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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 就她所知,不管是她所教授的方陣,還是別的同儕所在的方陣,都沒有一個巫童是能夠在近期內突破體術三級的。 難道是那些平素總是笑呵呵的同儕沒對她說實話? 只要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她就感覺到一股無名火幽幽地升了上來。 這幫虛偽的女人! 平日里對她是和善有加,總是諂媚地奉承她有吳莜這個好學生,而對于自己班上的學生,則是垂頭喪氣直嘆運氣不佳。 可現在居然有人突破成功了! 難道是這些人韜光養晦,目的就是想來看她的笑話? 想到這里,她狠狠地一掌拍到桌上,果盆里的葡萄被震得滾了滿地。 虛偽!虛偽!虛偽! 她明天倒要看看,是誰敢在她頭上造次! …… 第二日,還沒到時辰,段鳳君就懷著憤懣的心情,急匆匆地往祭壇方向趕去。 云水鄉雖然比起清云鎮來是大了不少,但是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鄉級城市,在偌大的云國里滄海一粟。 因此,這里的巫女不僅數量稀少,品階也不甚崇高。上一個新晉巫女的授帶儀式,也是在三年之前才有過一回。 所以,今日的授帶儀式對于云水鄉的巫學院來說,也能算是大事一場。 更何況……這個少女從巫童到巫女的時間只用了區區六月,更是史無前例,聞所未聞。 段鳳君提前到了祭壇之上,心頭憋著氣,慢慢地等待其他巫女的到來。遠遠的就瞧見了幾個巫女結伴而來,她冷笑一聲,迎了過去。 “段jiejie?!边@幾個巫女是紫帶,段鳳君是藍帶,自然是含笑主動打起了招呼。 段鳳君悶哼一聲:“出了這樣的天之驕子,你們倒是暢快了?!?/br> 幾個巫女一愣,完全摸不著段鳳君為何這般說話。 文潔先反應過來,淡笑著說道:“段jiejie,巫學院出了這樣的奇才,我們自然也是高興的。不過我們的高興斷不能及上jiejie的一分,剛剛我們還在說著呢,這孩子前途無量,段jiejie有了這樣的后盾,日后一定平步青云,讓meimei們好是羨慕?!?/br> 段鳳君皺眉:她這是什么意思? 她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瞧見一大幫巫女隨著容依而來,遠遠看去,各色袴褶翻飛,顏色在秋日下跳躍變化,美不勝收。就連易秉謙也站在里面,行得玉樹臨風。 而在那些巫女中間,那個高挑而瘦削、沉靜而淡然的,竟是一個她做夢都想不到的人。 第五十九章 徇私舞弊 常蕓。 那個人,竟是常蕓。 段鳳君身形猛地一晃,雙眼大睜,滿眼的不可置信。 這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會來這里? 她不是一個巫靈丙等嗎? 她不是連登云梯都不會嗎? 她怎么能出現在授帶儀式之上?! 扼制不住心中的悸動,她急急地走了過去,臉色煞白地問向容依:“院長大人,這是不是弄錯了什么……” 不管是誰,都不可以是她呀! 這一定是搞錯了,一定是錯了! “搞錯什么?”容依皺著眉頭瞥了她一眼。這段鳳君平素傲是傲了點,但在她面前一直是恭恭敬敬恪守禮儀?,F在冒冒失失地來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頓時讓她心生反感。 “這……這不可能是她呀!”氣血上涌,段鳳君猛地指向常蕓。 她此話一出,眾人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了,全都眼神莫名地看著她。 “哦?為什么不可能?”容依挑起眉毛。 段鳳君見容依發問,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往前微跨一步,立馬接話說道: “院長大人,你有所不知,這巫童昨日連最為簡單的蹬樹都不會,更別說登云梯和乘風之術了!她體術三級未能突破,更沒有在我這個老師這里進行體術考核,又緣何可以晉升巫女?這要是傳出去了,別人難保不會安我們巫學院一個徇私舞弊、濫竽充數的污名呀!” 一定是這個丫頭片子用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一定是的! 她說得懇切,連聲音都微微顫抖了。她睜大了雙眼,幾乎是求情一般地看向容依。 然而她這般模樣,看在容依眼里卻怎么看怎么礙眼。 “呵,徇私舞弊,濫竽充數?”容依冷笑起來,笑容毫無溫度,“段鳳君啊段鳳君,你口中的這個人,昨日是由我本人親自進行體術考核。你這意思,是在說我徇私舞弊?” 什么?! 段鳳君身形猛晃,臉色白得比死尸更甚。 “親自、親自考核?”她喃喃自語。 “怎么,我不能考核院內的學生嗎?”容依落下這句話,再不看她一眼,領著眾巫女和常蕓往著祭壇方向走去。在擦肩而過的剎那,常蕓咧開嘴,輕輕笑了。 段鳳君如遭雷擊,怔怔地看著越行越遠的巫女隊伍?;秀遍g,她似乎看到易秉謙回過頭,輕蔑而憐憫地看了她一眼。 “不……” 許多年再未有過的挫敗襲上心頭—— 難道,她真的做錯了?! 這方,巫女將祭壇團團圍住,開始吟哦咒語歌謠。在聲聲絮語之中,有三名老婦舍級而上,一人捧著巫服和發帶,一人端著瓷瓶,一人手中是長長的金色權杖。 常蕓跪在祭壇中央,雙目如炬,直直地看向前方。 幾月前,她站在一側靜靜地看著暮云,而此時此刻,跪拜的人變成了她自己。她能感覺到自己頭上扎著的尋常發髻被容依手中的權杖一拂,悠悠落下;緊接著是幾滴冷入骨里的清泉落在身上;再之后…… 是一套巫服,和紫色的絲帶。 她死死地看著老婦手中呈來的那套巫服。 這是她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打量巫服。真絲的質地,瀲滟的微光,尤其是那件紫色袴褶,紫得艷麗卻又柔和,絕美而又凄婉,這不是一件衣服,倒有些像是值得珍藏的收藏品了。 可,這就只是一件衣服。 就只是一件衣服! 不管它象征著多少權力,多少巫女付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