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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年討一把花生瓜子,都是好玩的事情。 而這些事情,都有年味兒。 蔣珂和蔣卓幫著李佩雯把年貨置辦好,也就到了年三十兒頭一天。院兒里熱熱鬧鬧的,誰見著誰都是笑容滿面地打招呼。 四合院兒四家人,東屋南屋的都沾了趙美欣的光,去副食店不必排隊。她男朋友徐康給走個后門兒,這事兒不難辦。只有蔣家,她不幫。 她父親說她不該這樣的,“他家孤兒寡母的,日子難過?!?/br> 趙美欣說:“她家蔣可兒有本事,讓她顯。我且等著看呢,看她能橫到什么時候。她學也不上了,以后找不著工作,她過來求咱家,也不準爸您跟著瞎幫忙,她自找的。再說,自己家日子不好過,不是該外人說的,她自己也該知道。她不朝我們低頭,還要我先送上去示好?門兒都沒有!她蔣可兒算什么東西,值當我趙美欣拿她這樣兒?” 罷了罷了,這就不說了,說多了又得槍棒地干起來。 蔣珂也確實不眼紅別家都得了趙美欣男朋友的幫助,她自己累些,到底心里踏實痛快。若不是逼不得已,誰愛天天看別人臉色過日子? 她家這個年過得開心熱鬧,她人山人海里擠來擠去,早起排隊站幾宿,那都不是事兒。她樂意的,苦里能嘗著甜,怎么都開心。再說,跟李佩雯蔣卓這街面街尾地擠在人群里看這個看那個,雖累,卻也是有意思的事情,比從前逛街逛商場還高興。 是以,這一個年過下來,蔣珂也沒向趙美欣低頭。趙美欣不是李佩雯,更不是和她一屋檐下過日子的親jiejie,親疏都挨不著,所以她無所謂。 這樣日子且是平淡的,過了冬天開了春,到三月里。 忽有一天,李佩雯下班兒回來跟蔣珂說:“聽我們單位的人說,招待所里有其他地方軍區的文工團在招兵,可兒你要不要去看看?” 第17章 李佩雯說這話的時候, 蔣珂又把灶下的爐底給搗掉下去了, 灶底正漏風。才要勾上來的時候她聽到李佩雯的話, 手上一個不留神,火勾子一轉,爐底又噗一聲掉回了草灰里。 李佩雯卷卷袖子過來接過她手里的火勾子, 往草灰里探著找爐底, “你準備好了沒?準備了就去考看看, 興許這回就考上了。一天考不上,這么呆家里,心里就不踏實一天?!?/br> 既然有招兵, 那肯定就要去考試試。不管考得上考不上, 機會來了就不能錯過。這種事情, 也容不得她來挑挑揀揀。 蔣珂吞吞口水, “我明兒個就去招待所看看?!?/br> 李佩雯把爐底勾了出來,晾了晾,手拿著塞去灶下,“別跟人說去, 悶不吭聲的, 考上領了軍裝他們自然看見了。沒考上,就再等下回?!?/br> 蔣珂點點頭, 就把這事兒往心里擱下了。 晚上吃了飯洗漱好,她便早早躺去床上睡覺。這年代沒手機沒網絡, 早睡早起的習慣一點兒也不難養成。沒什么撂不開手的事, 干瞪著眼吹胡子去熬夜么? 這一夜蔣珂睡得也異常踏實, 晚上十點鐘睡的覺,早上六點半準時起床。在微蒙蒙的晨光里洗漱做早飯,然后和李佩雯一起吃早飯出門。 李佩雯騎自行車載她出胡同,出了胡同口又走了一段路,在一個四岔路口把她放下,跟她又詳細說一遍招待所的路怎么走,并囑咐她,“去看看,能報名先把名報上,報完名早點回家?!?/br> 蔣珂應她的話,和她揮手說再見,然后先看著她的自行車過了路口,自己才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因為出門的時間早,又只是去看看報名情況,所以蔣珂也沒有太趕步子。以正常步速走到招待所,大約是早上九點多鐘。 到了招待所大門前,果然瞧見了一張招兵告示。寫的很清楚,是南京軍區的文工團在北京招兵。再仔細看看時間,他們在北京招兵只有五天,現在已經是他們招兵的最后一天。 這時候的軍區文工團處于鼎盛時期,每個軍區的文工團也都會到全國各地招兵,希望招到一些更好更優秀的人才。 蔣珂進了招待所便去找南京軍區的招兵處,問他們現在還能不能報名參加考核。一個穿綠軍裝扎馬尾辮的姑娘給她拿了張報名表,笑起來眼睛彎彎的,露出一嘴整齊潔白的牙齒,跟她說:“你先填表,填好了我帶你去測身高體重?!?/br> 蔣珂接過報名表說了聲謝謝,便到一旁的桌子邊坐下來填表。報名表填好了,送去給那姑娘。 那姑娘拿著她的報名表看了看,看著她低聲:“蔣珂?” “嗯?!笔Y珂點點頭。 說了一下名字,那姑娘也就沒再說什么,領著她去測身高體重視力。 等蔣珂測完這些出來的時候,再找那姑娘卻找不見了。面前換了個人,成了個穿軍裝的男同志。因為是男同志,蔣珂也就沒細看他的臉,眉眼稍垂,只看到他手指修長,指節分明,拿著她的報名表問:“蔣珂是嗎?” 蔣珂點點頭,回了句:“是?!?/br> 這男同志看她微微低著眉,文靜話少的樣子,便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番,說:“你們北方姑娘也這么弱不禁風?” 蔣珂不懂他說這話什么意思,忙抬起頭來。不知道管人叫什么,注意到他穿的軍裝上是四個口袋,便看著他問了句:“首……首長,不合格嗎?” 男同志聽到蔣珂叫他首長就樂了,情不自禁地笑起來,目光看進她眼睛里,看得她忙又低下頭來,然后才開口對她說:“合格,進去吧?!?/br> 蔣珂只覺虛驚一場,低著頭暗暗松了口氣,忙跟他鞠躬道謝,又往里去。 文工團考什么蔣珂現在心里是十分有底的,有些措手不及的是,沒想到到這里領了報名表填上就立即要考試。還好她走哪都有在書包里帶舞蹈鞋的習慣,倒也沒什么應急不了的。她在往排練室走的路上,腦子里就在一遍遍地回想各種舞步,同時深呼吸給自己打氣。 進了排練廳,發現還有別的人在接受考核,她便安靜地站在一旁等著,把自己書包里的舞蹈鞋拿出來換上。等到叫到她的名字,方才往排練廳中間去。 到了排練廳中間,蔣珂背對一整面墻的大鏡子,給考核軍官鞠躬行禮。她不會行軍禮,還小學初中上學的時候每周一升旗,學校里會讓行禮。到高中的時候,連升旗儀式都沒有了。所以,蔣珂一本正經行軍禮的時候,臉蛋上是有微微紅意的,沒底氣。 但等她跳起舞來,便是這屋里最閃亮奪目的人,起勢之后不過一瞬,就抓住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珠子。再然后,她便成了這排練室里的焦點所在。屋里除了她腳掌腳尖在地板上發出的蹬跳踢踏聲而外,沒有別的聲音。 她會的舞蹈又新潮前衛一些,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