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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茉,把從她屋里搜到的那匣子細軟還回之后,又給她封了五十兩銀子,兩匹尺頭,一身新衣裳,把人打扮妥當送進小轎,便算了結和夏茉的主仆之情。 上一世她爬上沈浩初的床做了姨娘,后來也死于非命,這輩子走的路不同了,選擇卻仍舊一樣,也不知結局如何,但不管怎樣,都和秦婠再無關系。 送走夏茉,秦婠便接到母親寫來的信。 母親娘家是皇商,她自己在京中又有鋪面,對兆京的各大商肆都極熟,所以秦婠托她打聽了一件事——宋氏在外邊可有暗中從商。 “瑞來堂?”秦婠看著信上所書,不知不覺讀出一個名字。 她記得,給邱清露診脈的大夫,就是瑞來堂的。 “瑞來堂?你病了?”珠簾響了兩聲,沈浩初踏進屋里。 秦婠忙將信塞到袖里,笑道:“沒,我是想著賬呢。今年咱們府在瑞來堂買了不少藥材,可是筆不小的開支?!?/br> “我們府的藥材補品,都是瑞來堂的?”沈浩初蹙眉。 又是瑞來堂? 作者有話要說: 修了前兩章幾個稱呼BUG,沈浩文比沈浩初大,是大伯哥,沈二老爺是仲父,按現代叫法就是叔父吧,公公的二弟。我快被稱呼搞暈了,原諒我…… 第57章 貴人 沈浩初剛從外面回來,身上的斗篷沒脫,玉扣扣得緊實,他抬起下巴解了兩下沒沒解開。秦婠在袖里掖好信,看到他解得困難,便走到他身前,拍開他的手。 “粗手粗腳,我來吧?!闭f話間她抬手解扣,又道,“我們府里的藥材,原來買的都是華安堂的,今年開始才從瑞來堂采買,只有一半,但都是貴重藥材補品,燕窩鹿茸之類?!?/br> 她手里那封信上寫得清楚,宋氏今年在兆京投了幾樁生意,這瑞來堂就是其中之一。瑞來堂是江南一帶的大藥材行,前兩年才進京開了醫館,參與太醫院的御藥招標。半年前瑞來堂出現過一次周轉不靈,是宋氏的弟弟宋瑞拿出五萬銀兩投入瑞來堂,這才解了瑞來堂的燃眉之急,宋瑞也因這五萬銀兩而成為瑞來堂的小東家。 據查這五萬兩銀中有近兩萬兩是屬于宋氏。宋家原是官宦之家,不過到宋氏這一輩,家中已無成材子孫,空有百年世家的清譽,內里過得艱難。宋瑞是個心活的,知道自己仕途無望就暗中搗騰起自己的算盤,到處討營生,結識了京城大半商賈。宋氏自己沒什么賺錢門路,大多都跟著這個弟弟,這兩萬兩銀子便是她和進宋瑞的銀子中,以他的名義投進去的。 如此一來,瑞來堂也算是宋氏的產業,她要照顧自家生意,使點壓力讓邱清露改為采買瑞來堂的藥材也正常,邱清露是她媳婦,礙于這層關系難以拒絕,所以暗中改了府里的藥材供應商也說得過去。 不過兩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而這只是宋氏所投生意其中之一。據秦婠所知,二房依靠鎮遠侯府祖產過日子,并沒別的營生,宋氏家里也沒給她多少陪嫁,現銀就更少了,她在沈家多少四周斂財,攢下的也不過是小錢,這兩萬兩銀子怕是宋氏所有的家當,這其中恐怕還有不少是從公中挪用的。 真要把賬細查下去,這窟窿只怕越查越大,難怪邱清露選在這時候撂手,她夾在老太太和自己婆婆中間,要顧忌的東西遠比秦婠要多得多。 “秦婠,知道下次向瑞來堂采買的時間嗎?”沈浩初的斗篷已被她的蔥蔥玉手解開,脖子一陣松快,便扭著脖頸問道。 “咱們家又不做藥材生意,哪有固定的采買時間?不過是哪種藥材和補品用完了開個單子叫他們送來?!鼻貖@到他身上,將厚實沉重的斗篷從他背上脫下,想了想又道,“啊,不過年下迎來送往人情往來特別多,估計補品的消耗比平時要快,大概開春就要再采買一趟。你問這個做什么?” “咱們上回查春子根時,雖然查了府里的庫單,但并沒查過藥材?!鄙蚝瞥跆鹗直刍顒恿艘幌玛P節。 秦婠正拍斗篷上沾的灰,聞言動作頓止,立刻會意。 這些藥材送進府后一部分進入庫房,一部分分發各房,如果其中有夾帶私物,庫單上面是看不出來的,只能從藥材上查起。沈浩初想從藥材送進府時查起,這樣一來便可避免中間被人動手腳的可能性,若有夾帶立刻就能知道。 可是……他為什么會懷疑瑞來堂? 他又不像她,已經知道宋氏與瑞來堂的關系。 這人,定是又查到了什么東西在瞞著她! “知道了,如果瑞來堂再有送藥材過來,我親自帶人查驗?!鼻貖闹袛的钷D過,面上卻不顯,只將斗篷掛到桁架上,又問他,“你今日怎么回來得這么早?” 也不知何故,卓北安特別欣賞沈浩初,雖然沒到沈浩初正式進大理寺的時間,但他已被頻頻召入大理寺處理公事,已和正式當值無差。 “今日隨卓大人拜會刑部康大人,拜會完就直接回來了?!鄙蚝瞥踝搅_漢榻上,一眼看穿她的悶悶不樂,“怎么?不樂意我早回來?” “我哪兒敢,這可是鎮遠侯府?!鼻貖乘谎?,走到旁邊給他沏茶。 “鎮遠侯的名頭,挺好用的吧?”沈浩初笑道。 “我又沒用過,哪里知道?”秦婠放好茶葉,提起溫在爐上的銅爐就往碗里沖水。 她是個不講究的人,沈浩初受用她的服侍,少不得也要粗俗粗俗。 “前幾天是誰用我的名字把仲父誆到椒汀軒的?”沈浩初拿手支著頭,倚在案上看她。 小丫頭生得真好,動靜皆宜,笑的時候嘴角的梨渦像兩糖窟窿,生氣的時候眼睛像星河——什么時候開始注意她?什么時候被她吸引?他心里也沒答案,似乎從變成沈浩初開始,與她一步一扶地在沈家過日子,他就慢慢動情,有了心魔,苦苦克制。 直到何寄說放棄,心魔釋放。 那一世不曾動過的情,都放到這一生。 他這冷清的性情,合該要她這熱乎人來制住。 “不是你說要幫我的,我借借你的名字怎么了?”秦婠理直氣壯地回道,將手里的茶擱到他面前,旋即轉身。 “別走!”沈浩初一把拉住她,“明天我不用去大理寺,你把事情安置下,下午我帶你出去玩?!?/br> “出去?玩!”秦婠抓住兩個關鍵字。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出去散散心吧?!鄙蚝瞥跄笾男∽ψ?,指腹從她手背掌關節的小rou渦里摩娑過。 這些時日她初掌中饋,又值年節,二房虎視眈眈,她真是半分松懈時間都沒有,而他又忙于大理寺的事,兩人雖同在一個屋檐下住著,但說話相處的時間還是很少。 他都沒機會好好陪她。 “你不騙我?”秦婠眼睛亮盈盈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