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8
那樣,阿恬的動作很快,快的讓他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連最后一絲力氣都被吸走的梼杌頹然倒地,連帶著徐世暄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他感受著體內的道種都隨著傷口一個接一個的向著阿恬方向蹦去,嘴角無力的勾了勾,扯出了一抹略帶欣慰的笑容。 “白師妹,我真的覺得你和姓白的很合適啊……你們倆日后辦酒,一定要給我燒一張請柬……” 徐世暄沒有得到回答,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身體里驟然涌入了整整十一顆道種的阿恬在無聲的抽搐著,她的肌膚在一片片裂開,只是裂紋下面的不是暗紅色的肌理而是明黃色的濤流。 沒有人知道這有多疼,阿恬抬起手狠狠的砸了一下地,地面被她這一拳直接砸出了一道裂紋,而不斷滴落在地的,則是順著她臉頰淌下的冷汗。 適應是個漫長的過程,等到她恢復了最基本的行動力,梼杌怒睜的眼睛已經失去了神采,四肢無力的垂在地上,顯然已經死去多時。相比之下,跪坐在地的徐世暄則維持了難得的體面,只見他微微垂著頭,雙手依然保持著禁錮獠牙的動作,阿恬甚至能想象到他臉上的表情,滿不在乎中有帶了點志得意滿。 她伸出手輕輕罩在了徐世暄的臉上,手掌向下一劃,幫他閉上了眼睛,再抬起頭時,就覺得整個視野煥然一新。 壓在心頭的緊張和緊迫被一掃而空,阿恬能夠鮮明的感覺到周圍有什么東西正在呼喚著自己,令她體內的十四顆道種一齊蠢蠢欲動——還有道種持有人呆在這附近,而且對方的數量要遠遜于她。 兩三下跑回白心離身側,她一邊抱起了陷入昏迷的大師兄的上半身護住,一邊向著感應到的方向眺望,在一個個神情惶恐的仙人里,準確無誤的鎖定了一名不太起眼的青年。 不太起眼的意思是:他長相英俊,卻又沒有讓人一見難忘,他文質彬彬,卻也沒法見之忘俗,他身穿一件青色的長衫,腰間別著竹笛,硬要說的話,他倒是與木德星君神似形不似。 然而,真正吸引阿恬注意力的完全不是他的長相和作派,甚至不是他身體里傳來的隱隱吸引力,而是站在他身后的女人。 在白心離他們到達仙界時就趁亂逃走的九天玄女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青年的背后,她無聲無息的隨著青年移動,躲避著其他人的目光,像是盯上獵物的毒蛇,隨時蓄勢待發。 在發現阿恬的視線后,她抬起了手,食指壓在嘴唇上,正是一個“噓”的手勢,做完手勢之后,她嫣紅的嘴唇輕啟: “合、作、愉、快?!?/br> 九天玄女對著阿恬無聲的說道,嘴角的笑容甜蜜的像是墜入愛河的青澀少女,卻讓人無端背后發冷。 對于九天玄女的目的和打算,阿恬絲毫沒有興趣,在確認白心離依舊昏迷之后,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況,試圖從中尋找到能夠沖出重圍的辦法。 就在這時,不知是誰突然高喊了一聲“快看那里!”,少女愣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扭頭,正在猶豫不決,就聞到了一股濃郁芬芳的花香。 這股花香清新又撲鼻,還沾染有清晨露水的氣息,令人聞之忘俗,可也讓阿恬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她不再猶豫,干脆的扭過頭,就看到遠處有一支隊伍正在緩緩駛來,為首的仙娥轉著圈,艷麗的裙擺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度,而在她們身后的同伴則挽著花籃,將一抔又一抔的花瓣向外揮灑,她們簇擁著一座金色的馬車,伴著悅耳的仙樂載歌載舞,一派仙界氣象。 看清來人后,阿恬的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在碧霞元君的記憶里,全仙界唯有一人能擁有如此sao包的排場,也唯有一人能怎么鋪張浪費也被旁人視為理所當然。 中天紫微北極大帝,萬星之主。 且慢。 阿恬突然僵住了。 北極大帝……北海劍宗……梼杌……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及的三者似乎有著被她忽略了很久的明顯聯系。 北極大帝,代表著北方。 北海劍宗,位于北方。 梼杌,上古五帝之一的顓頊之子……而顓頊的領地,就在北方! “北極大帝……顓頊……北極大帝……顓頊……” 她把這兩個詞翻來覆去的在嘴里念叨,手指下意識的搓揉著白心離的衣角。 “……北極大帝就是顓頊?”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說出了心中的答案,而這時,載著紫微大帝的轎攆也停在了她的面前。 第132章 “轟??!“ 一道閃雷劃過天際, 李恪抬頭望了望,扔下了手中已經禿了的毛筆,一旁捧著硯臺的陳芷也跟著站起身, 小心翼翼的喊道:“舅舅?” “叫師叔, ”李恪幾乎是下意識的回答,在看到女子有些受打擊的神情后, 又懊悔的皺了皺眉,“抱歉, 小芷?!?/br> 自打祖師爺的斷劍刺破了仙界, 陳芷的處境就變得尷尬了不少, 無論如何,她都是觸發這件事的由頭,就算所有人都不去責怪, 她自己心里也始終過不了這道坎。 最大的證明就是原本我行我素的她變得謹小慎微起來,對于宗門的決定也不遺余力去執行,與之前的桀驁不馴相比,簡直是像換了個人。 李恪并不喜歡這個壓抑了自己本性的陳芷, 他名義上是后者的舅舅,其實這么多年下來也跟親爹親媽沒兩樣了,成天為熊孩子cao碎了心。 抬手揉了揉太陽xue, 他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覺得自己都快愁出白頭發了,“你不必如此,祖師爺布置了幾千年, 就算不是你,也會有別人去做的,結果并不會改變?!?/br> 陳芷沒有說話,只是倔強的神情在臉上一閃而過,并將頭向一旁偏了偏。 李恪在一瞬間也別想拔劍給她一下厲害的,讓熊孩子感受一把什么是真正的天塌地陷,然而現實是他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新毛病,又蹲回了地上寫寫畫畫。 實際上,像李恪和陳芷這樣的組合,在泰山的封天臺上還有許許多多,不光是同宗門的師兄弟,還有不少不同宗門的臨時組合,他們大都拿著沾染著朱砂的毛筆在地上精細描繪,由于人數眾多,爬在地上的時候只能看到攢動的人頭。 “我是不太懂陣法的?!?/br> 充分享受了一把宗主特權的段煊坐在一旁看著弟子們忙忙碌碌,而他身側分別坐著魏舍人和天玄道人,二人一個拿著蓍草搖來搖去,一個對著八卦圖念念有詞,而他出現在這里的唯一理由是這一左一右兩位大爺誰也不想挨著對方坐。 太玄門山門遭襲一事后,方仙道和太玄門之間的梁子可謂越結越大,現在已經到了誰也不愿搭理誰的地步,可真到必須要溝通的時候,他們就需要一個任勞任怨的傳聲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