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人于微(01)
子張最近的脾氣很差,對于網路上的暴力無可奈何。 他自認為自己是個斯文人,受了十幾年的傳統教育,不允許他說髒話、罵粗 口。 卻在一次次地在網路上留言,被對方一句或幾句話就能戳中自己的心事。 也許人家是蒙對的,但言之有理。 只會覺得自己內心的傷疤好像被人揭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會怒不可遏,抓 起手上的鍵盤「啪啪」 打出幾行字,算是回復對方,也算是給自己找心理平衡,當時的他心里著實 解氣。 事后,他發現自己不同于現實中的自己溫文儒雅,講話斯文得體,望著螢幕 上那些圓塊字的粗言穢語。 他驚呆了,這么粗鄙的話語怎么可能是從他手里打出自己心里的真實想法, 實在是太可怕了。 子張接觸的網路世界比較晚,是在2年高考后,那時的他還沒有企鵝 號,連上網也不太會。 偶爾只是下載歌曲來聽,那時的他比較喜歡廣東歌,像許冠杰,張國榮,蔡 國權等人的歌。 至于張學友的歌,他那時還不太喜歡,一點兒也不喜歡——說不出原因來, 也許是沒有特色吧,他的嗓音沒有張國榮的滄桑醇厚,他的歌曲也不像許冠杰那 樣貼近平民老百姓的生活實際。 要說好點,他的音色比較純淨,可是在當時的子張看來,他實在找不到張學 友的歌曲有任何共鳴的地方。 多年以后,他沒有料到自己會瘋狂的愛上張學友的歌,迷戀上了他的嗓音。 在LP打暑假工時,他還單純的很,夜晚上班時,同事們熬夜太辛苦,實在 合不攏眼,就會打開手機,回放那些早已下載好的日本藝術片。 子張那時特別緊張,害怕得不行,那種聲音靡靡之音傳來,他都要捂住耳朵。 搞得四十來歲的工友跟他一起上班,發現這傢伙的異樣,非要抓住他逼他睜 開雙眼幫他開下眼界:那是一個金髮女郎被黑人按在沙發上,她的奶子在晃動, 雙腿被搭在一個黑鬼的肩上,不停地浪叫著,聽不清她說什么,整幅畫面映入他 的眼簾。 這就是女人的身體么?看上去好白好光滑的皮膚,此刻她的雙手被黑鬼抓住 ,像拉繩子般,躺在沙發上的她身上的rufang變得愈晃于利害,就像被風吹過湖面 ,揚起陣陣漣漪,又泛起點點波浪。 而在他們的結合處,子張分明看到有根東西在rou縫里進進出出,腹部已經明 顯隆起來,大腿開始顫抖,顯示著她的成績。 再回看那個rou縫隱約可見被yinjing帶出來的yinchun,在roubang的cao弄下,翻滾著rou 瓣在來回,黑影下麵的焦點部位則是黑黑的毛髮,好密好長好多啊。 其實子張并不是次見識到這種場面,早在他念高中時,上高二的時候, 宿舍里頭的大部分人都看過了,見怪不怪的,獨獨是他不肯與他人同流合「污」。 到了高三,是他念書以來,他的三觀受到強烈的震撼。 有一名女同學從其他學校轉到他學校里來念書。 這么說吧,那位女同學被她男朋友整蠱了,把她的性愛照片上傳到學校的網 路里,據說又好像是她的手機丟失了,被人整蠱了。 反正好多本在校園里流傳,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總而言之,她不能在以前的學校里安心復習,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高考。 問題是,那時的網路已經很發達了,不管你走到哪,正所謂「壞事傳千里」。 竟然也傳到子張所就讀的學校里來。 晚上回宿舍,宿舍的好友約好第二天早上去她的班里看看她的真實面目,還 有些舍友不知從哪個管道得來那名女同學的照片。 這事弄得很大,后來聽說她又轉校,子張倒沒有關注下文,但他的舍友從別 人手機藍牙拷貝的照片要求與他一起共同欣賞。 子張斷然拒絕,這倒不是顯得子張為人正派,或者道德楷模。 LS的舍友一邊看一邊歎息,無非就是說「這么漂亮的女孩,可惜了!」 其實那時的子張心里也害怕得很,他一直以來都覺得女人的身體很髒,初中 時他就發現女生身上有股味道讓他聞著難受——像耗子味。 這么些年來,他不單沒有看過那些,也沒有聯過網玩手機,對于外面的世界 ,他腦袋里一片空白。 五年后,他常跟他的同學講,當時挺后悔沒看陳冠希的照片。 也就是在KP的那段時間內,他開始接觸網絡,子張以前挺反感看 的,以為看的那些人挺傻,尤其是網路。 誰能料到,在他高考后,他也迷上了看,他很清楚記得自己看的本 ,是電子書。 這本在他念初二時就已經很流行了,他的同桌在上課時托著厚厚一大本 放在膝上偷偷摸摸地看。&xFF44;&xFF49;&xFF59;&xFF49;&xFF42;&xFF41;&xFF4E;&xFF5A;&xFF48;&xFF55;&xFF0E;&xFF43;&xFF4F;&xFF4D; 倌紡裙:伍妖玖叁伍伍伍柒玖 當時的他嗤之以鼻,誰能預算命運偏要愚弄人,沒過幾年,他竟然也迷上了 這本。 當時的他經常在上班看,下班回去就睡覺。 還沒有達入瘋狂的境界——不吃飯,不睡覺。 當時他還擁有了個企鵝號,是他的工友送給他的,一個來自HB的9 歲小伙子。 里面有幾個網友。 等級也不算高,在那時也算不低了。 子張現在想來也覺得自己可笑,次用那個企鵝號跟網友聊天,還得問原 主人的同意,居然向他請教怎么聊天。 子張緊張忐忑的心情用筆墨難以形容,時過境遷,他次跟女網友聊天, 是一個FJ的網友。 說實話,那時大家都很純,聊天內容很健康,都生怕自己一句話搞得人家不 好意思或對方不回應時,一個下午都會不開心,都會想當時自己發的那句話有沒 有問題——反復揣摩。 有一次女網友問他,「我能進入你空間看看么?」 子張還把聊天記錄給原主人看,問他怎么辦?他說可以,子張就大方地回應 人家。 其實他的企鵝號并沒有加密。 他也不懂搞這些。 一個月后,子張到了羊城,已經懂得了怎么注冊企鵝號,他一口氣注冊了兩 個,而且數字很相近,又好記。 沒多久,他就把HB工友送給他的號忘記了。 到了羊城念書以后,他的眼界更為開闊,宿舍的人來自五湖四海。 大家都比較開放,而且澡堂又是公共浴池,一到放學,吃完飯,公共浴池早 已擠滿了人在洗澡。 完全不當一回事的,自個兒脫衣服,大家「坦誠相對」,全身白白嫩嫩的屁 屁呈現在別人眼前。 子張的大眼睛像是要撐破眼眶,驚呆得說不出話來,他趕緊跑去水龍頭那里 開大水沖洗眼睛。 還是宿舍好點,他想,起碼宿舍有個門鎖住,即便是玻璃門,從外面模煳看 到里面有個影子也比公共浴池好。 他打定主意,以后就在這里洗澡比較保險。 緊接著,從KP那里斷看的念頭又在這里死灰復燃,他的舍友劉慈是個 網路書迷,由于大家都是上鋪靠得很近,于是他跟劉慈非常要好,經?;煸?/br> 一起,耳濡目染,這時,劉慈給他發送了好幾部,他徹底迷上了看,陷 入了「不遲到不睡覺亦可,斷不能沒書看」 的「不瘋狂不成魔」 的境界。 也是在羊城念書時,他頻繁上網,與陌生人聊天,在天涯,貼吧,微博,大 量發帖,尋找存在感,也遭到不少謾罵,他一邊忍著心里難受,一邊想著用最惡 毒的話語回罵。 曾幾何時,他何曾變得這副模樣。 一點小事,他就暴跳如雷,激動的不行,也許看看多了,他經常像黑道 的主人公那樣狂妄,「有本事你來羊城,看我不打殘你我跟你姓?!?/br> 又或者跟舍友發生沖突,也甩來一句,「你能不能走出羊城不是由你說了算?!?/br> 像這類中二的話,子張常常脫口而出,他斷然不能理解,自己的口才何時變 得這么伶俐與目中無人。 一路走來,他經歷了太多,尤其是網路上的暴力,他有點畏首畏尾,也許知 道「人外有人」,他安分了許多,也不太張揚,回到了以前那個孤獨,內向的世 界里。 「你以為你是誰啊,我跟你很熟么,呵,可笑!」 「這里又不是比賽,是評文,你有什么資格說,麻煩搞清楚自己的立場,垃 圾!」 「滾。你個鳥人?!?/br> 「…………」 從未認識到,子張不能理解一個完全不認識,不了解也未見過面的陌生人, 由于互聯網這個平臺,憑著一些話語,就能判斷對方的齷蹉樣,或者人身攻擊, 他想不明白那些人何以能得出這些結論,這讓他很傷心不止,還無言以對,因為 有些地方說中了他的心事。 的確跟人家不熟,自己又何苦多事,再這樣下來,自己的臉皮往哪擱。 尊嚴,這東西,你得認清你自己所處的地位,一一昧的跪舔,用喪失自己的 自尊換來別人的同情,這是何苦呢?