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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聽說她又病了?!彼D而問起連氏。 何寄眉色一落,不無擔憂:“嗯,從上年開始,她的病就反反復復,一時好一時歹,請了幾個大夫都不管用,總難斷根。這個月病情又加重了,如今正臥床養著?!?/br> “連姨早年太過cao勞,傷了身子,又失之調養,這輩子不容易,等這趟回去了我請位太醫院的先生去給連姨瞧瞧身子吧?!鼻貖耘f趴在車窗上,與他閑談。 連氏寡婦帶大兒子,又要賺銀錢,又要照顧兒子,早年在西北過得艱難,損了身子,早就染上頑疾。照上輩子的記憶,連氏在何寄去了以后身體就一落千丈,不過數月也跟著走了,這輩子連氏比那一世活得久了些,但頑疾仍在,不過藥石吊著,時好時壞,也不知這輩子命數幾何?他母子二人相依為命,若然其中一個不在,剩下那個便孤苦伶仃,連氏每常為此傷神。 何寄謝過她的心意,卻聞她提及另一事:“連姨眼下最關心你的終生大事,上回在琢品記的時候,你提過你有意中人,怎不見你告訴連姨,好讓她替你去求親?連姨眼下最關心的就是你的終身大事,你若是娶妻,指不定她心里一高興便百病全消?” 秦婠想起那根玉兔抱桃的簪子,何寄說過是買給他意中人的。他這人也是心高氣傲,即便手頭緊湊,買簪子的銀錢卻也在數日后就盡數送還到她手里。 何寄攥緊了馬韁,唇忽抿作直線,良久方回她:“她嫁人了?!?/br> 馬車磕到一處石洼,車身震了震,秦婠手一松,攥著的桃枝便落地,被車轱轆碾過,“嘎吱”一聲斷裂,桃花被碾進泥水,不復初色。 “倒是可惜?!鼻貖嫠锵?。 二人間忽然無話,陷入沉寂,秦婠縮回腦袋坐進車里,何寄目光方似起火一般,烈焰滔天地隔簾而望。 他從未試過這樣隱忍地喜歡一個人——再多的驕傲,都愿意折作那枝桃花,碾入塵埃。 接觸得越多,越無法自拔。 這與他當初愛慕秦舒并不一樣,未得秦舒,他雖有遺憾,卻是怨忿勝于難過,久了便淡了,他在乎的只有自己而已,所以求來重生,求來自己想要的生活,變成他想成為的人。 這本來很完美,但秦婠卻是其中最大變數。 ———— 四月午時的太陽已有些熾熱,不過山野間草木繁盛,卻透著絲絲陰涼。棲源庵被一片荒蕪草木遮掩,確實偏僻得緊,馬車走得近了才能遠遠看到六角的塔頂。 “那是佛骨塔吧?”秦婠步下馬車,問何寄。 “是?!焙渭膶ⅠR拴在附近的樹蔭下,前去帶路。 從這里到棲源庵,已無可讓馬車通行的道路,只能徒步而行,幸而距離并不遠,只是山道難行,秦婠不免還是走出一頭薄汗。 庵門被茂密藤蘿所掩,有幾朵朝生夕謝的勤娘子點綴其間,顏色綺麗。跟在秦婠身后的隨扈上前拍門,不多時庵門被人打開一道縫隙,后面有個素衣尼姑只露出半張臉,警惕地看著外面,見到是男人后冷喝:“這里謝絕男客?!闭f著就要關門,卻被隨扈緊緊按著門。 秦婠見狀上前,見那尼姑已是三十左右的人,便道:“這位師太,我乃鎮遠侯夫人,這兩日在附近田莊視察農情,聽聞貴庵乃由我家供養,便想來神明前上柱清香?!闭Z罷,她招來謝皎。謝皎手中已提有藤籃,其中放著香燭果品等物,秋璃更是取來秦婠掌家所持的沈府玉牌置于那尼姑眼前。 尼姑聽到“鎮遠侯夫人”幾字里,臉色就已變了,話也不多說半句,門也未關便飛身轉入庵中通稟。秦婠也不貿然闖入,只站在庵門口侯著,一會兒功夫,庵門忽被人徹底打開,里頭迎出三個衣著相同的尼姑,正中那個年歲大些,脖上掛著串佛珠,朝秦婠合什拜倒,道:“阿彌陀佛,不知鎮遠侯夫人駕臨,有失遠迎,還望夫人恕罪?!?/br> “師太客氣了,是我不請自來才對。不知師太法號?”秦婠略作頜首便帶著人進庵。 “貧尼法號惠圓,乃這座庵廟的住持?!被輬A師太客氣回答,又面有難色地看著秦婠身后的男人。 秦婠便令幾個隨扈在庵門處侯著,只帶著何寄同行,惠圓見她面上已無回旋余地,又看何寄冷面抱劍,便只能任之,道:“夫人,敝庵供奉的是千手千眼觀音大士,讓貧尼帶夫人前去上香吧?!?/br> “不急?!鼻貖α?,道,“外頭一片荒蕪,此地卻別有洞天,風景雅致,我想先在庵里走走,再行上香?!?/br> 惠圓待要阻止,秦婠卻已徑直往庵后走去。棲源庵建得清幽別致,風景開闊,大殿正后方便是何寄口中的佛骨塔。秦婠一路疾走一路看,在庵里看到不少女子,除了已削發出家的尼姑外,還有些穿著素衣帶發修行的女子,似乎都在收拾東西,見到他們幾人紛紛嚇得退入屋內,只把已收拾妥當的箱籠放在院中。 秦婠瞇起眸,這是要搬走? “夫人,里面無甚可看,請夫人止步?!被輬A陪著她急道。 秦婠卻道:“我瞧那塔建得漂亮?!?/br> “夫人,那是不祥之地,夫人快別往前,省得沾染祟氣?!被輬A勸道。 天際卻有鳥兒撲翅聲響起,秦婠抬抬,瞧見那七層佛骨塔上的最高處開的扇小窗中飛出一群潔白鴿子,繞著塔頂飛了兩圈后紛紛落下。她展眼而望,小窗里黑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見。 有人在塔里飼養了鴿群? “好乖巧的鴿子?!鼻貖淞司?,滿面興趣,拾步而去,不理惠圓勸說。 走出一片花圃,那佛骨塔全貌已然近在眼前。 她駐足,看到塔前站有一人,鴿群落在他四周地上,潔白羽毛散了滿地,這人掌背托有一只潔白鴿子,正朝坐在石墩上的另一人溫柔而笑。 秦婠怔住。 站的那人年紀不大,眉目清秀雋永,只是膚色蒼白,似久不見陽光之人,病態的白著。 他看起來,有點像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啵兒~~ 寫了個的開頭扔在微博上,正在猶豫要不要放過來,哈哈…… 第113章 身份 在秦婠想出那人長得像誰時,她身邊的惠圓忽厲喝出口,尖銳的聲音幾乎刺破秦婠的耳膜。 “明煙!”她只叫出一個人的名字。 塔前的兩人仿似驚弓之鳥,鴿群突飛,翅膀撲棱聲亂作,直往秦婠面門飛來。才剛還平靜和諧的景象轉眼被破壞,這群看起來可愛的小家伙顯露出突兀的攻擊性,將秦婠驚得退后兩步,何寄目光冷凝地踏前,袖風劃圈掃過,鴿群撲棱棱地掠過他飛向高空,留下幾片羽毛緩緩飄落。 秦婠目光從何寄身側穿過,瞧見塔前兩人已經站到一起。石墩上坐的原是個姑娘,此時已站到那年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