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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也能為官,如此龍恩浩蕩,必行會有更多的南方學士欽服陛下,欣然為我北齊所用?!?/br> 圣上聞言,輕撫胡須緩緩點頭。 他撇過臉,眸光詢問龔宰相。 “龔愛卿,你有何看法?” 龔宰相微微一笑,道:“圣上金口已下,老臣圣旨也已經擬好了,君無戲言??!” 圣上哈哈笑了,忍不住尋找韋侯爺的身影。 “韋愛卿,你怎么到下方去了?此事你可有異議?” 韋侯爺連忙搖頭,抱拳道:“微臣并無異議。恰恰相反,微臣覺得老太傅說得極好。如今南嶺初定,民心所向十分重要。還請陛下速速招攬南方名士為我北齊所用?!?/br> 其他人見龔宰相和韋侯爺兩位朝中最重要的一把手都如此開口,趕緊連忙附和。 李侍郎和陳尚書好些大臣都跟陌上悠是同事,也都欣然附議了。 圣上微笑撫須,道:“我北齊一向民風開化,許多女子也飽讀詩書,若是尋一些好方法選拔,肯定還會有更多像陌上悠這般的聰慧女子能為朝廷所用。今天先開個例吧!陌上愛卿,由你開始了!” 陌上悠隱下心頭的激動,連忙磕頭謝恩。 接下來,其他四位問清楚出身和經歷后,也都先后封了官。 歐陽院長開心不已,跟他們一一道喜。 “陌上大人,不知你以后是否還能來書院兼職,要找一位稱心如意的丹青先生,頗為費事??!” 陌上悠作揖拜謝:“只要老院長不嫌棄,我十分樂意?!?/br> …… 選賢活動結束后,圣上坐車輦回宮了。 嬴舟給她眨了一下桃花眼,瀟灑翻身上馬,噠噠遠去了。 第兩千四百八十六章 大佞臣,看殺?。?/br> 陌上悠被書院的同事和學生團團圍住,一個個又高興又興奮。 “先生!你竟是女子!太意外了!原來你的姓氏是‘陌上’,而不是‘陌’!” “我還曾偷偷說,先生你偏女氣一些,想不到你竟是女子!” “先生,從今以后,你就是我們書院第一位女先生了!哇!第一位哦!” “不不!先生還是我朝第一位女官呢!” …… 直到傍晚時分,熱鬧了一整天的嵩山書院才恢復安靜。 陌上悠又累又歡喜,腳步輕盈往竹林走。 在竹林的入口處,再次看到一個熟悉的儒雅高大身影。 韋侯爺仍穿著早上的朝服,挺拔端站,眉眼間滿是欣慰笑容。 “悠兒,你今天表現得非常出色,為父真為你感到高興!恭喜你!” 陌上悠眸光淡淡,壓低眼簾。 “我有話對你說?!?/br> 韋侯爺聞言大喜,連忙道:“好!你說!你說!” 陌上悠低聲:“我來此,起初確實是為了尋你??珊髞?,我在這里找到了我的生活和未來,漸漸也喜歡這里。你也有你的生活軌跡和你的家庭,我并不想打擾你?!?/br> “你并沒有——”韋侯爺急急辯解,略有些著急。 “不?!蹦吧嫌契久冀忉專骸懊黠@已經影響了,不然你的夫人也不會找來這里?!?/br> 韋侯爺沉著臉搖頭,道:“不必怕她,她一向都蠻不講理。放心,我已經警告過她了?!?/br> 陌上悠嘲諷冷笑,反問:“你的警告有效嗎?她不能自己來,她就派人過來,而且已經不止一次了?!?/br> 盡管派來的人先后被嬴舟的人擋了回去,可一直不死心,這兩天又派了新的一撥人來。 韋侯爺眉頭緊皺,煩躁不已,好半晌后才冷靜下來。 “悠兒,依為父之見,還是公開你我的親父女關系——” “不要!”陌上悠冷聲拒絕,氣呼呼道:“你可曾為我娘親想過?你有明媒正娶的公主正妻,那我娘親算什么?她不得已騙街坊鄰居說她已成親,可你長期不歸家,她還常常遭人白眼懷疑!你現在要公開,是不是要昭告給所有人知曉——我娘親不知廉恥,未婚先孕!” 韋侯爺聞言一震,眼睛再度蒙上霧氣。 “……是我欠缺考慮了?!?/br> 他深吸一口氣,將眼淚逼了回去。 “其實,我和你娘親只是沒三媒六聘……我們曾拜過天地,我還將韋家主母的玉牌送給她。當初我是真心喜愛她,想娶她為妻,并不想始亂終棄?!?/br> 陌上悠撇開臉,沉聲:“可你還是負了她,還是始亂終棄了?!?/br> 韋侯爺神色凄然,無話反駁。 竹林里靜悄悄,清風刮起,竹葉沙沙作響。 陌上悠輕輕嘆氣,道:“你如果真為我著想,那便暫時保持沉默。還有,跟你的公主妻子解釋清楚,免得她胡思亂想,自辱門楣?!?/br> 韋侯爺點頭,眸光不忍盯著她看。 “只是……你是我的親骨rou。你娘親臨死前讓你來尋我,必定也是想你有人庇護,有人照料。你我不得相認,你娘親在天之靈也不得安生啊?!?/br> 第兩千四百八十七章 大佞臣,看殺?。撸?/br> 陌上悠的眼睛氤氳了,想起娘親臨終時,低低說過的話。 她說,她本是大家族小姐,可惜后來家族落魄,她又所遇非良人,最終一輩子無依無靠。 她還說,一個女子若想要嫁個好的夫君,強盛富足的娘家是最大的條件。 她希望她找到親生父親,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希望女兒以后能有所依靠,嫁一個更好的夫家。 兒女是母親身上掉下的rou,至死的那一刻,最放心不下的仍是兒女。 “我已經長大了。我不會讓娘親擔心的?!?/br> 韋侯爺輕輕搖頭,勸道:“悠兒,她讓你來尋為父,也是想我們父女能團聚。你身上流著的是我的血,血濃于水??!” 陌上悠低下頭去,好半晌后才開口。 “以后再說吧……我目前還是接受不了你這個父親?!?/br> 韋侯爺聽罷,眼眶再度紅了。 “沒關系……為父等著。孩子,為父以后會慢慢補償你的?!?/br> “別說了?!蹦吧嫌铺げ竭h去,頭也不回:“我不需要?!?/br> 韋侯爺看著她的背影,眼睛里露出多日來的唯一笑容。 至少,他還是有希望的。 血濃于水,親情是永遠隔斷不了的。只要他堅持,孩子遲早會接受自己。 “煙兒,我們的孩子很出色,你把她教導得很好,謝謝你?!?/br> …… 夜幕降臨,嬴舟按時過來了。 剛一進門,便故意打起了官腔,逗得陌上悠哈哈笑了。 她站起恭敬作揖:“三殿下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下官有失遠迎,還請殿下恕罪?!?/br> 嬴舟鼻尖輕哼,折扇用力敲了她額頭一下。 “做人臣下,竟連這點兒禮數都不懂,愚不可及,罪無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