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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牧身懷高強武功,反應敏捷,本能扎住馬步,很快穩住身形,見禛悠悠摔下,連忙大手一撈,將她抱進懷里來。 她驚恐不定,緊張抓住他的衣襟。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眼睛,一時看愣了神——這眼睛跟她的實在太像了! 記得她當時在他身下,揮淚如雨,一雙眼睛帶著怯意,小手也是如此這樣放在他的胸口上…… “莊主!你沒事吧?”外頭的護衛驚慌問:“剛才車輪不小心被大石頭顛著,車子差點兒翻了!請莊主恕罪!” 禛悠悠恍然回神,連忙推開公孫牧,心慌意亂揚聲:“沒事!快回別莊吧!” 一旁的公孫牧則定定看著她,眸光帶著狐疑。 她尷尬撇開臉,低聲:“剛才多謝公孫幫主出手相助?!?/br> 他耳根微紅,不自在輕咳。 “不必客氣?!?/br> 第兩千三百四十七章 質帝(五十五) 馬車里安靜下來,兩人都沒再開口,空氣中隱約帶著尷尬的氣息。 禛悠悠心情不怎么好。 想著她當時明明“幫”了他,可他卻忘恩負義,找自己竟是為了“泄心頭之恨”! 心里頭實在氣不過,悶悶生著他的氣。 那一邊,公孫牧除了尷尬外,更多的是疑惑。 因為李莊主的眉眼跟她相似吧,不然他為何對著他的時候,一而再,再而三想起她來? 剛才明明只是沖動一抱,可他竟情不自禁想起那時兩人纏綿悱惻的情景來,甚至還生出好些旖旎心思。 對方是男子,他怎么還能……真真是丟臉! 兩人心思不一,不再開口,直到馬車到了別莊,各自散開忙去了。 禛悠悠的幾批貨物都追了回來,連忙派人清點數量,重新編排好,安排人手送去目的地。 因為別莊人手不足,她還得去其他地方調過來,一番忙碌下來,已經是兩天后。 這兩天里,公孫牧除了練功,便是畫她的畫像,不曾出現在她的面前。 禛悠悠對他心里有氣,忙完后便躲回房間睡大覺,傍晚時分才出來乘涼。 此時正是六月酷熱時期,即便夜幕降臨,到處仍是熱烘烘的。 她半躺在紅木搖椅上,搖著折扇,一邊吃著冰鎮西瓜,一邊哼著小曲,愜意不已。 公孫牧走過來的腳步一頓。 猶記得,當年她抱著小白兔的時候,便會這般哼著不著邊的調子,嘴角微微上揚,溫婉中帶著可愛的俏皮…… 他恍然回神,踏步走前。 禛悠悠身后的丫頭瞧見了,連忙矮身道:“莊主,公孫幫主來了?!?/br> 她驚訝昂首,露出一抹雪白的脖子和一條rou色小疤。 她趕忙站起來,微笑抱拳:“牧幫主,天氣悶熱,可是出來乘涼?” 公孫牧是練武之人,視力極好,一下子瞧見那疤痕。 他抱拳回禮,禮貌回道:“白天悶熱不已,只好晚間再出來走走。在下也是來告別的,我們在這邊叨擾多日,是時候跟李莊主說‘后會有期’了?!?/br> 禛悠悠一聽他要離開,心里不似歡喜,也不似難受,別扭得很。 “……這么快?我這兩日忙著送貨出去,實在是招待不周??!” 公孫牧罷手,微笑:“不,李莊主言重了。府上眾人服侍照顧得很是周到,賓至如歸?!?/br> 兩人聊了幾句,她邀請他吃西瓜,親自用長竹簽插了一塊,遞給他。 “這西瓜很甜,早些時候已經冰鎮過,口感十分好?!?/br> 公孫牧接過——發現她的手竟比自己小了一大號,修長白皙,指甲在暗處閃著熒亮的光芒。 這李莊主的手怎么會如此嬌小秀氣? 禛悠悠因為是在乘涼,只穿著里衣,脖子和一抹鎖骨若隱若現。 他的眸光禁不住掃了過去—— 禛悠悠嚇了一跳,慌忙捂住脖子。 “怎么了?” 公孫牧有些尷尬,低聲:“李莊主,請恕在下失禮。剛才看到你脖子處有一道傷疤,似乎已經是好些年的疤痕。不知可否解釋一二?若是有在下能幫得上的地方,請盡管開口?!?/br> 第兩千三百四十八章 質帝(五十六) 禛悠悠“哦”了一聲,轉而笑了。 “這個……已經好幾年了,事情也解決了。多謝幫主好意?!?/br> 公孫牧仍是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她無奈,只好低聲解釋。 “大概是五年前,當時我剛開始走商,人生地不熟,到處亂走一通,尋找可行的商機。有一天,我運貨去晉國的時候,碰到一群強盜,雙方打了起來,不幸被傷,留下了這道傷痕?!?/br> 公孫牧聽得皺眉,有些膽戰心驚。 “傷在喉嚨口,那可是相當驚險!” 禛悠悠苦笑,道:“大夫說了,深一寸,我的小命就沒了。不過,我的聲帶也傷了,嗓音無法恢復如初。后來,我的嗓音總帶著一抹沙啞,皆是那傷口的后遺癥?!?/br> 公孫牧驚訝揚眉,忍不住問:“那你原來的嗓音……是怎樣的?” 禛悠悠一愣,眸光微閃,答:“跟普通男子差不多。生命誠可貴,有命才有一切。嗓子啞一些沒關系,我倒是絲毫不在意?!?/br> 本來她女扮男裝的時候,總得刻意偽裝暗沉些的嗓音。 后來傷了聲帶,嗓音不必費力裝了,她倒也省些麻煩。 他淡淡點頭,贊道:“李莊主心態極好,在下自愧不如。你能擁有今日如此豐厚的財富,也是來之不易??!” 禛悠悠笑了,道:“還好,我算挺幸運的。功夫不負有心人,下一番苦功后,老天爺總算厚待了我?!?/br> 兩人聊了很久,氣氛一直極好。 月上柳梢頭,清風徐徐,一邊吃瓜,一邊聊話,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三更天。 公孫牧知曉自己該告辭,可卻舍不得走。 禛悠悠想著他明天就要離開,內心也是舍不得。 此次一別,兩人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上。 “來人,上果酒?!?/br> 果酒味道清甜,口感極佳,兩人開懷暢飲,聊到差不多四更天。 她微醺,醉眼迷離道:“阿牧……明天我為你送行?!?/br> 公孫牧酒量好,盡管喝了不少,仍是清醒不已。 “好!那我先多謝李兄了?!?/br> 他的改口,很快引起禛悠悠的注意。 她扯開笑容,笑道:“不用叫李兄,我比你還小五歲呢!” 公孫牧微愣——她怎么連自己的歲數都知曉得如此清楚?! “我們一見如故,又如此談得來,不如就以姓名相稱吧!” 禛悠悠點頭笑道:“好??!” 公孫牧道:“那在下就不客氣,直接喊你‘阿墨’?!?/br> 她呵呵笑了,道:“我叫你‘阿牧’,你叫我‘阿墨’,聽起來好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