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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 看到蘋果沮喪懊惱又小心翼翼的模樣,任瑤期突然覺得自己最近變得有些莫名其妙,索性也就丟下不管了。 這一日夜里突然下起了雪,不過下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整個云陽城就成了一個冰雕玉琢的世界。這一日燕北王府那邊沒有再送信過來,原本任瑤期與蕭靖琳也不是每日都傳信的,任瑤期也沒有在意。 第三日,徐夫人發帖子邀請李氏和任瑤期姐妹去參加暖爐會,暖爐會無非是一群太太小姐們在一處喝茶聊天觀賞雪景罷了,每年冬日這種暖爐會就特別的多,尤其是下了雪之后。冬日里人們都比較沉寂,唯有落雪的時候又活躍了起來,仿佛冬雪凍死的不僅僅是地里的害蟲,還有人們身上的懶蟲。 徐夫人的暖爐會并不是開在她自己家中,她借了云陽書院里的一片梅林,踏雪尋梅是一件極其風雅之事。 任瑤期和任瑤華與柳夢涵這些才女們在一處作詩行酒令,任瑤期雖然不愛吟詩作對,不過在任三老爺和裴先生的熏陶之下與女伴們在一起做幾首最常見的詠梅和詠雪詩還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任瑤期飲了幾杯甜甜的果酒,臉頰便有些紅暈。她原本以為這種果酒與她之前跟蕭靖琳喝的那種差不多,是甜甜的果汁,沒有想到徐家準備的果酒雖然酒味極淡,卻是當真含酒的,只是一般而言都醉不到人而已。 不過任瑤期不是一般人,她酒量極差,半杯就能倒,所以別人喝了果酒都無事,唯有她上了臉,好在并不算嚴重。 見柳夢涵和另外一位小姐兩人斗詩正斗得熱鬧,任瑤期起身想要出去走走散散酒氣,她與任瑤華說了聲去更衣,便帶著蘋果和桑椹出了暖房。 外面還在下著米粒大的小雪,今日又格外得冷,蘋果上前來幫任瑤期將風帽小心的戴好,又遞給了她一只小暖爐讓她捂在手里,然后扶著任瑤期小心地走路。 任瑤期原本就想在外面稍稍站會兒,吹吹風散散酒氣就進去,卻見紅纓迎面踏著雪走了過來,別的丫鬟這個時候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襖御寒,香芹那丫頭更是恨不得將自己裹成一只粽子,紅纓卻依舊穿得單薄。 她沒撐傘也不帶帽,一路走來,頭發上和肩膀上都落滿了雪花,她也混不在意??吹饺维幤诘臅r候,她似乎正巧被風雪迷了一下眼,她頓了頓眨了眨眼,然后上來行禮道:“見過任三小姐,我家主子有請?!?/br> 任瑤期見到紅纓也很高興,她有兩個月沒有看到蕭靖琳了,沒想到今日在這里碰上了。便讓紅纓走前面帶路,她扶著蘋果慢慢跟了上去。 只是今日的紅纓比之平時似乎更加沉默寡言,任瑤期也沒有在意,紅纓向來就不是話多的人。 紅纓帶著任瑤期去了那片梅林。 這個時候的梅林正是一年之中最美的時刻,紅粉初蕊,瑞雪銀裝。梅林里靜謐得很,落雪無聲,任瑤期打量了一下四周,正要問紅纓蕭靖琳在哪里,卻見一人從梅林中走了出來,她愣了愣,不由得呆立住了。 蕭靖西穿著一身墨色的出風毛斗篷走了過來。 第370章 一口一口,一步一步 蕭靖西沒有帶風帽,細碎的雪花落滿了他的烏發,乍一看去給了人一種紅顏白發的錯覺,卻是令他俊美的容顏越發讓人無法逼視。 “你怎么在這里?”任瑤期許久才找到聲音,她不由得看了紅纓一眼,紅纓正面無表情地低頭站在蕭靖西身后,神色比平日清冷,令任瑤期有些奇怪。 “我不能來?”蕭靖西噙著笑反問,不知道是不是任瑤期的錯覺,這句話蕭二公子說起來還帶著幾分委屈。 “我以為是靖琳……” 蕭靖西莞爾,也看了紅纓一眼:“她是南星,不是紅纓?!?/br> 任瑤期聞言十分驚訝,又看了“紅纓”幾眼:“是紅纓的姐妹嗎?長得真像?!彪y怪任瑤期覺得今日的紅纓比平日里要寡言和清冷,從容貌上而言,兩人幾乎是長得一模一樣,所以她才會認錯。 南星上前來再次行禮:“奴婢南星,見過任三小姐?!边@次南星的神情突然有了些細微的變化,面部表情突然柔和了不少,臉上甚至帶了些笑意。 任瑤期不由得愣了愣,因為這樣的南星與平日里的紅纓幾乎沒有差別了,若是剛剛南星一直是這一副神情的話,她肯定是半點差異也瞧不出來的。 “這下瞧出來了?”蕭靖西緩緩地眨了眨眼,一臉的無辜。 任瑤期反應過來了之后不由得暗自咬牙,蕭靖西的意思是剛剛他并沒有特意讓南星去扮紅纓將任瑤期騙來,雖然南星當真要扮起紅纓來簡直是惟妙惟肖,所以是任瑤期自己眼拙,才沒有認出來。 仔細想想,南星確實沒有說自己是紅纓,請她的時候說的也是主子有請,而非是郡主有請。任瑤期有些懊惱,她喝了點酒當真有些醉了,居然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不過也因為紅纓是蕭靖琳的人。她才會放松了警惕。 只是看到蕭靖西現在的表情,她恨得有些牙癢。 蕭靖西看到任瑤期瞪他的神色便知道任瑤期生氣了,怕她就這么轉頭走掉,不動神色地上前一步,低下頭低聲道:“站久了有些冷,去林子里走走如何?” 雖然在慢慢了解蕭靖西之后。任瑤期知道他這么說很有可能是在博取同情,可是看到蕭靖西頭上落滿了的雪花,她還是點了點頭。 蕭靖西展顏一笑,霎那間滿林子的“紅粉初蕊,瑞雪銀裝”也及不上他那一瞬散發出來的光彩。 任瑤期低頭默不作聲地想。她好像有些明白蕭靖琳說的“紅顏禍水”的含義了。 兩人并肩朝梅林里走去,南星和兩個丫鬟都很識相地遠遠跟著。 任瑤期走了一會兒就發現了,梅林里十分寂靜。除了他們之外就沒有別人了,想必蕭靖西之前就做了安排。 她轉過頭正要說話,卻發現蕭靖西的視線正停留在她的臉上,見她看過去了也沒有轉開視線,她心下急跳,覺得之前那點酒意越發上臉了。 “你身上濕了怎么辦?”任瑤期轉過頭道。 蕭靖西之前可能等了她一會兒,頭上才落滿了雪花,之前當著丫鬟們的面任瑤期不好問。她有些怕他著涼。 蕭靖西聲音里帶了些笑意:“無礙?!比缓笠膊恢浪窃趺磩幼鞯?,他頭上的雪花竟然在那一瞬間全洋洋灑灑地落了下來,一頭烏黑的頭發竟然真的沒有絲毫濕意。 任瑤期愣了愣。她看著氣定神閑的蕭靖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然后突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