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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界。預定航班原本再有個一個半小時就可以到達了。他們卻好像在原地徘徊了好久。她不清楚,因為客座上的小電視不知道多久之前就不能再切換到航班行程的畫面了,甚至都不能切換了。因為她之前就在看一部電影,那部電影倒是繼續放著。透過窗子向外望去,下面始終是濃密的云層,和透過云層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 旅客中已經有不少人鬧了起來。 她的位置是經濟艙的前排,很輕易就聽到了前方航務倉和高等倉傳來的吵鬧。聽起來,是有位男士開會要遲到了,問空姐得不到究竟幾時能到達的準確答復,便推搡著空姐想要擠去機長室,親自跟機長理論。 她原本即將重新踏上美國土地心中的歡愉也因為前方的嘈雜帶起了心中的疑惑而起了些慌亂。有問題! 也是在座位上坐了太久,她起身悄悄地也往前面走去。她不是跟著來鬧的,只是想遠遠地,也盡量靠近一些,親耳聽一聽究竟是發生了什么,讓飛機遲遲不繼續前進。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 那位西裝革履年逾四十的男性乘客輕松地推開了兩三個攔著他的空姐,幾個大踏步就站在了機長室門口?!斑?!哐!哐!”地砸著機長室的大門,越砸越用力,越大聲。 那敲擊聲砸得她心里更加慌亂,也起了些煩躁。 她都煩躁起來了,那機長室內的人必然是更煩躁。 機長室的門開了。沒想到,那第一個路露面的不是機長,也不是任何人,居然是一管黑洞洞的槍口! 是改裝的槍吧?她不太懂,也只來得及遠遠瞄了這么一眼。 “砰!”下一刻,槍響了。 那砸門的男子猛然仰面栽倒在地上,倒是沒死,下一刻就渾身顫抖著也沒法再重新站起來,就四肢并用地轉身向后爬去。 “??!”接二連三有人反應過來而起的尖叫。人群慌亂間都向后跑來。 隔著慌亂的人群,她還僵在原地,隱約中看到。機長室內應該是只有一個匪徒。機長趁著那人轉身的空隙,沒有中庸保命,而是選擇了勇敢地偷襲。那第一槍,就是匪徒突然被機長從背后偷襲而擦槍走火的。 然而,那匪徒很強壯。 很快,槍聲就再次響起。扭打中的兩個人,一個人不動了。是那個機長不動了。他的胸口準確地中了一槍,臨死前只是慣性地向后倒去,好死不死地撞上了控制臺。 長時間飛行的客機在中途本是自動航行。機長這一撞,卻是取消了自動駕駛。而且她看不太清,機長最后從控制面板上滑脫的時候,一條高高揚起的手臂似乎抓著一個cao縱桿,隨著他的體重全部下沉,那cao縱桿便被拉了下來。 那匪徒頓時也是慌了,然而他胡亂地在控制面板上敲打了幾下,并不懂得如何cao作飛機。他身旁另一個座位上,副機長早就被他打暈了。 瞬間響起了警報聲。浮空的人很難確定,但她就是覺得飛機突然向一邊傾斜了一些。而且耳朵里鼓膜的難受,讓她知道飛機正在急速地下垂。 她恍惚中回頭,不遠處她座位上已經垂下了呼吸器。旁邊所有人的頭頂上都垂下了呼吸器。 這還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這東西掉下來。不是在電影里,而是她就在這架飛機上! 那個時候她腦子里在想什么呢?是一片空白吧。 下一瞬,她只記得飛機瞬間爆炸…… “疼!疼疼疼……”發著高燒的身體還真是疼。發著高燒的身體都這樣疼,那換成是身體瞬間被火舌吞噬的話…… 不記得感受過那樣的疼痛,她應該是,瞬間就……死了吧。 再次睜開眼,太陽已經正式上工了。 側頭看去,她再次檢視了一遍目前所處的房間。怎么看都不像是貧苦之家或者是傭人的房間,‘她’似乎是位小姐? 可是奇怪了,如果她是位小姐,為何她發著高燒,甚至在地上躺了半夜都沒有人發現,來悉心地照料她? ‘她’是位不受寵的小姐吧? 看這房間的擺設,她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吱嘎――”突然,不遠處傳來了門扉開啟的響動。她下意識趕緊閉上了雙眼。 極輕的腳步聲由遠至近,但并沒有來到她的床前,似乎止步于不遠處的圓桌。 “噠。噠?!钡膸茁曇彩菢O輕微的落桌響動,似乎是什么碗盤被放置在了桌上。 “小姐。小姐?”不同于腳步聲,似乎是個丫鬟拉著大粗嗓子豪邁地喊了她兩聲。 她強忍著沒去應聲。她雖然接受了自己已經魂穿的現實,但她暫時還不知道怎么去應對。明知道那丫鬟在喚她,但‘小姐’這個稱謂依然十分地陌生。 “她還沒醒嗎?”更遠處傳來了另一個丫鬟的聲音,似乎她只等在門邊并沒有進來。 “小姐?”桌邊的丫鬟又大聲喚了她一聲,然后同樣大聲地回復門邊的丫鬟道,“應該是還沒醒?!?/br> “那你還不趕快出來?”門邊的丫鬟雖然語調比起桌邊的丫鬟細聲細氣了許多,但這句話卻嚷得有些尖銳。 “這就出來了呀?!弊肋叺难诀哽o默了片刻,憑感覺,她感到那丫鬟向她的方向探了探頭。 “呀!你別吃啊?!遍T邊的丫鬟驚叫起來。 “沒事,張大夫不是說了么,她只是得了風寒,并沒染上疫癥。這可是燕窩粥,反正她這兩天都沒吃過一次,太浪費了……吸嚕呼?!鼑:魢!?/br> “唉!你……就這么吃完了?”門邊的丫鬟語氣里多了一絲可惜,低低地念叨,“也不分我一口?!?/br> “???你也想吃???早說啊?!弊肋叺难诀呤捌鹂胀?,向門邊走去。 “算了,其實就算你真分給我我也不敢吃。張大夫說的不是她只得了風寒,并沒有染上疫癥,而是說她可能只是得了風寒,不像是染上了疫癥。誰知道……” 后面的話她聽不清了,那兩個丫鬟已經合上門走遠了。 她這才敢又睜開眼睛,向著圓桌的方向望了望。 桌上還有一個碗,正氤氳地冒著熱氣。她想,那應該是湯藥吧。 又靜躺了片刻,直到桌上碗中熱氣幾乎消散,她才勉力撐起身體,然后舉步維艱地踱到桌前。果然是湯藥啊??粗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