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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客人主動找上門的時候, 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據實以告了。 “沒找到?” 男子的聲音比上次要清朗的多,不再是沙啞到刺耳的舊貌,或許是太過于清朗了, 聽到女子耳朵里竟然有了幾分陰柔之意。 “我按照您給的條件排查了所能查到的全部修士,”女弟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其中,名叫戚婧的二十有一, 庚辰年生人的則是三人,但很可惜,按照記錄, 她們沒有一個活到了現在?!?/br> “死了?”神秘人揚了揚頭。 女弟子吞了吞口水,“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可在我所能查到的范圍里,確實是這樣沒錯。您也知道, 我們天星門說到底也只是個普通的仙宗,也不能強迫每一名修士都在我們這里登記造冊……” 男子并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勃然大怒,而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太師椅的扶手,再開口的時候甚至比一開始還和煦了不少。 “散修確實是個令人頭痛的問題,”他欣然道,“那么如果我想要憑借已有的這點線索去尋人,除了拜托貴宗,是否還有其他的方法呢?” 無論是語氣還是聲音,他都讓女子在瞬間有了如沐春風之感,女弟子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好像是中了套,可等她反應過來,已經將答案脫口而出了,“……去方仙道或者太玄門,他們的卜算之術可以幫到您?!?/br> 我在說什么? 女弟子頓時驚慌了起來,可是控制不住嘴巴,“近日,他們兩個門派要聯合起來推演天機,可算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要知道,平日里他們可不會湊到一起去?!?/br> “哦?”男子站了起來,他走到呆滯的女弟子面前,看著她與木訥面容截然相反的慌亂眼神,語氣溫柔的問道,“說起來,我還未得知姑娘的姓名呢?!?/br> “桃枝,”女弟子機械的說道,“我叫桃枝?!?/br> “好的,桃枝,看著我?!鄙衩厝诉@么說著,抬手掀起了自己的斗笠。 桃枝不受控制的抬起頭,與斗笠內的眼睛對個正著,她猛地瞪大了眼睛,嘴巴發出了“嗚嗚”的聲音,然而很快,她的瞳孔就渙散了起來,面露茫然之色,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神秘人的眼睛,最后腿一軟整個人跪坐在了地上。 “沒說謊啊,意外是個老實人嘛?!?/br> 神秘人輕笑了一聲,也不管地上呆滯的桃枝,重新放下斗笠,轉身走向門口,在把手搭上門扉的時候,他突然頓了頓,然后回頭把一個小袋子扔到了女子的面前。 “差點忘了,這是你的報酬,桃枝姑娘?!?/br> 小小的布袋砸在地上發出了輕微的聲響,桃枝像是猛然從夢中驚醒,她緩緩眨了眨眼睛,扶著額頭茫然的看向四周。 “我怎么睡著了……?” 她看到了地上的小袋子,疑惑的撿了起來,打開一看,發現里面僅僅是幾顆碎石子。 “討厭……是誰把石頭扔進來的……” 黑衣人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海昭州名義上帶著“州”字,其實是一座面積不小的島嶼,與其他的幾個州不同,這里罕見的實現了修士和凡人的混居,或許時不時來襲的海獸要對這種和諧共處的狀態居功甚偉。 也正因此,男子這樣遮遮掩掩的打扮也就不再顯眼了。 “討厭的海腥味……”黑衣人不滿的嘟囔著,“這種苦差事從來都丟給我,好像我欠他們的似的……嘖,這么快就跟上來了?!?/br> 話未說完,他像是感覺到了什么,腳下一拐就進了偏僻的小巷,右手按住左胸口,一股熾熱從體內襲來,眨眼間,黑衣男子就變成了一名穿著彩衣的姑娘,唯一不變的大概就是她頭上的那頂斗笠。 就在她整理好裝束不久,兩名天兵打扮的男子就出現在了她的身后,對著女子行了一禮,“元君?!?/br> “嗯,”女子在二人詢問自己行蹤前搶先開口,“鬼門關的事有結果了嗎?” 兩名天兵對視一眼,其中一位開口說道:“酆都大帝堅持說鬼門關的毀壞是一場意外,是鬼差們在運送神像的時候不小心惹出了亂子?!?/br> “呵,老狐貍,”女子冷哼一聲,“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br> “請娘娘定奪?!绷硪幻毂Ь吹卣f。 “勾陳陛下半月前宣布的閉關,酆都是料定咱們沒法去向他老人家求證,”漫不經心的撥弄著裙子上的彩墜,女子嗤笑一聲,“就好像我不知道他有幾斤幾兩似的,盯緊他,總能抓住狐貍尾巴的?!?/br> “是!”天兵連忙答應,“……元君,那廬臨州之事?” “廬臨?”女子轉過頭,斗笠下的臉似笑非笑,“讓咱們呆在凡間的諭令是為了追查鬼門關被毀一事,至于其他,我相信昊天陛下自有成算?!?/br> “你們的任務就是在諭令的期限到來之前搞清楚鬼門關被毀的始末,畢竟心不在焉可交不了差?!?/br> 看著兩名天兵都露出了明顯的不安之色,她話鋒一轉,又透出了安撫之意,“話又說回來,這事既然讓咱們給碰上了,袖手旁觀也并非上策,你們繼續盯著酆都,我會注意廬臨州的情況的?!?/br> 有了她這句話保證,天兵的臉色立馬好看了很多。 “謝娘娘費心?!彼麄z行禮說道。 “行了,”女子擺了擺手,“去吧?!?/br> 費心費力應付著天兵的黑衣人不會知道,自己大費周章要尋找的人現在呆在北海劍宗的大殿里,聽著自家宗主對陳芷所說之事翻來覆去的斟酌和分析。 當然,旁邊還站著大師兄。 阿恬石破驚天一問的結果是他倆誰也沒扭過誰,只能一起跑去給段煊通風報信。 “……唉……唉呀……”段煊雙手揣在袖子里,一個勁的唉聲嘆氣,“不好辦啊,不好辦呀……” 阿恬一邊裝作認同的點頭,一邊偷偷的去瞄身側的白心離,后者一感覺到少女的目光就立馬把頭往反向一別,只讓她看到微微泛紅的耳垂。 一種小混混調戲良家婦女的感覺在阿恬心田油然而生,于是她開始變本加厲的偷看青年。 不是阿恬不想嚴肅,而是段煊把愁苦的狀態從昨晚維持到了現在,眼下正午的日頭都要回落了,他還是沒拿出一個決斷來,就像是一根牛筋繩,繃大了總是會疲沓的。 “這樣不好……”段煊換了個姿勢繼續喃喃自語,“那樣也不太妥……難辦呀,真的難辦呀?!?/br> 阿恬開始東張西望,她想干脆搬個凳子坐到白心離面前,他看向哪里都往哪里坐,反正他沒聽過白夫人的教導,一定不會拿銀子砸她這個“登徒子”的。 就在阿恬已經物色好凳子就差實踐的關口,段煊突然一拍大腿,高喊了一聲“有了!”,把一個躲一個撩的小年輕兒給嚇了一跳。 “我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