔?,可是溫柔與諒解依然善良地給了她。 然而,第三次、第四次,直至第五次,束樺霖的兩只鞋被鞋印蓋了個對稱平衡,再沒有能落腳蓋印的干凈地了。 “我說,我要是夏若,這會絕對拎包走了,這舞藝,還是別出來丟人現眼的好?!?/br> “剛才還以為束總的兒子看上夏若,然后來一段灰姑娘搖身一變王子愛妃的狗血橋段,還好還好,夏若表現得不錯,我們還有機會,哈哈?!?/br> “哎,這是哪家的姑娘,太差勁了。束總的公子怕她剛才摔倒尷尬,好心給她機會拉回點面子,結果,哎,不說了,想想,能穿得這么普通來出席宴會,也不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千金?!?/br> 不堪入耳的嘲諷像密集的鼓點砸進耳里,夏若幾乎無地自容?;夜媚锖么跤袟l華麗的公主裙,就連平時裝扮一般的八卦小分隊們,也都適應場合地穿上了禮服。而她什么都沒有,一條素色的連衣裙,除了首飾的裝點,沒有任何配得上這場合的裝扮。 這里就不是屬于她的上流之地,平民就該回到平民窟里,做什么童話的春秋大夢。 她自以為是的特別,也許只是人家善意的幫助而已,就像今晚,為了挽回她的面子邀舞一樣。 “對不起,耽誤你時間了?!毕娜艨酀厮砷_手,低頭離開。 “若若?!笔鴺辶叵蛩蟊成斐鍪?,腳步堪堪跨前一步,便停住了。留下她,或許于她而言,是更進一步的傷害。 燈光在夏若眼前降下帷幕,藏在黑暗中的臉刻滿失落,幾乎要垂下淚來,她現在只想找一個避風港,能藏住她自卑的自尊心,掩蓋她卑微又渴望童話幻想的少女心。 “舞藝不精,就別出來丟人現眼了?!辩H鏘的男音穿透會場,夏若還沒來得及抬頭,便覺腰部受到一股力,天旋地轉后,她已落到凌昭陽的懷里,一手搭在他的肩頭,另一手被握在熱燙的手里。 掌心的溫度一如凌昭陽的性格,洋溢著澆不滅的熱情,燙得夏若冰涼的心都熱了起來。 “你在干嘛?” “還能干嘛?跳舞啊,”凌昭陽扯了扯放蕩不羈的領帶,“說好要當我舞伴的人,跟別的男人跑了,我很不爽?!?/br> “別了吧,”夏若晦澀地垂下眼簾,“嫌我丟臉丟的還不夠?你不也嫌我舞藝不精?” “我嫌是我的自由,你跟我跳舞是你的承諾?!绷枵殃枖[好姿勢,“我說你,沒事干跟高富帥跳什么舞,像你這樣的,還是跟我這種高矬窮跳舞來得合適?!?/br> 夏若忍俊不禁,這一笑,煩惱便如從篩子里掉落的齏粉,洋洋灑灑地落了滿地,被煙塵捏碎,沒有聚光燈的焦點效應,沒有需要矜持的公眾場合,恢復真我的性情,這種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