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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你一定覺得很不可思議吧?”躺著的女子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大笑,“那因為你沒有見過真正的洛荔,三百年前的洛荔……那時候的她,美的讓人心醉?!?/br> 阿恬睜大了眼睛,她在腦海里勾勒出了洛荔的長相,就算去掉傷疤,也很難算是美人。 “如果你有機會去劍經閣,那里有歷代杰出弟子畫像,第三排正數第七個就是洛荔,你看了一定會嚇一跳?!?/br> 陳芷對著阿恬翻過身,還惡劣的眨了眨眼睛。 “只不過,她奪人心魄的美貌隨著劍骨一起消失了,這其中,恐怕她每月必吃的丹藥也功不可沒,三百年過去了,大家已經記不得她曾經的奪目,留下印象的只有北海劍宗的女瘋子吧?” 劍經閣。 又是劍經閣。 阿恬覺得自己真的應該找個時間去里面看看了。 默默講“申請進入劍經閣”提上日程,她舔了舔唇,“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把這個秘密告訴我?!?/br> “是——啊——為什么呢?”陳芷露出了一個很難跟友善掛鉤的笑容,“大概是因為……我不懷好意吧?!?/br> 阿恬明白了,陳芷會把消息說出來,是因為這些秘密極度危險,知情并非好事,她自認無法讓其他人信服,可又不甘心把這一切爛在肚子里,所以她選擇了自己。 對于陳芷而言,白恬是洛荔的徒弟,又與她毫無交情,由此,她選擇對她傾訴最危險的秘密。 陳芷一直避免對魏舍人指名道姓,是因為指控四大仙宗之首的方仙道宗主是洛荔幫兇本身就是極度嚴重的大事,她手上并沒有過硬的證據。況且這事說白了也指控不了什么,對方大可以解釋自己與洛荔關系好,不忍看她痛苦沉淪,或者洛荔花了大價錢買藥,他們只是公平交易。 能去方仙道求藥的修士大都有頭有臉,總有幾個人的原因難以啟齒,魏舍人保護洛荔的秘密,在某種意義上反而是遵從道義。 阿恬或許不夠了解修仙界,可她并非不懂人情世故。 陳芷是想讓她做出選擇。 是冒著風險去段煊那里吐露秘密?還是當個膽小鬼把一切都爛在心底發酵? 可她不知道,對于阿恬而言,這根本不是一道選擇題: 方仙道要聯合太玄門進行天機推演,如果魏舍人有問題,那這次推演絕不能進行下去! “哈哈哈……哈哈……” 已經逐漸被酒精麻痹的陳芷在屋頂上又哭又笑,顯然懷揣著秘密的這些年并不好過。 阿恬打開了懷里酒壇的封口,小心翼翼的對著嘴飲了一小口。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滑進了身體,像是吞咽了一團火,讓她忍不住想要咳嗽。 這酒真的是太烈了。 又辣又苦,酸澀驚人。 少女把酒壇放到了陳芷枕邊,她站在院舍的最高層,望了望頭頂的月亮,深吸一口氣,直接對著地面跳了下去。 夜風在耳畔呼嘯,阿恬迅速的向下墜去,動作熟練的在空中微微調整著角度,喝下去的酒液讓她身體發熱。 輕盈的落在地上,她先是確定了一下大殿的方向,心里有些躊躇,不確定大半夜是否還能找到段煊,除去段煊之外,郭槐和譚天命也是不錯的選擇,起碼郭師叔一定會待在院舍附近。 這么想著,她向前走了幾步,然后就看到了遠處有個人也正不緊不慢的向自己靠攏。 她定睛一看,來人竟然是本該待在石室里的白心離。 夜風獵獵,他一身月白色長衫,芝蘭玉樹,一如初見。 “抱歉,你和陳芷師姐的談話我都聽到了?!鼻嗄曜叩剿媲?,輕聲說道。 阿恬瞬間了然,就算不常住,那里到底還是白心離的住所,肯定不會真的大門敞開放著不管。 白心離的耳根微微泛紅,顯然自己也沒有料到留下的防御會讓他偷聽到別人的談話,不過很快,他就面色嚴肅了起來。 “這件事,我去說?!?/br> 第95章 “這件事, 我來說?!?/br> 白心離如此告訴阿恬,這句話換個說法,其實完全可以變成“這件事, 我來扛”。 陳芷把此時透露給阿恬本來就是存了個心眼, 魏舍人暗中幫助洛荔這件事其實存有各種疑點,況且以魏舍人在修仙界的地位, 在單憑嘴說的情況下,比起他被揭穿真面目這種過于天真的想法, 阿恬被扣上妖言惑眾的帽子才更貼近于現實。 就像陳芷大大方方所說的那樣, 她對阿恬不懷好意。 然而, 阿恬不能不說。 眼下方仙道正在聯合太玄門大張旗鼓的進行第二次天機推演,若是領頭的魏舍人心懷不軌,其后果簡直難以想象, 因此,哪怕明知道自己或許會擔上天大的罪責,阿恬也不能袖手旁觀。 可這時候,白心離告訴她, 這件事由他來說。 白心離跟她不一樣,白恬只是無名小卒,放到修仙界根本沒人知道, 但白心離是北海劍宗的招牌,他若是言辭有失,恐怕引來的反噬是白恬的千倍萬倍,承受的壓力也無法比擬。 也就是說, 白心離去說面對的危險遠比白恬承擔的更多,這個選擇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把白恬從麻煩里擇了出來,無論此事是真是假,后續是好是壞,都與她一個小小的北海劍宗弟子沒有了干系。 “回去吧,”青年的聲音消散在夜風里,“明日一早,此事便會有結果?!?/br> 有什么結果呢? 阿恬看著他沒有說話。 結果無非就是事情的承擔人由白恬變成了白心離,其中的風險與詭譎半點也沒有減少。 阿恬很清楚,只要她聽話的回院舍里去,白心離就會幫她把這件事扛起來,沒有任何條件,也沒有任何代價,明天一睡醒,所有的一切麻煩都會離她遠去,就像陳芷干脆的把麻煩推給了她。 然而,陳芷將一切推給她是因為陌生和厭惡。 那么她將一切推給白心離又是為什么呢? 難道就是為了自私與逃避? 話又說回來,她默許陳芷將一切推給她是因為緊迫感和責任。 那么白心離主動將一切攬過去又是為了什么呢? 難道是他奉獻犧牲精神太高,碰到了麻煩不犧牲一下自己就渾身不舒服? 別逗了。 北海劍宗的弟子天天不是徘徊在闖禍的邊緣就是已經歡快的去闖禍了,白心離要是有普度眾生的想法,那他肯定活不到這么大。 青年的衣擺沾染著夜露,昭示了他是聽到了她和陳芷的對話后趕過來的,之前的鎮定自若只是一層假象,被他沾濕的衣領和袖口出賣。 答案似乎就在嘴邊了,然而阿恬不說出來,就像對面的白心離肯定也不會說出來。 “北海劍宗的男人就是這點討厭,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