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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清明被混亂取代,急促的呼吸是他正竭力按下欲/望的證明。 上輩子他不近女色,連好友都贊他定力可嘉,不過是因他覺得男女情事無甚吸引之處。他的時間有限,而未完成的心愿太多,男女感情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即便是從小定親的蘇縈,于他而言也只是兄妹情誼多過男女之意。 他從來不知道,所有的冷靜自持在一個女人面前化為烏有的滋味,忘卻所有的恣意妄為,像酣醉時的狂歡,那是清醒的人永遠無法體會到的心情。 “秦婠,告訴我,在你眼里,卓北安是什么樣的人?”沈浩初想起白天秦婠見到這一世卓北安時的激動神情,他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有著很重的分量,但到底是恩情還是感激還是其他感情,他卻不得而知。 聽到“卓北安”三個安,秦婠稍稍放松警惕,在腦中搜索可以用來形容北安叔叔的詞語。 光風霽月?坦蕩磊落?機敏沉穩? 想來想去,她只用了最簡單的詞語:“他是我心里最正直的君子?!?/br> 厚重的像座山巒,誰都越不過去。 “正直?”沈浩初呢喃著重復她的話。 小丫頭還是太單純,他不是她想的那樣正直。他有他的野心,他的手段,他的私欲,他種種的求而不得——未了的心愿,未完的目標,如今再加一個她。更談不上君子,否則他也不會在這里抱著她不松,不會在何寄說放棄的時候松口氣,然后理所當然地接受所有本不屬于他的東西。 他的爪牙,曾經被孱弱的病體束縛,又在這一世慢慢撕開束縛…… 給了他的東西,就是他的,他不會還回去。 “你問這個做什么?”秦婠見他失神,伸指戳戳他的肩頭。 “看你一天到晚提起他,怕你對他……” “沈浩初!”秦婠驟然揚聲喝止他,“北安叔叔于我而言只是長輩,別拿你齷齪的想法來揣測我與他之間的交情!” 他懷疑她不要緊,若是攀污卓北安,她便不能忍受了。 卓北安在她心中是需要仰望的存在,可以尊敬,可以愛戴,可以感激,卻獨獨不能用男女間淺薄的愛情來衡量。她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之心。 沈浩初沉默地看著她,想像不出如果此刻她知道,她心里正直的長輩正將她抱在懷中會有怎樣反應……抗拒?厭惡?嫌棄?還是其他? 半晌,他低聲笑起,秦婠莫名其妙:“笑什么?” 這一晚上瘋瘋顛顛的,她都被他弄糊涂了。 他沒給她答案,只是驟然俯頭,咬上她雪白的脖頸,刺麻的疼意傳來,秦婠陡然間渾身一顫,還沒等回過神,他已松口,只道:“記著你說的話,只是長輩;也記住我說的話,你只能想我?!?/br> 語畢,他放手。 秦婠思緒尚亂,還來不及思考他話中意思,便覺周身一涼,她已離開他的懷抱被放到地上。 “阿嚏——”沐浴后的熱氣散盡,他的懷抱也已遠離,秋日涼意來襲,逼得她鼻頭發癢。 “都說你穿少了?!鄙蚝瞥跽Z氣恢復正常,將搭在椅背上的外袍往她身后一披。 曼妙玲瓏的身線被遮住,他既遺憾,又松口氣。 秦婠抓著外袍站在旁邊,傻傻看他俯身去拾那兩頁紙稿。沈浩初直起身時發現她還懵著,不禁又逗弄道:“什么時辰了還不去睡?莫非你想留在這里和我……” “不要!”不待他說完,秦婠已經揪緊外袍跑走。 珠簾脆響過后,小丫頭的身影消失,沈浩初苦笑兩聲,丟下手里東西,朝屋外走去。 不知道冷夜練槍,能不能平息因她而起的躁動? ———— 寢間里,紅燭搖曳,妝奩被打開,銅鏡印出模糊人影,秦婠怎樣也看不清晰,便將巴掌大的水晶鏡拿在手中。 水晶鏡面水一般清透,照出個像煮熟蝦子般的人。 她又歪頭露出脖子,把鏡面湊近——雪白肌膚上月牙似的紅印格外醒目。 “混蛋!”秦婠把鏡子重重扣到桌面,摸著脖子發脾氣。 這么明顯,她明天如何見人? 下手也不知道輕點! 一念才過,一念又起。 她不是應該厭惡他的靠近,為何如今心里冒出的卻是無關緊要的念頭? ———— 腦袋混亂得她一夜沒睡好,哪怕身體倦到極至,閉上眼卻覺得脖子上還殘留他唇齒咬來時的刺癢,撓得她翻來覆去地煩躁,直到天微亮才堪堪閉了眼。 她再睜眼時就見秋璃笑嘻嘻的臉在床邊晃著。 屋外天已透亮,幸而昨夜老太太發話,讓她這幾日好好休息,不必晨昏定省,倒免了她一番手忙腳亂。 只是起身時看到時辰,她不免還是驚訝——竟然睡到近午。 “你們怎么不叫我?”秦婠一邊梳頭一邊罵秋璃,就算不用晨昏定省,她這也晚得過分。 秋璃甚是委屈:“我倒是想叫醒您來著,侯爺一早交代過,誰也不許吵醒夫人,我哪兒敢呢?” 如今蘅園里的丫鬟,沒有哪個不怕沈浩初的,他就算不動怒,只用那雙眼一瞧人,那些心懷鬼胎的丫鬟都怵得不敢動,誰還敢忤逆他的意思。 從前人人盼著沈浩初回蘅園,現在是人人盼著他別回來,若只有秦婠坐鎮,丫鬟們的日子倒還輕松些,自打沈浩初回來,就像是在慈悲的觀世音上頭再壓下尊大佛來,把丫鬟們弄得戰戰兢兢。 “算他有點良心?!鼻貖÷曕止玖司?,問秋璃,“昨日你和謝皎送馬遲遲去醫館,她現在如何?” “孩子保不住,沒了,她倒沒哭,就是失魂落魄的沒個生氣,看得倒讓人心疼。我與皎皎已經把她送回宅里,還讓小梅照看著?!鼻锪Р粺o感慨道。 秦婠聞言嘆口氣,同一件事,兩輩子結局不同。原以為只是貪慕虛榮的女人,誰知竟是愛錯人的可憐人,也許這世上百般事、千種人,都有各自不同的脈絡,每一次不經意的選擇,都在推動著脈絡的生長。脈絡成網,便是這世間緣分,都隨時隨地的變化,即便她知道未來五年的事,也不見得就能掌握,更無法參透。 因為她本身,就是這網中困蝶。 “小梅太小沒經事,你讓奉嫂在外面再給她找個有經驗的老mama服侍她小月子吧?!背烈髌?,秦婠方道。 秋璃點點頭,道了聲“好”,手上已動作麻利地把她的長發綰起。 “咦?” 秦婠聽到她驚訝聲音。 “夫人,您這脖子被什么咬了,怎么紅了這么一大塊?” 秦婠猛地捂住脖子,漲紅了臉:“沒什么!” 想想,她不放心,又看著掛在桁架上的衣裳道:“把那身衣裳收了,給我找身豎領的出來?!?/br> “???夫人您不是素來不愛豎領的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