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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時間,好讓亂成一鍋粥的腦子好好理順一下,孫智帶來的這句話蘊含的信息給他造成了巨大的沖擊,以至于他抬手捂了好一段的臉才感覺自己慢慢冷靜下來。 “確定嗎,今日?”他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確定?!睂O智回答。 “北海劍宗那群倔驢!”戚涵恨恨的一摔手,指著浮空島的方向就開始罵,“這是他們一個宗門的事嗎?!不是!大家一起想辦法會怎么樣?!會死嗎!” 如此暴躁不安的師兄,張澤涵還是首次見到,他看了看垂著不語的孫智,又看了看暴跳如雷的戚涵,猶猶豫豫的開了口:“可是師兄……他們是劍修啊?!?/br> 這句“他們是劍修啊”像兜頭涼水直接澆在了戚涵的頭上,把他的火氣和急躁都給澆滅了。 是啊,他們是劍修,他們就是要自己扛,你能拿不講理的劍修怎么辦? “張師弟,你留在這里,”戚涵抹了一把臉,迅速做出了應對,“如果咱哥倆都搭進去了,只怕師父要發瘋?!?/br> “師兄?!” 戚涵沒有理會張澤衍的呼喊,直接扒開了客房的窗戶,他一只腳踩上了窗框,像是想起了什么,轉過頭對孫智說道:“孫師弟,煩勞你轉告徐師弟,如果今日過去,戚某僥幸能活下來,戚某承他這個情?!?/br> 孫智聞言咧嘴一笑,“這話我一定帶到,不過或許咱們三個很快就能在地府團圓了,也無所謂帶話不帶話了?!?/br> “這倒也是?!?/br> 戚涵點了點頭,然后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師兄!” 張澤衍猛地沖到窗邊向下望去,就看到戚涵輕松落地,徑直對著太玄門占據的街角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著什么,街上的行人紛紛為他讓路,戚涵消瘦的身影在人群中七躲八閃,很快就失去了蹤跡。 張澤衍當機立斷,立馬也要跟著跳下去,卻被一旁的孫智一把按住了肩膀,他沖著前者搖了搖頭,“戚師兄是縮地成寸的好手,你這樣是追不上的,他這么急急忙忙的,肯定是要召集人手去海邊,不如我們先去那邊等他?!?/br> 見到張澤衍面色松動,他拍了拍后者,指向窗外,“你看,那邊已經開始了?!?/br> 張澤衍順著他的方向望去,只見已經維持了好幾日風平浪靜的北海上此刻陰云密布,那頭海上巨獸也不再懶洋洋的趴在浮空島上,只有偶爾露出水面的藍黑色尾鰭證明了它依然在附近游弋。 北海劍宗呢? 張澤衍花費了些功夫才從起起落落的海潮中找到那座熟悉的浮空島,只見圍繞著島嶼的劍陣已經不是之前億萬星辰齊輝的璀璨模樣,反而變得無限與海天同色,上面還會泛起陣陣波紋,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不斷起伏的海潮,也難怪他粗略之下沒認出來。 然后,在張澤衍驚愕無比的目光里,北海劍宗解除了護山大陣。 第54章 劍之一道, 寧折不彎。 白恬站在北海劍宗洗劍池旁, 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句話的分量。 在她身畔, 段暄和四名長老分別占據五方之位, 聯通著他們身體的光線明明滅滅,高踞洗劍池的月白色斷劍時不時便發出一聲輕嘯, 引得圍繞在其周圍的弟子們微微顫動。 在月白色斷劍發出第七十七道輕嘯時,阿恬動了,她踏著劍鳴組成的拍子, 一步一步又一步,緩慢而堅定的走到了洗劍池的最前方, 而在她身后,便是整個北海劍宗。 幾乎是在少女站定的同時, 包圍了整個山門的劍陣發生了變化,星辰閃爍的光輝開始暗淡,懸掛在頭頂的一柄柄利劍逐漸從劍陣中脫離, 對著自己主人的方向緩緩下落,最終在他們身周盤旋。 沒有弟子說話、移動,甚至沒有人睜開眼睛,他們盤坐在廣場之上, 被一道道月白色的細線連接, 最終全部匯聚到了占據了中央方位的段煊身上。 而段煊的手,則搭在同樣緊閉雙眼的白心離的肩膀上。 所有佩劍歸位后, 大陣又有了新的變化。 已經暗淡的星辰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崩解,灰燼飄散在空中轉化為了藍色的光帶, 迅速在浮空島的上空編織穿梭,與湛藍的天空和蔚藍的海水融成一片,再也分不出你我。 斷劍的嘯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頻繁,白心離沒有睜眼,可他的手依然準確的握住了盤旋的無我。 隨著他的手與劍柄碰觸,磅礴的力量開始在眾人組成的線網中傳遞,由弟子到長老,再由長老到宗主,最后在段煊體力合流,通過梳理后統統涌進了白心離的身體。 白心離舉劍,萬物無我的劍意在霎那間覆蓋了整座浮空島,所有人都被卷入了一場無可抗拒的天地共鳴之中,在天與海的澎湃宏偉之中,個人渺小的就像是一顆海底的沙礫,在層層海浪的沖刷中消失無蹤,然而仍有東西在這天地間矗立,那便是祖師爺的斷劍。 無我的劍身潔白無瑕,劍尖卻泛起了幾分血色,紅色的血絲越來越密集,最后匯集成了血紅的一片,它指向的正是站在最前方的白恬。 白心離將所有人拉入了他的劍意世界,而他最終目的卻并非如此,他真正要將之聯系到一起的,是白恬與斷劍。 在上古時代,無名劍客于北??葑咂咚氖盘於虻?,斬斷龍脈以開宗立派,這便是北海劍宗的開山祖師。 因此,祖師爺的劍,便是北海的劍。 想要戰勝稱霸北海的鯤鵬,唯有變成包容它的北海這一途。 劍修的劍意和本命劍無法被他人使用? 不要緊,他們能夠共鳴天地的白心離。 北海劍宗沒有能夠比肩開山祖師的修士? 不要緊,他們可以湊出來一個。 然而就算這些問題都被解決,承受他人劍意依然是一個極為艱巨的任務——劍意已經成熟的人無法與它相融,還未形成劍意的人會迷失自我。 但放在北海劍宗,這也不能稱之為難題——他們有雙重劍意轉化的白恬。 天時、地利、人和。 得其一便可一戰,得其二勢如破竹。 旁人必須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而北海劍宗何懼之有? 能讓劍宗龜縮在家的東西,大概是還沒生出來。 阿恬的精神開始隨著白心離的指引靠近不斷輕嘯的月白色斷劍,漸漸的,她聽到了劍內傳來的海潮聲,聞到了海風獨有的咸腥味,甚至感受到了海鳥清脆的鳴叫。 然后,她就看到了大海。 一望無際的海洋充斥著視野,泛著朵朵浪花的潮水在金黃的沙灘上來了又回,一個人影盤腿坐在海邊,聽著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響,頭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 阿恬站在了他的身后,男人依然暈暈欲睡。也不知道這么呆立了多久,高懸于空中的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