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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清談會,由你跟他去?!?/br> “清談、清談……”李恪蒼白的臉上泛起了幾分紅暈,“掌門師兄,這是不想用嘴談了啊,只是我已不出山門許久,不知這世間還有多少人記得我李恪?!?/br> “那又如何?”洛荔不以為然的笑了,“壞人根基、污人道統,這都要騎到我們頭上來了,就別怪別人開染房了。人人都說我北海劍宗盛產瘋子,只怕是他們都沒有見識過我們真瘋起來是什么樣子?!?/br> “在我把小瘋子養起來之前,你這個老瘋子就先辛苦辛苦吧?!?/br> 第18章 阿恬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能夢見故事的下半段。 男人的手掐在女童細嫩的脖頸上,冰涼的液體滴落在她的臉頰,猛然竄高的火舌噼啪炸響,窒息感與疼痛越來越強。 就在她雙眼發黑的時候,鐵鉗一樣扼住脖子的手突然松開,脫離了桎梏的女童在滾滾濃煙里發出了虛弱的咳嗽聲。 男人無力的跪在火海里,紫色的衣袍逐漸焦黑卷曲,他雙手捂住臉,哽咽的聲音從指縫里流出:“為什么??!為什么??!稚子何辜??!” 他猛地抬頭,一拳錘在地上,將還沒緩裹緊的女童一把扯進懷里,跪著爬了幾步,對著站在火圈外的一到身影聲嘶力竭的吶喊:“師父!師父!稚子何辜啊師父!” 白恬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夢到這個場景了,大概是因為昨天聽到了太多方仙道的消息才勾起了早遠的記憶。 用衣袖抹了抹額頭的虛汗,她也不打算睡下去了。跳下床拿起衣架上的羅裙換上,再用發帶將長發束起,阿恬帶上放在床頭的萬劫,推開門走出了房間。 此刻第一道朝霞還沒有穿透云層,四周被將亮未亮的朦朧感所包圍,她獨自站在二十層的高臺上,注視著被薄薄一層云霧遮蓋的浮空島,微腥的海風吹動鬢角的散發,阿恬提起手中的劍,對著地面投擲了過去,同時腳尖輕點,隨著劍的蹤影直掠而下。 其他弟子在一間間院舍中跳躍的畫面在腦海中播放,每一個落腳點都與記憶中的重合,阿恬如在飛舞般起起落落,最后用力一蹬,整個人高高躍起,寬大的裙擺化為了在半空中盛放的牡丹。 “誰啊,這么早……” 聽到了聲響的宋之程睡眼惺忪的推開門,就看到白恬翩然飄下的身影正好落在了扎入土中的萬劫上,他正欲開口招呼,只見少女輕盈的跳下劍柄,將黑色長劍提起,金色的晨光打在她的側臉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溫柔的薄妝。 宋之程愣住了,下意識的張了張口,可直到前者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里,一句“白師妹”還是卡在喉嚨里怎么也吐不出來。 阿恬在離開院舍后徑直去了食堂,北海劍宗的掌勺人是個打扮的珠光寶氣的大媽,手指上的戒指多的數不過來,她對于早起的弟子早已見怪不怪,看到阿恬就給了她一大碗粥和幾個包子,后者拿到以后也沒抱怨,找了個地方坐下就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今天會是格外艱難的一天,她必須在短時間內攝取到足夠的能量。 阿恬在北海劍宗學會的第一道術法便是御劍訣。說學會其實并不準確,它就和劍招一樣,蘊含在她的骨子里,只需要激發一下,就能浮現在腦海。 與成天鬧脾氣、給趙括使絆子的斷岳劍不同,萬劫驅使起來可以用“得心應手”來形容,就像阿恬本人,用溫順的表象包裹著致命的內在,可饒是這樣,在攀爬懸空演武場時也差點撞上地面,讓看到的人都不由得為她捏了一把汗。 這個看到的人自然指的就是早早就來演武場上凹造型的洛荔了,只見她穿了一身男裝,披著月白色的外袍,加上高挑的身材和齊耳的短發,忽視她臉上刀疤的話,乍一看上去還真像個玉樹臨風的年輕公子。 其實洛荔如此打扮也是有緣由的,北海劍宗的長老數量少的可憐,因此每一個都不能浪費,每一個都要用在刀刃上,比如作為門面的宗主段煊,比如負責外務的譚天命,比如管理內務的郭槐,更比如有威懾意義的李恪,還有負責充當打手的洛荔。 洛荔是北海劍宗的執法長老,同時也是他們對外的一柄利刃,從“無情道”事件一出她就直接打上了方仙道的山門來看,她一向充當的就是“不講理”的角色,久而久之,就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現在的年輕人……”她的臉皺成一團,不贊同的搖了搖頭,像極了村口王阿婆,這或許就是上了年紀的人的通病。 阿恬重新把萬劫背在身后,小跑著來到洛荔身前,用袖子遮住了半張臉,露出一雙顧盼生輝的大眼睛,溫溫柔柔的喊了一聲“洛荔師叔早”。 有妹子的感覺真好! 洛荔內心幾乎喜極而泣,表面上卻依然不動聲色,她吐掉了嘴里叼著的狗尾巴草,對著白恬點了點頭,甩下一句“跟我來”就扭頭向演武場深處走去。 北海劍宗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浮空島,而演武場則是浮空島上的浮空城,它并非是簡單粗暴的遼闊廣場,而是一座頗為壯觀的漂浮山丘,最底下的平臺是練氣弟子練劍的地方,在山體上零星分布的石壘小屋專為閉關所建,而剩余的森林與山體才是弟子們真正的修煉場所。 “咱們北海劍宗位于北海之上,總是被那些占據山川的家伙嘲諷為小家小院,可那又怎么樣?沒有后山,自己建一個后山不就得了?” 洛荔帶著白恬在森林中穿行,她腳步輕快,如履平地,卻也沒有特意提速,反而稍微放慢了步速跟身后的少女聊了起來。 說是聊天,其實也是洛荔單方面在念叨。 “譚天命說你的劍骨中蘊含著魔意,是一把魔劍,這其實是他早些年在太玄門時沾染的遺毒,雖然一覺醒劍骨就被送了過來,也廢除了所有修為重新修煉,但到底有些毛病就扭不過來了?!?/br> 她說著,抬手撥開了一根樹枝。 “對于咱們劍修來說,哪有魔念不魔念的說法,這世上有滅世之劍,也有救世之劍,劍修的劍心千奇百怪,劍意也各不相同,可無論如何變化,只有一樣永不會變——它們都是殺人劍?!?/br> “劍,是兇器?!?/br> “內心軟弱者提不起它,心懷慈悲者揮不動它,未懷殺心者刺不出它?!?/br> 或許是位于大海之上的緣故,山林間的泥土松軟,甚至還有雨后特有清新,阿恬伸手扶住了一顆參天之樹方才站穩,而洛荔也停下了腳步,扭過身看著她。 “但劍,也是君子?!?/br> “心懷鬼胎者不配提它,虛偽假善者不配揮它,嗜血殘忍者不配用它?!?/br> “以上若有半點遲疑便不要拔劍,那只會讓你的劍蒙羞?!?/br> 洛荔的眼睛猶如破天之劍,直直的刺進了阿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