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地落下,在她淺笑的臉上繾綣。 “剛才是在和同事吃飯嗎?” “兩個同事,還有個……”她遲疑了片刻,說,“同事的朋友?!?/br> 其實明知道任何小情緒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紀桐想了想還是放棄了負隅頑抗,老實跟他交代:“大概……算是相親吧?!?/br> 杭迦白沒說話,她也無法揣測他在思考些什么。只是在冬夜呼嘯而過的北風里,忽然感到頸間落下一個柔軟的物體。 她低下眸,一條素凈的米白色羊毛圍巾被他圍了上來。 杭迦白的動作很小心,手臂環過她腦袋的時候,帶起一陣清馨的暖意。 “嗯,是挺適合你的?!彼匦掳央p手放進大衣口袋里,凝視著她的眼神堪堪柔和了下來,“你要注意保暖,知道嗎?” 紀桐懵了,她自然明白送點普通的茶和送圍巾的區別,別扭著問:“你剛才特地去買的?” 他沒想到她會這樣問,轉瞬即逝的愣怔后,坦然答道:“三年前的圣誕節買的?!?/br> 始料未及的答案,把她的心撞得悶聲響。紀桐已經沒勇氣再問下去,作勢要解開:“我哪能收你禮物呢?!?/br> 卻被杭迦白伸手阻止,他淡淡答道:“收下吧,我也沒別人可以送?!?/br> 她的手尷尬地僵在原地,小心翼翼地抬眸,輕聲暗示:“杭迦白,我已經把周卿婚禮的事轉給別的同事了?!?/br> “我知道?!彼难鄣罪L平浪靜,說起她的策劃案時,少許掀起了點波瀾,“可惜了,我看過你策劃的婚禮,你做得很好?!?/br> 她驟然間鼻頭發酸,腦海里跑馬燈似地閃過初入這行時體會到的壓力和苦楚。誰都夢想自己的婚禮能獨一無二,沒半點瑕疵。紀桐能理解,也用心去做,可總有力不從心的時候。曾經一宿宿通宵畫稿和一次次的返工,工作室酒店兩邊跑,得到過真心的感謝,當然也有一再的挑剔與苛責。 而他簡單的一句夸獎像這冬夜里偶然經過的暖風,把這些年藏在心里無人傾訴的苦澀盡數吹散。 她低下頭,輕聲感謝的話被路口車水馬龍的喧囂淹沒。 杭迦白指了指對面的食品商店,“想吃菠蘿蜜嗎?” 紀桐錯愕地抬眸看他,半句還沒說,杭迦白就會意了:“我去給你買?!?/br> 這回她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不用,別麻煩了……” 他真就沒再走,沉默了片刻后溫和地笑了:“紀桐,你別介意,我只是習慣了這樣而已,沒別的意思?!?/br> 她松開手,聽他繼續說:“婚禮的事也是一樣,其實上次是周卿堅持非要我一起去才答應的。以后估計很少有碰面的機會,所以你不必在意。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無視我就好?!?/br> 杭迦白的話云淡風輕,像是不經意的流露,卻也像深思熟慮后的陳詞。 他考慮的總是比她周全一些,所以紀桐習慣性地接受了他的想法。她總是這樣,小事和他瞎胡鬧,大事都乖乖聽他的。而和前任的相處之道是件可大可小的事,她不敢含糊,于是小幅度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不過看病還是要去的?!彼@回態度堅決,“很多病人都是這樣,不肯看病拖成了慢性支氣管炎,病程長了又引起肺氣腫,繼而引發肺心病,腿腳腫得……” “你別嚇我??!”紀桐哭笑不得地蹙起眉,示意他別再往下說了。 杭迦白卻沒笑,較真的話語中多了幾分強硬的態度:“我不是嚇你,跟你說認真的,這事聽我的?!?/br> 于是他買了菠蘿蜜給她,并和她約了下周末碰頭。 臨走的時候,又不經意似地隨口問她:“相親結果如何?” 紀桐搖了搖頭:“我覺得沒什么意思?!?/br> 對象沒意思,談戀愛這件事也沒意思,什么都沒意思。在她看來,自己的生活就跟最近的天氣沒什么兩樣,灰撲撲的,讓人看不清前路。 ** 回到家的時候,微信提示音再度響起,杭迦白居然發了個紅包給她。雖然里面只有一塊錢,但這事情也太詭異了些。 她發了個問號過去,對方沒動靜,過了好久才回了一句:“開玩笑的,早點睡?!?/br> 紀桐看著對話框發呆,心想這白開水現在開的玩笑已經這么高端了嗎?為什么她完全沒找到笑點…… 杭迦白的手機號曾經換過,可微信名字和頭像都保留著從前她逼他用的。原先那個號在分手后被紀桐刪了好友,還拉了黑名單。后來她才發現,杭迦白本就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他永遠都會先尊重別人的選擇。 這些年見過了太多情侶,有修成正果的,也有半途而廢的。懸而未決的那種最為激烈,有人自暴自棄,有人報復對方,反正沒人甘愿那么多年付出的感情就此付諸東流。 紀桐看著那個傻乎乎的頭像,不禁笑了出來。 不挽留,不酗酒,不刪好友——他實在是個不怎么稱職的前男友。 睡前趴在床上刷朋友圈,她從最上面一條條往下翻,陡然間看到自己今天上午閑來無事轉的一條段子。于是空氣瞬間凝結,甚至讓她忘了呼吸—— “你要記住,無論最后我們疏遠成什么樣子,一個紅包就能回到當初?!?/br> Chapter 6 周末的上午本就是用來被虛度的,紀桐很感謝那些編寫黃歷的人,沒把每個周末都寫成“宜嫁娶”,算是給了她喘口氣的機會。 睡到中午起床后,收到*的短信:“紀小姐,有沒有時間一塊吃個飯?” 莫名其妙地,杭迦白的樣子居然閃現在腦袋里,恍恍惚惚之中,她已經發消息拒絕了。 對方也沒再堅持,而是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紀小姐別誤會,其實是程熙非要我約你出來,我也挺無奈的。我剛剛才結束一段感情,說實話還沒忘干凈,也沒準備那么快就開始另一段。你性格挺好的,人也開朗,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就做個朋友怎么樣?” 紀桐總算松了口氣,想起剛和杭迦白分開的那陣子,每天發了瘋一樣地想他。也想過為了忘記他而找別人,可終究也只是想想而已。世上最刁鉆的還要數“感覺”這回事,說來輕巧,找起來比登天還難。 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上次周卿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