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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段煊回答道,“洛師妹讓我等三日,我便等等看,就讓那些蠢貨再快活幾日吧?!?/br> 段煊說要等三日,就真的是等三日,第四日的清早,整個北海劍宗便因宗主要離開山門而炸開了鍋,所有弟子爭先恐后的跑到廣場上來送宗主,這里面唯獨缺少了洛荔和阿恬。 前往清談會的隊伍并不如何龐大,除開段煊和李恪,以白心離為首弟子也僅僅挑了十來個,雖說并不隆重,但也實打實的擺出了去參會的架勢。 “能跟大師兄一起出門的機會!我卻偏偏沒選上!”趙括聲嘶力竭的嘶喊道出了不少人的心聲,于是被涮下去的弟子們紛紛悲從心中來,一時間整個北海劍宗上空都充斥著悲傷的情緒。 與此同時,演武場天坑旁,洛荔坐在山石上,用手在腿上打著拍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唱著小曲兒,還時不時的瞅瞅望不到底的天坑,沒看到人就繼續搖頭晃腦的開唱。 就在她唱到精彩之處的時候,一只沾滿血的手從陡峭的巖壁下伸出,死死的抓住了洛荔左腳腳踝,在上面殷出了一個血手印。 “哦?” 女子停下了哼唱,她挑高了眉毛,看著這只手的主人慢慢從刀削斧刻般的峭壁處爬了上來,只見她全身被血色沾染,羅裙臟的幾乎看不出來本來的顏色,布料更是有多處破損,然而她背在身后的黑色長劍收在刻滿了銘文的劍鞘之中,在晨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甫一爬上來,阿恬便脫力般倒在地上,連續三天的高強度戰斗,饒是她也已經被透支到了極限,有好幾次,她甚至有會死在下面的錯覺。 但也真痛快啊。 她瞇著眼,嘴角滿足的勾起。 白心離比她強太多,跟他打只會被那股壓倒性的力量所懾;宋之程太弱,跟他打也就只是熱個身的程度。 這大概是第一次,白恬毫無保留的發揮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哪怕傷痕累累,也是她最痛快的一次戰斗。 “既然你出來了,咱們就走吧,希望還能趕得上?!甭謇筮@么說著,卻發現阿恬毫無反應,仔細一看,才發現少女已經昏睡過去,她哈哈一笑,直接把人扛起來,向著浮空島門口趕了過去。 彼時段煊一行已經快要離開島了,洛荔將將趕上后大喊一聲“你們忘了東西!”就把昏睡的阿恬扔了過去,被眼疾手快的白心離接住了。 “行!”段煊瞅了一眼白心離懷里的阿恬,點了點頭,“帶上她,咱們走吧!” 阿恬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蓋著一件衣服飛在萬里高空之上,她扶了扶還有些昏沉的腦袋,剛想起來就被一只手攔住了。 “蓋著吧,劍上冷?!?/br> 沒有穿外袍的白心離生坐在她身旁,那他們身下的自然就是他的無我劍。 “師父見你疲憊,就讓我捎帶著你?!彼忉尩?。 “我們這是要去哪?”阿恬茫然的問。 “去參加清談會?!卑仔碾x想了想,他也不知道用“參加”二字到底合不合適。 阿恬沒有追問清談會是什么,左右她也不是多么好奇,白心離說的對,劍上很冷,她雖然筑基了,卻也無法像他一樣忽視嚴寒,只能默默裹緊了他的外袍。 之后便是尷尬橫亙在了二人中間。 白心離對于阿恬而言并不是純然的陌生人,但他倆也絕對談不上熟悉,連尬聊的話題都找不到。 出乎阿恬意料的是,竟然是白心離率先打破了沉默,“你……這么多年來,都是跟爹娘一起生活嗎?” “嗯?!卑⑻顸c了點頭。 “那你能說說……爹和娘這些年過的怎么樣嗎?”白心離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幾分遲疑和窘迫。 這種感覺對白恬來說很新鮮,她和白心離之前唯一一次正經交流是在石室內,說出來或許沒有人信,那時候雖然在實力上她一敗涂地,在立場上卻占領著上風——是白心離有求于她,而不是她有求于白心離。 而現在,他們又有了一次交流的機會,她突然意識到眼前的青年就算有著驚人的劍道修為,也僅僅只比她大了兩歲。 阿恬自然不會拒絕白心離的請求,她開始回憶自己與白家夫婦生活的一點一滴,從他們的喜好說到生活瑣碎,在說到白夫人是如何管教白老爺的時候,身旁的青年放柔了眉眼,嘴角微彎,依稀是一個笑容。 白恬突然就好奇了起來,“大師兄,你也有想家的時候嗎?” 白心離聞言抿了抿嘴,“初時很想,還鬧過,時日久了,就習慣了?!?/br> “那就沒想過回去看看嗎?” 她繼續問道,換來了他深深的一眼。 “我回不去了,也不能回去?!?/br> “為什么?” 白心離沒有回答它,倒是身下的無我劍突然顛簸了一下,阿恬猛地抬頭,發現二人竟在不知不覺中被一群黑衣人所包圍,這些黑衣人手持各種奇怪的法器,為首一人怪聲怪氣的叫道:“白心離!納命……” 他沒能說完,他的同伴們也沒能說話,縱橫的劍氣在瞬間將他們撕的粉碎,血珠如雨般紛紛落下。 阿恬詫異的看著身旁的青年,并非因為他剛剛在眨眼間便了結了多條性命,而是因為在他出手的那一瞬間,她感覺到“白心離”消失了,明明身體還在原地,可她就是覺得身旁空無一人。 “普天之下,有四十八名道友與我道路相合,是以,只能不死不休?!?/br> 白心離突兀的說道,阿恬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她之前的問題,也算是另類的解釋了黑衣人的來由。 他有四十八名大道之爭的死敵,他每時每刻都活在會被襲擊的危機中,所以回不了家。 “失禮了?!?/br> 白心離道了一聲,靠近了阿恬,拿自己的袖子輕輕擦拭著她沾在臉上的血珠,他的臉上其實也有,在鴉羽般的睫毛和白皙皮膚的映襯下竟顯出了幾分妖嬈。 阿恬看著他,對于眼前的青年來說,天道的偏愛就像是一頂荊棘之冠,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但她沒有問他為什么一定要爭下去。 捫心自問,她自己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這頂通天的荊棘之冠,痛入骨髓也決不肯摘。 第20章 合道。 一個只要是修真者就無法繞開的話題。 在學堂上開蒙課的時候,李恪曾經簡單的說過一嘴,后來洛荔在擾亂課堂時也順口提了一句,因此阿恬雖然還遠不到要考慮合道問題的地步,但對此也不是一無所知。 修士修煉的最終目的便是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而合道便是他們達成這一目的的終究手段。 在世人的理解里,當了神仙便是大功告成,而對于修士來講,成仙照樣會被壽元所限制,飛升只不過是第一階段告以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