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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當初也想過要放棄學醫一樣,他對此應該多多少少有些感觸。于是她提議請舒小嶼出去吃頓飯,把心里的疙瘩說開了,看有沒有折中的辦法。 杭迦白自然是答應了,只是無論如何也要帶上紀桐一起。女人嘛,到底還是口是心非的,不管表現得多大方,他還是不能沒心沒肺地中了這個圈套。 ** 兩人定了市中心的某家環境清幽的創意蔬菜料理,舒小嶼準時出現,和小章說的一樣,整個人都沒什么精神。 只是在見到杭迦白身邊的紀桐時,眼里劃過了短暫的情緒變化??赊D念又想起杭迦白那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也沒什么好難過的了。她現在更多的是麻木,和永無止境的疲憊。 簡單的招呼過后,杭迦白給她倒了杯清茶遞過去,“舒小嶼,聽小章說,你不想學醫了?” “嗯……”獨自坐在兩人對面的舒小嶼拘謹地點了點頭,目光始終不敢抬起來直視他,“對不起,杭老師,我覺得……我可能不適合做醫生?!?/br> 杭迦白十指交疊放在桌上,從容問道:“怎么不適合了?” “我一直以為,醫生和護士都是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墒?,病人好像不是這么想的……”除了這次發狂的病人,她還想起了之前態度輕浮的15號床,眼睛里沒什么神采。 “那我問你,你學醫是為了什么?”杭迦白換了種問法,“因為覺得醫生的形象偉大,還是僅僅遵從父母的意思?” “最開始高考的時候,是因為父母的堅持才填了醫學院?!笔嫘Z坦言道,“剛上大學時看了很多有關醫生的電視和,開始對這個職業產生了敬仰。再后來參加實習……” 說到這,她的話忽然頓住了,抬起目光看了看紀桐,把后面半句生生吞咽下肚。 再后來參加實習,直到今天為止,那個風度翩翩的帶教老師徹底讓她堅定了從醫的志向。 只是……他早已有了屬于自己的幸福,而這個支撐著舒小嶼學醫最重要的理由在她的心里轟然倒塌。經過了一系列的事情,讓她對醫生的形象也產生了懷疑?,F在僅剩的只有父母沉重的厚望,和一家人的生計重擔。 再過沒幾年,父親就要退休了,到時候她得扛起整個家。原本三甲醫院的工資還算可以,加上能每天見到杭迦白,舒小嶼是一心想要留在中誠的??煽荚囋诩?,她卻忽然心生了退意…… 杭迦白知道這事復雜不易解決,只問了她眼前最重要的問題:“那你有沒有想過,現在放棄的話,你接下來要去做什么?” 舒小嶼遲疑著答道:“我想轉行,可不知道該做什么……” 對話忽然陷入了沉默,大家都在思考,可沒人能給出明確的解決方案。 過了會兒,倒是紀桐先開了口:“小嶼,你知道我以前是學什么的嗎?” 舒小嶼詫異地看向她,茫然搖了搖頭。 “我以前是學經濟法的?!奔o桐笑著指了指自己,“剛畢業的時候去律師事務所刻過光盤,去會計事務所打過醬油??赡姆N生活都不是我喜歡的,那段時間累死累活,每天晚上睡前都問自己明天要怎么辦。哦對了,為此我還得過輕微的抑郁癥,是我朋友帶我去治的。那個心理醫生問我,我小時候的夢想是什么。我想都沒想就告訴他,我從小愛湊熱鬧。我以前理想的工作是那種每天和人打交道,玩玩鬧鬧的工作,而不是整天面對各種民事糾紛或者財務報表?!?/br> 舒小嶼聽得認真,忍不住追問:“后來呢?” “后來還沒聊完,我自己就明白了?!奔o桐又說,“那時候我和你差不多吧,才二十四五的樣子,從診所出來的時候覺得天都變藍了。我發現原來我還很年輕,我有那么多時間可以重頭再來,為什么非要被前幾年所學的專業限制了自己?然后我就去試著做婚禮策劃,從頭學起來,雖然每天還是很累,也會受各種委屈,可每天晚上睡前,想起自己一天做的事,我都能踏實地睡下去?!?/br> 舒小嶼聽著紀桐的經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雖然她一時還不能完全消化,可紀桐的話給了她很大的鼓勵和勇氣。她確實不該被局限于短暫幾年所學的專業里,而應該把眼界放寬,發展自己真正熱愛的興趣成為職業。 “我從小到大一直唯唯諾諾,沒什么大主意,可放棄學醫的事情我真的想得很明白了?!笔嫘Z又忍不住看向杭迦白,“杭老師,對不起,要辜負你的教導了。我覺得我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是不足以擔當這份職業,就像你那天說的艾滋針感染率,那時候我大腦一片空白,是想都沒想到這些的?!?/br> “正常人在那種情況下都會害怕?!焙煎劝缀唵伟参苛怂?,“不過既然你已經想清楚,我尊重你的選擇。這事情我會先和主任打招呼的,明天你再單獨找他談一談吧?!?/br> “謝謝杭老師?!笔嫘Z抬起頭,最后看了看紀桐,“謝謝……師母?!?/br> 這句話花了她不少的勇氣,既然選擇了離開,就該好好給這段單戀一個結束吧。 離開前,兩人送舒小嶼到附近的地鐵站,她的眼眸里微光流轉,面對杭迦白許久,才最后釋然地說道:“杭老師,對不起,我不該對您有那個想法的。上次說的話請您統統忘記,我祝您和師母永遠幸福?!?/br> 杭迦白不知怎么回應這突如其來的覺悟,只淡淡說了四個字:“保重,加油?!?/br> 舒小嶼點點頭,對兩人鞠了個躬,轉身就跑進了地鐵站。 r27 目送舒小嶼離開后,杭迦白總算松了口氣,轉而摟住紀桐的肩膀,總算把席間憋了許久的問題問出了口:“怎么都沒和我說過,你畢業以后經歷了那么多挫折?還得過抑郁癥?” 紀桐聳了聳肩,“其實那時候很煎熬,現在想起來倒覺得沒什么?!?/br> 杭迦白無奈地抿著唇角笑了,她覺得沒什么,可他卻覺得心疼??粗@一刻的如花笑魘和滿面從容,把過往的酸楚一笑置之,他忽然很想回到那一年,抱一抱曾經茫然無措的小紀桐。 他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當年身在大洋彼岸的自己會這樣牽掛她。 原來即便是守在她身邊,那種掛念的感覺都不會全然消失。 周日下午,兩人沿著商業街散步閑逛。杭迦白獨自在英國時很少出去逛街,怕看到什么都想買給紀桐。而現在本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