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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看著簪子上彈動的玉兔默不作聲。她記得自己曾經問過何寄,問他這枚簪子可是送予心上人的,何寄給了肯定的答案,后來再問他這簪子可曾送出,他卻說…… “她嫁人了?!?/br> 她握著簪子,心情陡然沉落。 那日她在廣澤的廢墟上尋找沈浩初時,他似乎也在她耳邊說了些話。 “你別這樣,就算沒有他,你也還有我,還有我……” “你還有我,我會陪著你一輩子,你別這樣!別挖了好么,我求你……” 握著簪子的手突然一緊,秦婠想起那夜沈浩初與何寄間的對話,沉甸甸的心情越發復雜。 “這幾天,何寄有沒來過?”她問道。 “自從那夜侯爺與何公子單獨說過話后,何公子就再沒踏進過咱們院子?!鼻锪б贿吇貞?,一邊有些不忍,“不過他一直在咱們院門外徘徊,每次我出院子都能看到他,他總追著我問夫人的傷勢……夫人是沒瞧見,他那模樣……” 想說和沈浩初也沒差別了,怪可憐的,可見秦婠冷著臉的模樣,秋璃果斷地將后半句話給收了。 秦婠把玉兔抱桃簪遞給秋璃:“找個木匣子裝了,得空拿給何寄吧?!?/br> “???”秋璃愣在一旁。 秦婠已閉上眼,不愿多想。 ———— 秦婠的傷勢漸愈,沈浩初便也開始著手公務,將秦婠與何寄從清平廟里找到的木匣子打開,與秦望商議對策,又與東水城城守商量回京之事,越發忙碌,饒是如此,他每日也要抽時間陪秦婠。 又過三天,回京之期已近在眼前,沈浩初卻覺得秦婠有些古怪。 她變得沉默,不大理他,每每他說上幾句才換她一聲敷衍的回應,初時他只當她剛醒精神不嘉,故而也沒上心,可這兩日觀其神色,他卻發現她對其他倒都笑語吟吟,獨見到他便冷了臉。 “夫人已經睡下?!?/br> 這日他早早回來,本想與她談談,不料才進屋就聽秋璃咬著唇一臉為難的模樣。 “這么早?是真睡了,還是裝睡?”他問秋璃。 “侯爺,您就別為難奴婢了?!鼻锪е缓眯÷暤?。 “她這兩日怎么了?”沈浩初便壓低聲音問秋璃。 秋璃搖搖頭:“我也不知,侯爺還是問問夫人吧?!?/br> 沈浩初無奈笑了笑,讓秋璃出去,他一邊褪外袍一邊進了房間。床上的人面朝里邊躺著,絲被裹得嚴實。這幾天睡覺她都這樣,嚴防死守和他劃清界限般。 沈浩初洗了手,凈了面,方到床榻上看她。人包得像繭子,也不嫌熱。他探手摸去,從她額上摸出一手的汗。 “這么燙?又發熱了?秋璃——去大舅哥那里把軍醫再請來——” “誒!”秋璃隔著房應道。 “我沒發熱?!贝采系娜嗣偷匕呀z被掀下,露出已有了血色的臉。 沈浩初傾身靠近她:“那你是在裝睡?為什么?” 秦婠緊抿著唇,怨氣十足地看著他,看得他滿頭霧水。 “我得罪你了?”他好聲哄問著,“你說予我聽聽,我讓你出氣?!?/br> 說話間,他撩開絲被,鉆了進去。絲被雖薄,但她裹得嚴實,此時也熱得慌,他再鉆進來更叫那熱度噌噌上升。肌膚隔著各自的衣料碰在一塊,像會燙人般,秦婠飛快踢開被子,紅著臉道:“你快起開?!?/br> “不走,除非你告訴我生氣的原因?!彼忠粰M,攬住她的腰。 秦婠悶悶地將頭轉開:“沒有!” “沒有?”沈浩初側身向她,目光灼灼地逼向她眼眸,“你三天沒朝我笑過了。我們好不容易才重逢,你又受此重傷,走到今日委實不易,難道你想和我置氣置一輩子?” “……”秦婠搓著被角,瞧著這人已然清瘦的面頰,沉默了半晌終于開口,“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何寄的身份,卻一直瞞著我?” 些話一出,沈浩初松快的神情便漸漸凝起。 “你知道了……” “早就有些懷疑,只是一直未能確認,那日你和何寄在我床邊對話,我都聽到了?!彼饋?,露出絲苦笑。 上輩最怨的人,這輩子最想避開的人,卻成了她的生死摯交,多諷刺。 “你我剛成親的時候,有人曾夜探沈家,從那時起,我就已經查到何寄了?!鄙蚝瞥醺?,見她還在冒汗,便起身給她絞了塊濕帕。 “那么早就知道了,你卻一直瞞著我?”秦婠沒接帕,只盯著他的眼。 “對不起。初時我也不清楚狀況,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說出來怕無人相信,也擔心你會介懷,索性就沒挑明了。后來,你與何寄感情極深,只怕說了徒增你傷感,便一直猶豫至今,原想等你傷愈后再好好說給你知,不想你卻先知道了?!鄙蚝瞥鯗芈暯忉屩?,展開帕子輕輕拭她額際細汗。 “所以……我的何寄哥哥,是真的不在了……”秦婠眼眶一紅,怔怔道。 那個在大西北戈壁間陪她玩耍,把她從狼群里救出來的哥哥,真的不在了,即便是她重生回來,也沒能改變這個事實。而她最信任的那具皮囊下,裝的卻是另一個人的魂。借著何寄之名,他肆無忌憚地靠近她。 沈浩初眸色一黯,不知要如何勸慰。 “你明知我怨他避他,還由著他靠近我?甚至將侯府的事交給他?”秦婠抹抹眼,揮開他的手,起身走到屋中。 “那是因為在當時的情況下,只有他最了解沈家的事?!彼邅?,“我承認此舉有諸多不妥,但當時沈家的情況已危及你的性命,我又要離京,實難放心,所以才找遍能找的一切人,而何寄是這些人之中,最能幫到你的?!?/br> 秦婠手撐在桌案上,眸目垂落。是啊,何寄的確幫了她許多,多到她根本無法再怨他恨他,就算這一箭還清了這些恩怨,但發生過的事卻無從更改,她曾真心視其如親如兄。 “小婠兒……對不起……”沈浩初大掌撫上她肩頭,將人輕輕擁入懷中。 “他……他說想回來……那你會消失嗎?我不想再與他一起,不想像上輩子那樣?!彼t著眼,汪著淚,可憐兮兮。 自從確認何寄是誰以后,她就深深恐懼。他也重生了,藏在何寄的身體里,那會不會有一天他又回來,她睜眼看的男人不再是眼前的沈浩初,而是上輩子避之不及的人? 剎那間,沈浩初明白了她這幾日都在煎熬苦悶什么。 她毫無安全感。 “不會的!我和他說清楚了,不會讓他回來的?!鄙蚝瞥醣Ьo人,唇落在她眼旁,吻卻一星苦澀。 “可你說你要成全我們!”她還記得他最后的話。 “傻丫頭,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還想和他一起,我才……” “沒有如果!沈浩初,你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