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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定,重新開口說:“嗨,紀桐……好久不見?!?/br> 趙沫這時候才意識到氣氛不對,詫異地問:“老公,你認識紀小姐?” “呃……”周卿的面色有點難堪,抬眼看了看像沒事人一樣站一旁的男人,點了點頭,“算是吧……” 說完以后,他自己都覺得尷尬,轉而又暗示道:“那個……迦白,你一會兒是不是要去會診?” 這臺階給得夠快了吧? 周卿為自己的機智滿心歡喜,可杭迦白卻不緊不慢地翻看著手里的雜志,淡然抬眸道:“沒有啊?!?/br> 原本僵硬的氣氛因為這句拆穿的話而變得更詭異了。 ** 幾個人重新坐回沙發上談正事,紀桐拿出提前準備的資料遞給新郎新娘,“desti代表了destiny(命運)和(終點),我們希望每一份命中注定的緣分都能圓滿地走到最后。這些都是我們公司承辦過的一些婚禮案例,你們可以參考一下。當然,如果想要特別定制的話也是可以的?!?/br> 這些內容紀桐已經給別人講解過無數次,可唯有這次,她覺得自己像個剛入行的小姑娘,整個言行舉止都變得小心謹慎了起來。 amanda熱情地過來問他們需要什么飲料,點完后就在紀桐身邊坐下了,跟那帥哥搭話:“杭先生,你真的不喝杯咖啡嗎?我們這兒的咖啡是現磨的,可好喝了?!?/br> “不了,謝謝,我只要一杯水就好?!焙煎劝锥Y貌地點頭,目光不經意地掠過正在講解資料的紀桐。 因為職業的緣故,她化著精致的妝容,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黑色的職業套裝把人襯得干練從容,可在他看來,卻不怎么適合她。 方才那驚鴻一瞥,他腦袋里一閃而過的是她十幾歲的樣子:長長的秀發在放學回家的公交車上被人黏了惡心的口香糖,她氣得大哭了一場,在那個傍晚硬拉著他陪自己去剪短發。那時候她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穿著干凈的校服白襯衫,眉頭緊鎖地在夕陽下揉著剛剪完的蘑菇頭,問他是不是很傻。 杭迦白不知不覺發起了呆,他那時候是怎么說的來著? “是有一點傻,不過,很適合你?!彼騺聿粫諒澞ń?,也不會說好聽的話,只是想到什么就宣之于口罷了。那丫頭大概覺得他是在取笑她,生氣地撅著個嘴,強迫他給自己賠罪,并且修改答案重新回答一次。 簡單算一算,如果沒有分開的話,到昨天為止,剛好在一起整整十年。 “迦白,你說呢?”趙沫忽然抬起頭詢問他的意見,見他心神不寧詫異道,“誒?發呆吶?” “抱歉……”杭迦白低頭淺笑,“剛才聊到哪兒了?” “我們在說,到時候婚紗照選這種套系吧?伴郎伴娘一塊參與拍攝?!壁w沫意味深長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去,抿著唇角笑道,“你和小敏顏值都這么高,可別浪費了?!?/br> 杭迦白先前沒仔細留意趙沫今天帶來的伴娘——那個叫小敏的姑娘,正紅著臉低下頭,唯唯諾諾地小聲推辭:“這……不太好吧……” 他的目光看著趙沫,余光卻不受控制地飄到旁邊的紀桐身上。 “是不好?!焙煎劝谆剡^神來以后果斷開口,“不能喧賓奪主?!?/br> “這有什么?我和老周又不介意?!壁w沫伸手勾了勾周卿的胳膊,“對吧?” 周卿一早察覺了杭迦白眼神的變化,尷尬地蹙眉道:“迦白不愛拍照,讓他去吧?!?/br> “咦?可是你以后結婚總要拍照的呀……”趙沫還想往下說,卻忽然被自家老公在桌下握住了手,眼神示意她別再提了。 這和他們一開始計劃得可不同,撮合兩人的事最開始不就是周卿提出來的么?怎么到現在他反而就第一個退縮了? 趁著參觀工作室的時候,趙沫把他拉到一邊問個清楚。 周卿扶著額,也是滿臉無奈:“算了吧老婆,今天這事兒成不了了?!?/br> “為什么?” 周卿悄悄看向正低頭翻看宣傳冊的男人,對她輕聲耳語:“杭迦白的克星出現了?!?/br> Chapter 2 新娘趙沫對desti相當滿意,當下就要簽合同,只是周卿一直沒發表什么意見,說過幾天再做決定。 離開的時候amanda手里拿了一堆宣傳資料,周卿笑著點點頭,沒拿。對這事,他的心里到底是有一些猶豫的。 走在最后的杭迦白倒是沉默著伸手,一把都攬了過來。 amanda驀地臉紅,連連道謝,對方卻只是莞爾,沒說話。 把客人送到門口,看著人離開后,小萱摸了摸紀桐的額頭,“小桐,你燒得很燙啊,真的沒問題嗎?” amanda聞言,也過來湊熱鬧,“小桐姐,你發燒啦?你早說呢,應該讓我幫你接待的嘛!” “喲,你有這么熱心嗎?”小萱話中有話,暗指她動機不純。 兩人嬉笑著聊天的聲音不小,紀桐甚至覺得剛走沒幾步的男人怔住了腳步。 她忽然很害怕,他會轉過來讓她多喝點熱水。 而念頭一閃而過的瞬間,眼前的人也走遠了。 ** 第二天燒沒退,紀桐還是請假去醫院了。其實她對醫院的印象不怎么好,總覺得里面充滿了病菌和異味,多呼吸一口空氣都可能多一分得病的危險。 當然,最大的原因可能還要歸咎于他。那個讀書時像開了掛一樣的人,輕輕松松就去了f大醫學院。他的人生總是順風順水,沒什么大起大落。 紀桐常常想,如果沒有自己的話,杭迦白的一輩子簡直堪稱完美。 她害怕去醫院,就像害怕看到他。 可生活總是事與愿違,她剛上到f大附屬中誠醫院二樓,就看見了那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昨天他陪周卿看婚慶的時候穿著普通的黑色大衣,看起來只覺得冷峻,倒是他穿白大褂的時候,更顯得溫和從容。 他在普外門口,和另一個年輕的醫生說話。因為個子比較高,說話的時候微微低著頭,人卻站得筆直,挺拔得像個衣架子。 聽他講話的那個年輕醫生表情似乎很拘謹,連連點頭,卻不敢抬起眼看他。 原來他工作的時候這樣嚴肅,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